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麼悲觀?”我說。
“唉,現實就是如此!”馮招娣嘆了口氣說。
“你要相信奇蹟!”我鼓勵她說。
“奇蹟?太渺茫了!”馮招娣說。
……
過了一個周之後,侯雨竹打電話給我說,明天就是他父親的生日。她會在她們市裡買好禮物,等我過去。她說,他爸爸準備請我在家裡吃午飯。她的兩個姑父和兩個舅舅會和我一起吃飯聊天。
我放下了電話,想了一下,怎樣才能讓他們對我不滿意呢?
因為我和侯雨竹的計劃就是,我儘量讓他家裡的人討厭我,而她會盡力與父母作對,堅持和我交往。然後拖個一年半載,最後裝作精疲力竭的分手結束。
我坐在椅子上,想來想去,最後竟然發現,裝討厭比裝可愛難多了!要想不露痕跡地讓人討厭你,對我來說實在是很難。
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好辦法,最後只好決定臨場發揮了!
第二天,我故意穿著褲衩、背心、拖鞋就開車去了鄰市,在市裡接上侯雨竹,就直奔她的家侯家集。
進了村,在侯雨竹家門口停下車後,我就幫著侯雨竹將她買的東西往家裡提。進了大門,院子裡坐了好幾個人,男女都有。應該就是侯雨竹所說的姑姑,姑父,舅舅,舅媽了。
侯雨竹先向眾人介紹了我。
我裝作很隨便和他們打了招呼。我看到,幾個女人的臉有些難看了。心想,這第一步沒禮貌,沒教養算是裝成了!
因為我不抽菸,所以我身上並沒有帶煙。在侯雨竹的爸爸向我遞煙的時候,我手一擺說:“不抽,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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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婦女,相互對視了一下,我猜,她們在心裡說:連個稱呼都沒有,真是不懂規矩。
侯雨竹的爸爸略顯尷尬地收回香菸道:“不抽菸挺好!其實我也不抽!”
我說:“是呀!抽菸既汙染環境,又損害身體健康!能不抽最好不抽!”
侯雨竹的媽媽端來一盤切開的西瓜說:“小孫,天熱,吃塊西瓜吧!”
我說:“謝謝!”
說完,我也沒有和在座的幾位長輩謙讓一下,直接就拿起一塊西瓜啃起來。
院子裡的幾個婦女,臉色更陰沉了。
我吃完一塊,就又拿了一塊,依舊旁若無人地啃起來。
吃完了西瓜,我抹抹嘴,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侯雨竹的父親問道:“小孫今年多大了呀?”
“屬龍的,二十四了!”我說。
“哦,雨竹屬小龍,二十三。你幾月的生日呢?”侯雨竹的父親問。
“冬月!我這生日不好,潛龍難出!”我笑笑說。
“雨竹是二月,你倆差的不大!”侯雨竹的父親說。
“二月好呀!龍抬頭,將來有出息!”我說。
“出席啥?當個孩子頭!”侯雨竹的父親說。
“那也比我強!我這還是個無業遊民呢!”我說。
院子裡的幾個女人不再理會我們的談話,離開了院子進了屋。估計是到屋裡說悄悄話了!肯定是去討論對我的印象了!看來我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照此發揮,說不定不等吃飯就可能被他們趕走。
侯雨竹的父親接著問我:“聽說你現在也在做扎紙的生意?”
我點點頭說:“我不會扎那玩意兒,都是我小舅在扎,我只負責送貨上門!聽我小舅說,你這裡做得很好!”
“湊合吧!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侯雨竹的父親說。
“沒什麼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還能掙個溫飽,就沒想太多!”我說。
“有些事該想還是得想!不有句話嗎?過日子得早打算,打算不到就受窮!”侯雨竹的父親說。
“有時計劃它不如變化快呀!現在這社會,變化太快了!你想呀,前幾年還在排隊交錢安電話,現在手機隨便買,到哪兒都隨便打!”我儘量和侯雨竹的父親唱反調。
“也是,當年會打算盤就可以當會計,現在計算器除了瞎子都會按!”侯雨竹的父親說。
“計算器算什麼?計算機才厲害!一秒鐘運算上百萬次!”我說。
“是呀!我們這歲數的人現在就等於文盲了!趕不上趟了!”侯雨竹的父親說。
“現在呀,社會往兩個極端發展了!一方面高精尖的技術越來越厲害。另一方面老一輩傳統的東西越來越被人重視了!就像扎紙!不光有老一套的,新花樣也越來越多!”我開始裝大尾巴狼了。
“你說的有道理!”侯雨竹的父親點頭說。
靠,今天這侯雨竹的父親好像一直在順著我說話。他這到底是什麼用意呢?按照我的理解,沒禮貌,沒分寸的人應該是被人討厭的。從原來院子裡侯雨竹的姑姑、舅媽的反應就能看出來了!難道侯雨竹的父親想法和她們不一樣?
在等待開飯的時候,侯雨竹的一個姑父提議說:“別光說話了,要不打兩圈吧!”
侯雨竹的一個舅舅說:“打兩圈就打兩圈,平時沒空,今天就借這個機會過過癮!”
侯雨竹的父親看向我。我擺手說:“你們打吧!我不太會打!”
“我們打你看多不好!今天你是貴賓,怎麼也得摸兩把!”侯雨竹的舅舅說道。
“你打吧!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侯雨竹的父親在一旁說。
“那倒不用!尊敬不如從命,那我就陪各位長輩打兩圈!”我說。
“來吧!”
打麻將的時候,我故意裝作腦子不夠用,隨便亂打,不是喂牌就是點炮。一圈下來,我輸了三十多塊錢。第二圈,我依舊沒有翻身,又輸了二十多。打了兩圈我一把沒胡。
侯雨竹的父親坐在我身旁看我打牌,一言不發。估計現在他應該能感覺到我的愚笨了吧!
到了吃飯的時候,我們幾個男人坐在一個桌上,開始的時候,我堅持不喝酒。男人吃飯不喝酒,氣氛就搞不起來。最後侯雨竹的父親說:“小孫,我知道你今天是開車來的,不應該讓你喝酒,但有句話叫無酒不成席,今天我過生日,來的都是至親。你怎麼說也得喝點!當然喝完我也不會讓你開車回去,今天就在我家裡睡一晚,明天再走!”
我連連擺手說:“不行不行,我明天早晨我還需要起早送扎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