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一時沒法,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給了新來的副所長馮招娣。
馮招娣找當事人問了半天,當事人也說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只是告訴她這事絕對不是人幹的!
馮招娣無奈之下想到了我,便向我求助。
我剛要向馮招娣問明一些細節,這時候,馮招娣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派出所的民警說:“副所長,剛才接到110指揮中心的通知,河南村有人報警,說漁業公司的人到他們村鬧事了!已經打起來了!”
馮招娣嗖的一下站起來說:“所長呢?”
“所長出去開會了,還沒回來!”那民警說。
“多少人鬧事?”馮招娣問。
“據報警人說,漁業公司去了二十多個保安!”那民警說。
“所裡有幾個人?”馮招娣問。
“連你六個!”那民警說。
“我不算人嗎?還連我六個?”馮招娣面色不悅地說。
“你不是女的嗎?”那民警一縮脖子說。
“女的怎麼了?留一個老弱病殘在家值班,剩下的所有人都跟我出警!”馮招娣說。
那民警說了聲,是!
馮招娣又說了聲,慢著,然後指著我對那民警說,找一身警服給他換上!
那民警打量了我一下說,是!
我說:“這不是冒充警察嗎?合適嗎?”
馮招娣說:“你現在就是我們所裡的臨時工!”
“啊?!這麼草率?”我說。
“什麼草率?所裡正式的警察不到十個人,有時抓賭和掃黃人手不夠,連鎮上的混混都找來當臨時工!穿上警服你就是輔警,脫了警服,你就是群眾!”馮招娣說。
“靠,還有這種操作!”我說。
“別廢話,走吧!”馮招娣說。
出了馮招娣辦公室的門,來到辦事大廳。馮招娣對正在準備出警的人說:“帶上辣椒水!盾牌,警棍,還有,到了現場不要分散,咱們人少,要聚在一起,儘量隔離鬧事雙方!到時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我穿上那民警遞過來的警服,紮上了武裝腰帶,戴上了警帽,別說還真有一副執法者的感覺。
眾人到了院子裡以後,馮招娣讓他們上了麵包警車,先行一步。她則上了我的車說:“你的車被徵用了!跟上!”
到了河南村,透過打聽,我們找到了鬧事的現場,河南村的村委大院。院裡聚集了大概六七十口子人。二十幾個漁業公司的保安,衣衫不整的被村民組成的人牆圍在中間,不時有石頭瓦塊從人牆外飛向這群保安的頭頂。
馮招娣帶著我們六個人,拿著傢伙就跑了過去。因為他們沒有給我配發警械,我拿的是自己以前買的甩棍。當然甩棍我只是拿在手裡,並沒有甩開。
唉!臨時工也不容易,除了服裝,啥都得自備!最不公平的是,出了事還得出來背鍋!
馮招娣跑到人牆外,喊道:“我們是鎮派出所的,大家都散開!”
有人轉頭看見警察來了,就紛紛躲避。人牆也出現了一個缺口。馮招娣帶著我們擠進去以後,讓警察把雙方的人群隔離開來。
這時保安們才得以緩一口氣,我站在馮招娣的身邊不遠處,以便隨時保護她,在這種群毆亂鬥的場合,個人技能是無法發揮的!一旦雙方失控再次動手,我們將是腹背受敵。
馮招娣問被圍的保安說,你們誰是帶頭的?
一個五大三粗的黑壯漢子站出來說,我是。
馮招娣問,怎麼回事?
黑壯漢子說,我們是來尋找被偷走的抽水裝置的!
馮招娣問,什麼抽水裝置?
那黑保安往泵站的方向一指說:“山上泵站的裝置!”
“mlgb!你們的裝置丟了,憑什麼到我們村來找!”我們身後一個精壯的村民罵道。
馮招娣扭頭看了那村民一眼說:“請你先不要說話!等我問到你的時候,你再說!”
那村民指著馮招娣說:“好,你問!問明白了行!問不明白,我們跟他們沒玩,欺負人都欺負到家了!一群看門狗,還跑出來咬人,看我不把他們的狗腿打斷!”
“請你保持冷靜!現在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將來都會當做處理這件事的證據!”馮招娣正色對那名村民說。
“我怕你呀?你們還不是都穿一條褲子的?”那村民瞪著眼睛說。
“大哥,冷靜些!請相信我們,我們現在正在按法定程序處警,你們可以監督,胡攪蠻纏是沒用的,最後還落得個妨礙公務的罪名,不划算!不是有句話叫有理不在聲高嘛!”我轉身對那名村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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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看看你們怎麼處理?”那村民看了我兩眼說。
於是馮招娣接著詢問那個保安:“你們的裝置丟了?”
“嗯!昨天還在的,今天巡查的人過來一看,泵站的門被砸壞了,裝置上的電機和一些能搬動的東西都沒了!”那保安說。
“你們那裡沒人值班嗎?”馮招娣問。
“沒有,誰都不願來!再說了,誰能想到,有人晚上敢來偷東西?”那保安說。
“裝置被偷了,為什麼不報警?”馮招娣問。
“我們沒那個習慣呀!也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公司那麼大,下屬企業那麼多。丟東西是常事,都是我們自己先查!查不出來才敢麻煩你們!”那保安說。
這話裡就透著對派出所的輕視了!馮招娣咬咬牙說:“你們找東西為什麼跑到人家村裡來了?”
“我們懷疑是他們村裡的人偷了電機和裝置!”那保安說。
“所以?”
“所以我們就來找找看了!”
“你們是怎麼找的?”
“挨家挨戶找的!”
“誰給你們的權力,到村民家找東西的?”
“我們的東西丟了,還找不得了?”那保安反問道。
“真是無知者無畏!”馮招娣嘆了口氣道。
“大哥,你們這樣做是非法進入他人住宅!在國外,被一槍打死都沒人管!你咋還這麼理直氣壯?就是警察想找,也得先申請搜查令!”我說。
“那不黃瓜菜都涼了?他們一轉移,你上哪兒去找?”那保安說。
“轉移也有蹤跡,這是警方的事!你們不能進人家家裡搜查!”我說。
“我們……”
“好了,不要說了,你往後站!”馮招娣打斷了那保安的話。
然後馮招娣轉向村民,問:“有村幹部在場嗎?”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村民站出來說:“我是村裡的治保主任!”
馮招娣說:“你把事情的經過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