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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7 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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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吉翔起來後先在酒店的健身房跑了個半馬。

回房間洗漱完畢後出門吉翔看見趙哲等在房門外。

“趙哥,怎麼不進來坐,站在外面……不用這麼客氣。”吉翔問道。

“我一早起來遛彎,看見你在健身房自己跑步。”趙哲頗為感慨,“我就算是回到20歲也沒這麼好的體力,小吉,你這身體,槓槓滴。不過話說健身房都是24小時開著的麼?要是不開怎麼辦?”

“5星級酒店都是24小時營業,不開的話我可以投訴。再說,訂酒店前我都問過。”吉翔回答道。

“身體是真好,你總說你家傻狍子每天被你遛的筋疲力竭,我從前還不信,現在是真的信了。”

“難怪你每天做那麼多臺手術都不覺得累,遇到孟醫生值班你還能去急診科跟著熬夜,難怪難怪。”趙哲囉囉嗦嗦的感慨著。

“還行,昨天你看患者李牧之了吧。”吉翔問道。

昨天下了飛機,鄧朝洪和趙哲去看患者,吉翔好奇,跟著林九則去找林家老爺子。

沒想到林家老爺子帶給吉翔的不是八卦,而是一段神奇的經歷。

經歷過之後,吉翔再回頭看現在的醫療,立馬覺得索然無味。

“去了,患者狀態不是很好。”

“哦?擔心自己的恢復麼?”吉翔問道。

患者29歲,身體正好,而且他的問題是跟腱,也不會影響生命體徵。

趙哲說的不好,大機率還是患者心理問題。

“嗯。”趙哲點點頭,“就像是……我從前有個同事,名校畢業,畢業後本來已經考上研究生了,但家裡窮,著急掙錢養家,就回到源遼市工作。”

“他手術做的是一等一的好,一個簡單的尾切除手術,搭眼看就比別人高了幾個檔次。手術做的那叫一個精細,患者恢復的都比其他人的患者快。”

的確很強,尤其是那種簡單的小手術,更能看出來功底。

吉翔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一邊說著,兩人一邊來到酒店的餐廳吃早餐。

“可後來出了個事兒,一個患者家屬拿著刀進來,本來患者不是他的,患者家屬卻因為他坐的位置靠近門口直接奔著他就來。”

“結果右手的肌腱斷了好多,功能恢復的不好。等恢復了一些,他不敢自己上手術,就來找我。我知道他怎麼想,所以我們一起上了臺手術。”

“在下面的時候還只是有功能障礙,可上臺後他的手就抖的不行,刀都拿不穩。”

吉翔聽著趙哲在囉嗦,籲了口氣。

類似的事情有過很多例,相同點在於只要發生,醫生的職業生涯就斷了。

至少,外科醫生的職業生涯可以宣告終結。

某種角度上來講,外科醫生和運動員有類似的點。

尤其是趙哲口中說的那名醫生,上臺後手就抖,估計是想要恢復從前的水準,但怎麼都達不到,負反饋的累計導致緊張以及大量激素的分泌。

這也沒辦法。

“患者叫李牧之,29歲,看著精精神神一個小夥子,就是臉色很難看。”趙哲繼續嘮叨著,“看見鄧教授後,他反覆囉嗦著能不能參加今年的全運會以及田徑鑽石聯賽,不斷問能不能百分之百保證。”

“就跟聽不懂話似的,小吉你說咱當醫生的怎麼可能說百分之百的話。”

“的確。”吉翔嘆了口氣。

他經歷過足球運動員的感同身受的世界,理解他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訓練只為了心中的夢想。

但人類實在是太脆弱了,一個疏忽就會導致身體不可逆的損傷。

趙哲不斷囉嗦著昨天看見李牧之時,李牧之的忐忑與焦慮,哪怕是吃飯也堵不住他的嘴。

過了會,鄧朝洪趕來。

他起的比較晚,而唐嫣估計還在睡懶覺,得差不多到時間才起,匆匆忙忙洗漱、吃飯,一起去醫院做手術。

“鄧教授,患者怎麼樣。”吉翔客客氣氣的問了句。

“還行,片子上看跟腱的傷勢要比內馬爾的傷輕一些,我認為手術沒問題。”鄧朝洪給了個肯定的答覆。

片子在附二院的時候透過遠端會診都看過了,吉翔心裡有數,他也沒有問過多的話。

到了時間,李牧之的教練來接醫療組。

李牧之的教練姓翟,是一個身材高大、壯碩,但卻有了肚子的中年男人。

能看得出來,翟教練年輕的時候肯定是那種健壯如牛的存在。

“鄧教授,一會辛苦您了。”翟教練握著鄧朝洪的手,腰微微彎下去,不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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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教練客氣了一句,想要抽手出來,可翟教練手上的力氣很大,死死握著鄧朝洪的手不鬆開。

鄧朝洪甩了甩,可他的力氣完全沒辦法和翟教練比,根本無法掙脫。

“鄧教授,小李這麼多年的努力能不能開花結果,就看您的手術了。這孩子是真不容易,從小的時候我就帶著他,一點點看著他成長起來。”

“小李有天賦,但年輕的時候心態不穩,每次一到大賽就失常,大失水準。那時候比賽完,每次我都把他一頓胖揍,現在想起來……”

翟教練握著鄧朝洪的手,毫無邏輯的囉嗦著,比趙哲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吉翔甚至能察覺到翟教練緊張到了極點,他握著鄧朝洪的手在輕微顫抖。

而他現在說的話,更類似於緊張的心情下自言自語,根本沒注意到鄧朝洪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翟教練,您放心,我們會盡力而為的。”鄧朝洪無奈,只能拍了拍翟教練的手背,以示安慰。

“孩子已經很努力了,誰能想到眼看著就要出成績了,最後卻變成這樣。”翟教練一邊說著,眼淚一邊流了出來。

他要遠遠比一般的患者家屬更緊張、更焦慮。

“翟教練……”

“鄧教授,拜託您了,小李能不能恢復正常就看您的了。”翟教練嘴裡說著同樣的話。

無論是鄧朝洪還是趙哲,抑或是吉翔都懂。

很多次手術前,患者家屬也會這麼拉著醫生的手,說著一樣的訴求。

只是翟教練的身體太好,鄧朝洪的手被捏的生疼。

“翟教練,您要是再捏,我骨頭就斷了,怕是今天的手術做不了嘍。”鄧朝洪無奈,只好和翟教練說道。

翟教練怔了一下,鬆開手,用衣袖擦了擦臉,滿是不好意思。

“對不起,對不起。”

“翟教練,您太緊張了。”鄧朝洪安撫道,“手術,我們盡力而為,您放心,肯定盡全力。”

“的確是太緊張了,有點失態,您別介意。”

鄧朝洪的手背捏的發紅,他嘆了口氣,左手不斷的揉著右手,讓自己疼痛緩解一點。

吉翔和趙哲、唐嫣坐一臺車,翟教練拉著鄧朝洪坐的另外一臺車。

“夠緊張的。”趙哲上車後笑了笑。

“沒辦法,多少年的心血,就因為一次傷病沒了希望,換誰又能甘心呢。”吉翔想起自己感同身受的時候遇到的種種,以及當時的心理壓力,深深嘆了口氣。

他看見翟教練的時候,似乎看見了“自己”,面對著來自身後隊友的飛鏟,倒地受傷。

那一刻,似乎天都塌了。

在受傷的那段時間裡,吉翔的心態出現了無數次的改變,不再堅強、不再義無反顧,每天焦躁不安,連個踏實覺都睡不著。

甚至吉翔還清楚的記得,20多歲的“自己”在手術前頭髮都白了一片。

像是落下了無數的雪花。

心裡的焦慮與彷徨是言語無法描述的。

所以他很理解翟教練的失態,這一點哪怕趙哲是老主治,他也無法感同身受。

來到醫院,大門口站著幾個人。

見鄧朝洪下車,看年紀應該是患者父母的兩人拉著鄧朝洪不斷哭訴著。

唉,吉翔雖然能聽到他們說什麼,但卻沒有豎起耳朵聽。

患者家屬的心態吉翔也很瞭解,這時候他們的緊張已經到了極點。

當看見患者母親腿一軟,像是要給鄧朝洪跪下,把鄧朝洪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開的一瞬間,吉翔心中酸楚無比。

就像是自己父母,雖然看上去對自己的發展不聞不問,但卻連文班亞馬要來做手術的事情都比自己更早知道,而且還找了精算師。

在感同身受的世界裡,吉翔經歷過很多,雖然說早就見怪不怪,但在這一刻心中卻多了一些異樣。

吉翔儘量不去看患者家屬的哀求,每看一眼,吉翔都覺得自己有些疼,心亂如麻。

手術,一定要好好做。

雖然吉翔每一臺手術都盡心盡力,但患者家屬以及教練的緊張還是感染到了吉翔,勾起他感同身受的時候積澱下來的回憶。

最後患者的家屬被當地醫院的主任勸開,眾人來到病房先看一眼患者。

李牧之,29歲,因……

患者的病歷吉翔能一字不落的背下來,而相關的影像資料、查體吉翔也了然於胸。

但看見患者一瞬間,吉翔默然。

李牧之就像是感同身受中的“自己”一樣,憔悴不堪。

雖然僅僅只有29歲,但他的頭髮已經花白一片。

在短跑領域,29歲算是壯年老將,可其實李牧之還是年輕人。

看見他早已經白了頭,吉翔明白李牧之最近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

而這一切,吉翔懂得。

當時“自己”也經歷過這一切,吉翔深深籲了口氣,用力的握住拳。

他就像是面對著曾經的“自己”。

“吉翔醫生。”林九則的聲音忽然出現。

“怎麼了林醫生?”

“您今天很緊張?我怎麼感覺您的氣質和平時不養呢。”林九則問道。

“沒有。”吉翔澹澹回答道。

他沒辦法把自己感同身受的經歷和林九則講,就算是講了,估計別人也會嫌棄自己吵鬧,而絕對不會有同樣的感覺。

說了也是白說,還不如敷衍過去。

“總覺得您今天的情緒不太對。”林九則疑惑的自言自語。

“你昨天陪老爺子聊了會?”吉翔反問道。

“嗯。”林九則應了一聲後沉默,隨後展顏一笑,“謝謝,吉翔醫生。”

“不客氣。你家老爺子是個妙人,有機會我再去拜訪。”吉翔道。

林家老爺子的確是個妙人,這是吉翔真心實意的想法。

聊了幾句閒天,轉移注意力後,吉翔的情緒稍稍平靜。

他默默的看著李牧之,那頭本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斑白頭髮似乎在無聲的和吉翔傾訴著什麼。

鄧朝洪查體、和李牧之聊了幾句,讓他別緊張,揮手上手術。

麻醉科的醫生、護士和管床醫生帶著李牧之離開,當地醫院的主任陪著鄧朝洪一起去手術室。

對上級醫院的主任一路陪同,鄧朝洪就像是做夢一樣。

雖然附二院和這家醫院相比都是三級甲等醫院,但全國排名,這家醫院能排進前十,附二院被落的很遠。

上級醫院主任的殷勤讓鄧朝洪誠惶誠恐。

吉翔跟在鄧朝洪身後去換衣服,鄧朝洪和主任說什麼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在吉翔的腦海裡,曾經“自己”的經歷一點一滴的出現。

當時自己並不覺得什麼,遇到難事就一關一關的過就是。而且當時自己有一個目標——帶著國家隊進入世界盃,甚至最後捧杯。

可經歷了時間的淬鍊、積澱,遇到同病相憐的患者,“自己”當時心裡面的種種情緒泛了上來。

“吉翔醫生昨天晚上回去有什麼事情發生麼?”林九則見吉翔的狀態不對,他拉著趙哲小聲詢問。

趙哲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反應過來,搖了搖頭,看著地面小聲回答道,“沒什麼事兒,一早就看見小吉去健身房跑了個半馬。身體是真好,我年輕的時候跑五千米都累個半死,小吉跑半馬卻大氣都不出一口。”

“那我怎麼感覺吉翔醫生好像和平時不一樣呢?到底發生什麼了。”

“昨天小吉和你一起離開,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了麼?我這面沒什麼,估計問題還是出在你那。”趙哲隨口問道。

林九則聽趙哲這麼穩,略有尷尬。

兩人喃喃細語了幾句,但最後都沒有結論。

趙哲也覺得今天吉翔有些不對。

換做其他年輕醫生,趙哲認為應該是緊張導致的。

畢竟來上級醫院反向飛刀這種事兒換誰都會緊張,並不稀奇。

可吉翔不會。

最早的時候秦楚秦老闆拉攏吉翔,但吉翔根本不慣著他,開學會的時候甚至把a4紙砸在秦楚秦老闆的臉上。

這個年輕人的心理素質好到了極點。

而現在,當地醫院的主任很和藹,甚至帶著幾分學習的勁兒,與當時面對秦楚秦老闆的時候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息有著天壤之別。

不應該啊。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也說不定,趙哲最後給了自己一個藉口和理由。

來到手術室,趙哲手腳麻利的開始消毒。

吉翔沒有站在下面等著,而是和趙哲一起消毒。

他很小心,由內向外,每一個操作都細緻到了極點。

眼角餘光看見李牧之的白髮,吉翔心裡有些不舒服。轉身的時候,恰好巡迴護士路過,一個沒留神吉翔碰到巡迴護士身上。

“噹啷~”

消毒的彎盤落地。

手術室裡的氣氛一下子尷尬莫名。

巡迴護士下意識的想要罵人,但一想到這次是外請專家手術,她把髒話給咽了回去。

在手術室裡,巡迴護士是比較特殊的存在。

吉翔也很尷尬,他的心略有些亂。

數次使用上級醫生的凝視,讓吉翔潛意識裡有說一不二的做派。

剛要斥責巡迴護士,吉翔也意識到自己今天的確有些不對,把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大眼瞪小眼,吉翔反應還是快,微微鞠躬,“老師,不好意思,我再去刷手。”

“是我的錯,不好意思。”

兩人道歉,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林九則詫異的看著吉翔去重新刷手,剛剛這一幕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今天的吉翔的確不在狀態。

在附二院的時候,林九則和吉翔配合了好多臺手術,從來都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吉翔雖然年輕,但卻屬於手術室的老油條,凡事有條不紊,從來不添亂。

今天這是怎麼了?!

吉翔也發覺了自己情緒上的問題,他重新刷手。

聽著譁啦啦的水聲,吉翔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內心深處的焦躁。

每一次感同身受都像是一壺老酒,吉翔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後勁。

當時給內馬爾做手術的時候,卻沒有這種感覺。

重新刷手回去,趙哲已經消完毒。

吉翔覺得身上的鉛衣有些彆扭,今天的確哪裡怪怪的。

手術,

開始。

可是從配合鄧朝洪開皮,吉翔就覺得有些不順手。

他的手就像是翟教練的手一樣,竟然有些抖。

媽的!

吉翔心裡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屏氣凝神,不是進入系統手術室,吉翔是要自己全神貫注。

可越是如此,自己的手術動作就越是走形。

“咦?”鄧朝洪也發覺了不對,他抬頭看吉翔,雖然沒說過多,但心裡暗自叫苦。

小爺啊,你可別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

“沒事,鄧老師。”吉翔眯了一下眼睛,還了鄧朝洪一個微笑。

當地醫院的柳主任穿著鉛衣站在後面凝視手術。

“主任,就這水平?”一名帶組教授不屑的說道,“開皮還不如我手底下的博士開皮順利。”

“小點聲。”柳主任壓低了聲音說道。

“真特麼的,就算不出國做手術,也不能找下級醫院的醫生來手術,這簡直就是瞎胡鬧。”

柳主任沒說話,而是側頭給了帶組教授一個眼神,示意他別說。

“唉。”帶組教授嘆了口氣。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輕,但鄧朝洪還是聽到。

這簡直就像是一記記耳光抽在鄧朝洪的臉上。

可鄧朝洪也沒辦法,手術本來就是吉翔完成的,自己到現在看了百十來臺都沒看懂吉翔的手法。

哪怕是東施效顰,最多也只能效彷到3成,再多都沒可能。

鄧朝洪越想越是擔心,越想越是焦慮,他完全搞不懂吉翔為什麼會忽然掉鏈子。

一早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吉翔也沒生病,手術做的得心應手,忽然就大失水準,連配臺都配不好。

這不是開玩笑麼!

要是換個人,鄧朝洪至少要說兩句敲打一下。

可身邊站著的人是吉翔,鄧朝洪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算了,就這樣吧,只能寄希望於小吉自己快點恢復正常。

然而,有可能麼?

鄧朝洪只能儘量承擔更多的工作,讓吉翔少操作。

開皮,鈍性分離,手術術野要比平時差一些。

鄧朝洪很清楚平時吉翔在手術中都做了什麼,沒了這麼牛的助手的協助,自己全力以赴最多也只能做成這樣。

可最關鍵的是配合林九則的操作,縫合跟腱。

這一步鄧朝洪知道原理,也把吉翔寫的各種論文都一遍遍看過,甚至達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但真要是到這步,鄧朝洪還是做不下來。

與此同時,林九則和趙哲已經開始超選,造影。

影像上,跟腱細不可見的毛細血管有澹澹的顯影,然而鄧朝洪卻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操作。

他抬頭看吉翔。

吉翔正在看影像,心中有判斷後伸手。

持針器拍在手中,吉翔準備縫合。

然而針尖剛要落下,吉翔就覺得不對。位置有偏差,而且自己的手有些不穩。

李牧之的白髮和“自己”一夜白頭的經歷像是海浪一般衝擊著內心深處。

吉翔強悍的內心已經搖搖欲墜。

這是怎麼了?吉翔停住動作,微微閉上眼睛,不顧林九則就在身邊,屏氣凝神來到系統手術室。

“行不行啊。”帶組教授鄙夷說道。

這回他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鄧朝洪聽的清清楚楚。

“鄧教授,您怎麼不縫合?”柳主任也注意到到了手術關鍵部分是吉翔操作。

而吉翔一停住動作,鄧朝洪也沒有繼續。

這是帶學生做手術?柳主任很不高興。

“呃……”鄧朝洪怔了一下。

“鄧教授,患者的情況您知道,這種手術,帶學生做好像很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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