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多去點人？”馮招娣問。
“條件所限嘛！為了趕時間連長讓三排他們乘坐連裡唯一的一輛軍用卡車去，一個班加排長十二三個人不少了！晚上車還有個燈，要是摸黑走著去，還不如平時巡邏快呢！”馮爸爸說。
“一個連就一輛車？”馮招娣又問。
“那種地方有車也不好使，戈壁灘加沙漠，連條路都沒有！那車是平時上兵站給連里拉給養用的！按照我們的估計，天亮後他們應該能到達那沙漠的邊緣，然後下車徒步進入沙漠，在下午六點左右，三排長應該能到達二排宿營的地點。我們幾個也徹夜守候在步話機旁，希望六點的時候能收到二排的呼叫。但是二排那邊依然沒有動靜。一路上三排長按時彙報進展，和預計的差不多，八點的時候，他們就到達了沙漠地帶。奇怪的是，他們進入沙漠以後也很快失去了聯絡。連長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他馬上上報營部，請求支援，說是最好能請陸軍航空兵或者空軍從空中幫忙搜尋。他取消了我和其他人的休假，讓我帶兩個班，和他一起馬上出發！指導員帶剩下的三個班在駐地留守。”馮爸爸眼神裡充滿回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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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帶了四天的乾糧和水，再加上駐地裡剩下的幾峰駱駝，其他的除了通訊設備甚至是輕武器都沒帶就輕裝跑步前往沙漠！我們是在當天下午兩點左右的時候到了沙漠邊緣，汽車和兩名駕駛員都在。我們在此稍作休整，準備稍後進入沙漠。此時營部已經告知我們在附近有空軍的試驗場，他們已經派出新型直升機在我們提供的區域進行了目視搜尋，但那片小沙漠地區，似乎有沙塵暴，什麼都看不清！地面支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了！連長爬到汽車駕駛棚頂上，用望遠鏡向沙漠看去，嘴裡嘀咕說，操，是黃古隆咚的！可這兒也沒風呀！”
“沙漠龍捲風？”馮招娣小聲問。
馮爸爸皺著眉頭說：“其實到現在我也沒搞清是怎麼回事！當我們進去以後，發現那黃古隆咚的東西不是揚沙，似霧非霧，按照現在的理解應該是霾，不流動，不消散。那時候不知道，你說那裡能有什麼汙染源？我到現在也以為那是下雨後，沙子裡的水分被蒸發造成的霧氣！可它為什麼不升騰，我就不理解了！”
“會不會是迷魂陣?”我說。
“什麼迷魂陣？”馮招娣看向我，問道。
我說：“就像鬼擋牆，能把人困住走不出去！”
“什麼鬼能那麼厲害？把整片沙漠都遮住了！”馮招娣追問。
“一個鬼可能不行，如果有成千上萬的鬼一起幹，可能就不一樣了！”我說。
“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馮招娣不以為然地說。
我低下頭道：“我也是瞎猜的！”
馮爸爸點了點頭說：“叫不叫迷魂陣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孫說的有道理！我們進入黃霧以後，的確失去了方向，軍用指北針也滴流亂轉，周圍似乎有很大的紊亂磁場，而且通訊設備失靈，開啟之後只有嗤嗤的干擾聲，所有頻道完全失靈。剛才在沙漠外面和營部、連部的聯絡都很正常，機器應該沒有問題。可為什麼進入沙漠以後，所有聯絡都中斷了呢？連長看了一下手錶也愣了！手錶的秒針一直在跳卻不走字兒。就好像時間被什麼東西絆住了一樣。連長讓我發射信號彈，現在是白天，信號彈效果不是太好，但總比被悄無聲息的埋在這霧裡強吧！我打了一發紅色信號彈，也不知道它飛出眼前這霧沒有？反正信號彈上天以後，我們什麼也沒看到！最後連長說先退出去。可怎麼退？我們早迷失了方向，按照腳印往回走，走到天黑也沒走出去，天一黑就更慘了！我們兩個班只帶了兩個手電筒，四節電池的強光手電筒呀！一開啟連腳面都照不到！我們就好像被困在墨汁裡一樣！連長沒辦法掏出手槍向天上打了幾槍，希望能用聲音顯示位置。但那晚很奇怪，本來像炮仗式的槍聲，聽起來和放屁差不多，感覺周圍的空氣就像瀝青一樣粘稠，冒出槍口的火藥氣流根本撕不破那厚重的空氣！我們沒辦法，只得喊著口號硬著頭皮往一個方向搜尋，在恐懼和壓抑的狀態下，我們都累得走不動了！說真的，我們不怕炮火連天的戰場，端著槍喊著衝啊，就上去了！就怕這種有勁使不上，又不知道為什麼的情況！想給戰士們鼓點勁也不知道怎樣說！”
“你們不會點一堆篝火嗎？”馮招娣問。
馮爸爸笑著說：“沙漠裡啥也沒有，我們為了行軍速度，啥也沒帶，燒啥？”
“那你們最後怎麼出來的？”馮招娣又問。
馮爸爸笑了笑說“後來我們發現有個奇怪的現象！”
馮招娣問：“什麼奇怪的現象？”
“說給你聽，怕你害羞！”馮爸爸說。
“有什麼害羞的？”馮招娣不以為然地說。
“撒尿？”我問。
馮爸爸看著我說：“是！大家累了原地休息的時候，有幾個戰士說，他們撒尿的時候覺得周圍的空氣好像稀薄了些，比原來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好多了！我就試了一下，有感覺但感覺不明顯！”
“那是因為您當時已經結婚了，童子尿的效果好！”我笑笑說。
馮爸爸也笑笑說：“是呀！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戰士們都是一些十七八的孩子，也難為他們了！擱現在，都還在家裡撒嬌呢！”說完看了馮招娣一眼。
馮招娣臉紅紅地說：“別看我！我十七的時候也上警校了！”
馮爸爸說：“我又沒說你，你幹嘛急著對號入座！”
“別說我！你快說說你們怎麼出來的？靠撒尿殺出一條血路出來的！”馮招娣說。
馮爸爸哈哈一笑道：“你怎麼想的?那麼大的沙漠，靠二十幾個人撒尿走出來？”
“那到底是怎樣出來的？”馮招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