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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吃人水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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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死因看的很明白,但前後聯想一下,實在是細思極恐。那條魚絕對不是正常的魚!它的出現就是誘餌,魚釣人的誘餌。

這事發生後,村裡的人對這水庫就更加忌憚了,不但嚴囑孩子不準去游泳玩耍,連大人沒事也很少去。後來我們游泳的地方就改到村周圍一些五六十年代修建的水渠裡,石砌的堤壩,水泥抹的底,從水庫裡流出的水很清澈,水深只到膝蓋。在這裡雖然不能暢遊,但在炎炎夏日,有水泡著就不錯了,畢竟相對於水庫和那個水潭來說這裡很安全。

本來村裡人以為只要不去水庫轉悠就沒事了,但轉過年又有一個人死在了水庫裡。那人是晚上走夜路,自己掉進去的。

水庫旁有一條道路是通往我舅姥爺那個村的必經之路。我姥姥就是從那村嫁到我們村的,那個村的名字叫臥龍孫家,我姥姥也姓孫。

這條道路橫穿水庫的東北角,透過一座三眼石橋跨在水庫東北角的水面上,所以這段路,有一小段是石橋路,為了安全,石橋兩邊壘起了差不多半人高的,厚厚的石牆。平時走很安全。

據說那人在臥龍孫家也有親戚,那天有事就在親戚家喝酒喝到很晚。大概晚上八九點鍾的時候,喝完酒的他騎著“大金鹿”二八腳踏車,趁著朦朧的月色往回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走到石橋上,人就掉下去了。按理說,橋兩邊有半人高半米寬的防護牆,騎著腳踏車是不會掉下去的。更離譜的是,他是腳踏車倚在防護牆上,人掉到橋下水裡了。

當晚他家人還以為他是在親戚家喝多留宿了,也沒在意。第二天上午,有人看到橋上的腳踏車,才發現橋下水裡的他。

事後,派出所分析,可能是他自己騎車走到這裡,停車爬上防護牆撒尿,不小心掉到水裡的。但是那人的腰帶是系著的,沒有脫褲子撒尿的證明,派出所的解釋是,要麼是撒尿前掉進去的,要麼是撒完尿掉進去的,不是撒尿過程中掉進去的。

這連續四年四個人的死,表面上看都可以解釋,頭兩個是自殺,後兩個是意外。但總有一絲詭秘的恐懼,籠罩在村民們的心中。後來村裡幹部在村民的攛掇下,請了我舅姥爺來,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不要讓這水庫裡再死人了。

據說,我舅姥爺圍著水庫轉了一圈,眉頭緊鎖。待他站到高聳的水庫大壩上,看到海邊我們村龍王廟的時候,眉頭才松了一些。他對我們村幹部說,以後你們在祭祀龍王爺的時候,也順便到這裡燒點紙,殺只雞祭祀一下。

村幹部問為什麼?舅姥爺說,這水庫底下有井眼,你們每年兩次隆重祭祀那邊的海龍王,卻對這裡的井龍王連瞧都不瞧,你說它能不生氣嗎?你們靠海發家致富,可你別忘了,你村裡的莊稼地、冷藏廠用的可都是這裡的水,它其實才是你們的命根子。你不想想這周圍有四個村子,為什麼這裡死的都是你們村的人?因為我們不靠海邊,不祭祀海龍王,它不生我們的氣。

村幹部一回想,可不是!自從村裡的人,因為搞海水養殖、大馬力漁船捕撈,富起來以後,就開始大肆祭祀龍王爺,重建了海邊的龍王廟。而水庫這裡,七十年代修建的水泵站,已經荒如古冢,無人問津。第一個人出事的時候,就是翻建龍王廟的第二年。

舅姥爺當時還留下一句話,他說:海龍王的蝦兵蟹將也是有數的!你們可別貪得無厭呀!

村幹部當時的回答是:唉!我們不撈,別人也得撈呀!

舅姥爺嘆口氣走了以後,幾個村幹部立馬商議決定,在水庫原泵站的基礎上,修建一座小型的井龍王廟,每年過年祭祀。從那以後,水庫裡再也沒有死過人。過了幾年,村裡的自來水也從這裡取水了。

我蹲在樹上,想著種種詭異的往事和傳說,連腿蹲麻了都不知道。剛想下樹,一陣痠麻使我動彈不得。我只好邊慢慢活動著麻木的腿,邊想:在我們這個不起眼的小村莊,光我就聽過這麼多離奇的故事,不知道還有多少更加神秘和離奇的往事淹沒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之中無法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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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能把眼前的石墓和水潭的秘密解開?我慢慢下了樹,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

這個春節我過得很憋屈,因為不管到誰家串門,被長輩問到的問題只有兩個,第一個問題是,一個月掙多少錢?第二個問題是,找媳婦了沒有?

面對這樣現實的問題,我能說什麼?只能紅著臉據實相告掙錢很少,物件沒找。

看著堂哥堂姐、表哥表妹們都成雙入對的,我覺得自己的境況與這個祥和熱鬧的氣氛格格不入。

苦捱過初一、初二之後,初三我在姥姥家躲清靜。上午九十點鐘的時候,我那舅姥爺騎著腳踏車,帶著幾樣東西來看我姥姥了。一進門看見我在,就說:“小青年不去打撲克,打麻將,在這兒坐著幹什麼?”

我站起身鞠躬道:“舅姥爺過年好!我不喜歡玩牌!”

姥姥說:“這孩子不像我那些孫子,整天就知道打麻將、賭錢。他沒事就喜歡在這兒幫我疊疊元寶,糊糊紙!”

舅姥爺看了我兩眼道:“還有年輕人喜歡幹這營生?”

我笑笑說:“喜歡談不上,沒事的時候乾乾也不錯!就跟修身養性一樣!”

舅姥爺點點頭道:“這也是一門手藝,學點不吃虧!”

姥姥在炕上拍著席子讓舅姥爺上炕坐。舅姥爺上了炕後,我給炕洞里加了一把火,按照慣例對姥姥和舅姥爺說:“姥姥、舅姥爺,你倆先聊著。我回家叫我媽過來做飯!”

出了姥姥的院門,在回家的路上碰見了在街上和別人閒聊的小舅,我告訴他說,舅姥爺來了!別忘了問一下,石葬山的事。小舅答應了一聲,就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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