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和那名開車的警察走了以後，馮招娣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之後馮爸爸看向我。
我攤著雙手道：“馮所，你看我幹什麼？”
“這事我總覺得，透著那麼一種古怪！”馮爸爸說。
我苦笑一下說：“馮所，你是不是過於敏感了！這是很正常的一樁，醉酒後意識不清造成的低溫致死案！”
馮爸爸搖搖頭道：“你小子就別騙我了！結案是得這樣結，但過程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
馮招娣也問我：“你怎麼能透過一個字就能推斷出該去哪裡找人？”
我苦笑著說：“以前我們村，誰家的小孩或者牲畜走丟了，我姥姥一般都是這樣幫他們指一個大致的方向，準確率很高的！”
馮招娣白了我一眼後，問道：“其實你也看出這事背後有古怪的，對不對？”
我說：“那你看出哪裡有古怪了嗎？”
馮招娣想了一下說：“第一，他沒有理由自己在夜裡七八點鐘以後跑到西山公墓去，這是不正常的，即使是喝了酒。第二，現場有少許的紙灰，不知是從哪裡來的？第三，他脫衣服的舉動不正常！”
看來這水泥做的丫頭有進步！我心想。
“脫衣服的舉動有什麼不正常？”我看著她說。
“我知道人在低溫狀態下，凍到意識模糊以後，體溫調節中樞會產生錯覺，人會出現反常脫衣現象。但此人只脫了上身衣服，下身褲子和鞋襪卻穿戴整齊，這好像不太正常吧！”馮招娣說。
“你懷疑的有道理！”我朝馮招娣伸出一個大拇指道。
“那你就給我解釋一下吧！”馮招娣看著我說。
“你信嗎？”
“少賣關子了！信不信，不得聽你說完嘛？”馮招娣打了我一下，連諷帶刺地說。
馮招娣在我面前露出這種隨便的樣子，可不是一兩次了。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馮爸爸，心想，他可千萬別誤會我和他女兒的關係呀！
見馮爸爸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我想了一下說：“我懷疑他是在賭鬼的引誘下上了西山公墓！當然這個賭鬼是真的鬼，然後他和鬼賭了一晚上錢，最後凍死了！”
“何以見得？”馮招娣問。
“首先他的錢散落在身前各處，說明他把錢輸給對面坐的鬼了，他自己身前一分錢都沒有，說明他身上的錢都輸光了。最後連身上的衣服也輸了，這就是衣服為什麼不在他自己跟前，而是在對面稍遠處分開放置的原因。”我說。
馮招娣點點頭，然後問我：“那紙灰呢？”
“紙灰是陰間的錢，是在世的親人燒給他們的，他們拿著陰間的錢和陽世的人賭，最後陽世的錢，他們帶不走，留在了現場，自己的錢也沒收拾乾淨，落了一些！”我說。
“真的？”馮招娣看著我說。
“編的！”
“切！”
“切什麼切？小孫說的這些不都把你疑問解答了嗎？第一，你說他去西山公墓不正常，小孫說是鬼勾引過去的；第二，你說現場的紙灰不知哪裡來的？小孫說是鬼留下的；第三，你說脫衣服不正常，小孫說是他賭輸了自己脫的，不是低溫反常脫衣。多完美呀！”馮爸爸在一旁說。
“爸！你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這種無稽之談我信信就罷了！你可是基層領導呀！千萬不要信這些鬼呀神呀的迷信言論，我還指著你再更上一層樓，提攜我一下呢！”馮招娣對她爸撒嬌道。
馮爸爸哈哈一笑說：“我那不成了以權謀私了？豈不是更危險？”
“爸～！”馮招娣扭了兩下身子道。
“好好好，你倆聊！我有事先走了！反正這事現在已經不歸我們管了，讓他們操心去吧！招娣，晚飯你自己解決吧！我走了！”說完，馮爸爸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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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鬼幹的？”馮爸爸走後，馮招娣湊到我跟前，吐氣如蘭地問。
“我都說了是猜的！”我往後挪了一下身體說。
“切！跟沒說一樣！”馮招娣別過臉說。
“行了！只要不是人幹的就不歸你們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飯還沒吃呢！”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說。
馮招娣從抽屜裡拿出兩桶泡麵放在桌面上說：“泡上！”
我說：“大過年的吃泡麵？”
“有什麼不可以？正好這幾天大魚大肉吃多了，喝頓泡麵減減肥。”馮招娣不以為然地說。
我揭開泡麵的包裝，拿起地上的暖瓶泡了這兩桶泡麵。
在等待泡麵的時候，馮招娣問我：“能不能把那幾隻鬼揪出來？”
“你要幹嘛？”我說。
“它們畢竟害了一條人命呀！”馮招娣說。
“大小姐，你就消停會吧！我可沒那個能力，那可是一大片公墓呀！想抓你自己去抓吧！”我搖著頭說。
“我能抓還用你呀！”馮招娣不服氣地說。
“不用我更好！你知道我這種人現在一出手起價要多少錢？”
馮招娣不語。
“我也就是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不跟你計較！本來今天我也沒打算出手，可看你笨笨的樣子很可憐，就忍不住幫了你一把！你看你，我消耗了半天腦細胞，你就弄一桶泡麵打發我！好！這我勉強接受。可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臉，還想安排個大活給我幹呀！你說說你是不是很過分？”我數落她說。
“好了好了！是我過分！這事咱不提了！”馮招娣罕見地服了軟。
“唉！這就對了！大過年的，我也不想鬧得彼此不愉快！喝完這桶泡麵，我就回去了！”
“今天不回去不行麼？”
“我明天還有事呢！”我說。
“在這兒呆一晚吧！明天一早坐班車直接去不就行了？”馮招娣說。
“不行！今晚沒地方睡！我們放假，宿舍暖氣閥門都關了。”我說。
“門口警務室的沒關呀！你在那裡湊合一宿唄？”
“為啥呀？你今天這麼挽留我有什麼企圖？”我問。
“因為今天是我生日呀！”馮招娣眨著眼睛說。
“靠！你不早說！我這兩手空空的不好意思呀！”我站起身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