“叔叔和嬸嬸不在家，你就放學不回家，出來亂逛呀！”劉欣雨責備女孩道。
“哎呀！連你也不理解我！玩會兒怎麼了？你跟我回家吧，爸爸媽媽晚上回來肯定不會懷疑我放學不回家了！拜託！”女孩拉著劉欣雨的手說。
劉欣雨不好意思地看向我說：“這是我堂妹！”
我點點頭說：“我聽出來了！那什麼，你送她回去吧！”
劉欣雨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
我說：“沒什麼！我正好有事要辦。你的東西需要我給你捎回廠裡去嗎？”
劉欣雨點點頭說：“那麻煩你了！”
我說：“不用客氣！那我走了！”
說完我彎腰提起長椅邊的塑料袋，朝劉欣雨和那女孩點了一下頭，就順著大理石臺階離開了河邊。
回到廠子大門處，我沒進廠，直接進了警務室。馮招娣正坐在那裡打瞌睡。我敲了敲桌子，馮招娣連眼皮也沒抬，說：“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說：“你監視我呀？”
“你還用監視？頂風十里我就能聞見你的味！”馮招娣懶懶地說。
“什麼味？”我抽了抽鼻子問。
“人渣味！”
“去你的！你屬豬的呀！”
“為什麼不是狗而是豬？”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網上說，豬鼻子比狗鼻子靈敏！而且再給你兩顆蔥你就更厲害了！”
“為什麼？”
“因為那樣你就可以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唄！”我戲虐她道。
“啪！”便民記錄本飛到了我身上。
我伸手接住滑落的記錄本，把本子放到桌子上說：“這是公物，請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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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
“你的心情我理解！其實我也不是很樂意看到你！有件正事我說完就走！”
“說！”
“你最好在明天中午前弄點雞血給我，你也看到了，五樓那家的鬼太厲害了，要準備充足點，我不想打沒有把握的仗！”
“知道了！”
“還有！你最好也弄點菊花茶喝喝！”
“為什麼？”
“去去火！你看你，額頭都長粉刺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一個周都不來，一來就氣我！”馮招娣氣呼呼地說。
“行，我不氣你了，我回宿舍去了！”
“快滾吧！你最好別下來！”
“我頭上長犄角，……”我轉過身，邊走邊唱。
“啪！”可憐的便民記錄本這次砸在我身後及時關閉的屋門上。
進廠路過傳達室的時候，王大爺朝我招招手，我隔著窗問他什麼事？
王大爺嬉笑著說：“這次你打她哪兒了？”
我說：“屁股！你敢去看嗎？”
王大爺朝我豎起一個大拇指道：“皮！”
我微微一笑，轉身留下一個傲嬌的背影供他膜拜。
我把劉欣雨的東西放到我床前寫字檯的櫃子裡，然後往床上一躺，宿舍裡再無其他人，滕軍他們肯定不是回家就是去網咖了，張軍偉肯定還在配電室裡苦逼地盼望著後來者。看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軌跡，除了偶爾的交匯，扭頭還得各奔前程。
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bp機響了。我一看是劉欣雨發來的，這是她第一次跟我通訊。螢幕上只有一句話：我在叔叔家！今天不好意思！
我心說：不好意思啥？我也放過你鴿子！
我剛把bp機放下沒多久，它又嘰嘰歪歪地響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這次是馮招娣發來的，依舊兩個字：下來！
我本不想理她，後來想了一下，覺得她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太好，作為朋友雖不能幫她排憂解難，但也不能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吧！所以我就趕走倦意，來到門口警務室。
馮招娣抬眼看我進來了，就把手中的話筒放到了座機上。
我說：“大姐，能讓人睡會兒不？”
“生前何必多睡？死後自會長眠！”馮招娣沒好氣地說。
“大姐，又咋地啦？誰又惹你了？”我問。
“什麼大姐？我有你大嗎？”
“小娣娣，你怎麼了？”
“你！……你成心氣我是不是？”
“氣什麼氣？叫你大姐，你嫌我把你叫老了！你叫馮招娣，我叫你小娣娣，有錯嗎？”
“……”
“說吧！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我問。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馮招娣看著我說。
我腦子裡飛快地轉了一下，好像沒有什麼事呀？不過距離上次見面快一個星期了，有所疏漏恐怕也在所難免，還是求證一下比較好。
“什麼事？”我小心翼翼地問。
“你看，你果然忘了！”
“那你提醒一下唄！”
“上次在我家，你說要每星期請我吃一頓飯的！”
“沒有呀！我記得我沒答應你呀！”
“你……！”
“好了好了！算我怕你了！今晚我請你喝粥！”我無奈地說。
“要有葷腥的，你忘了？”
“那就皮蛋瘦肉粥！”
“不行！”
“蘭州牛肉拉麵！”
“不可以！”
“羊肉湯！”
“你就不能請個上檔次的？”
“比如？”
“烤羊排！”
“你饒了我吧！”
“就這麼定了！”
“我不同意！”
“反對無效！立即執行！”
“靠！”
“你再說一遍！”
“靠～羊排，我還沒吃過，去嚐嚐也行！”
“五點準時出發！”
“你說咋滴就咋滴吧！”我垂頭喪氣地往警務室外邊走。
“你去幹啥！”馮招娣在背後問。
“回去取錢，還能幹啥？”
“那快去快回！”
“你在門口看著，還怕我跑啦？”
“不是，中午我就沒吃飯！現在很餓！”
“不至於吧！為了宰我一頓，這麼作踐自己？”
“呸！是我早晨走得急，飯盒忘拿了！”
“你不早說？”
“早說給誰聽？你中午一下班就和你的流星雨卿卿我我地出門去了！連往這邊看都不看一眼！”馮招娣氣呼呼地說。
“她叫劉欣雨！”
“我就喜歡叫她流星雨怎麼了？”
“隨你便！我走了！”
……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我和馮招娣坐在全羊館裡，守著桌子中間的火盆自己烤著店家切好的羊排。
“吃現成的多好，偏要費這勁！”我咕嚕道。
“這才叫享受！享受過程，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馮招娣看著由津津的羊排說。
“你咋不買只羊喂著，養肥了，自己殺，自己烤著吃？”
“那多遭罪？”
“這樣就不遭罪了？我吞口水都快吞飽了，你不餓嗎？”我說。
“餓歸餓，享受歸享受！”
“那你享受飢餓吧！”我把羊排從火盆上挪下來，自己掰了一根啃起來。
“有沒有點紳士風度？”馮招娣說。
“那得看對誰，你是淑女嗎？”我含著羊肉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