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
安靜的甚至能聽到卡丹吞嚥塗抹時的聲音。
“邢傑先生，這種情況在你以往的經歷中多見嗎？”卡丹發了半天呆之後才活動了一下脖子，伴隨著咯嘣咯嘣摩擦骨頭的聲音，小聲的問道。
“怎麼說呢？這玩意雖然很常見，秦嶺遺蹟中也見過數千種調配槽，那裡邊也都是人類。不過同一種戰鬥生物一起調配的場景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邢傑說的很是無所謂。
這不能怪他，只能說是他見的太多了。這裡的規模雖然宏大，但是並不算是特別的慘。和出雲地宮中的那個女巨人相比較而言，這些人雖然死的時候樣子不好看，可是不用一半是活人，一半是死屍那樣掙扎著活著。
邢傑等人漫步在這個調配中心的大廳中。
就像他想象的那樣，一開始時的那五百座調配槽的確是全部都失敗了，但是越往後，成功率就越高，等到了最後的一部分，那些調配槽中的戰鬥生物已經開始讓所有人都非常的熟悉了。
迦樓羅！
這些由人調製而成的戰鬥生物就是前邊所見的那種迦樓羅！
這就是象雄人的起源？
‘象雄’一詞裡的‘象’在藏語中就是鳥的意思；‘雄’在藏語中就是鵬的意思，連在一起的話即為大鵬鳥所居之地！李四石剛才說的話猶在耳際，而事實卻是毫不客氣的狠狠的扇了所有人一個巴掌。
什麼大鵬鳥居住之地？
如果說這裡就是起源的話，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古象雄人就是這裡所餵養的簡易版人形體！
而象雄的真實說法就是，鳥型戰鬥生物實驗體的聚集地！
邢傑憐憫的看著卡丹。
對方已經喪失了所有的精氣神，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柱一樣，象一堆爛泥一般，只能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可以理解，象雄，這個流傳了無數年的名字，一直是所有象雄人心中的驕傲。他們不屑於松贊干布，認為這個藏區第三十三位藏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他前邊可是有著三十二位藏王都是出自象雄！
而那些從公元六世紀開始就響徹天下的吐蕃人，在無數年前也不過是象雄人的一個附屬部落而已。
這些都是卡丹的驕傲，這些都是卡丹的精神支柱，這些也都是卡丹脊柱！
現在。
這根精神支柱坍塌了！
他不理解，他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當初寫大藏經的那些人絕對知道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他們留下了希望，留下了榮耀，甚至留下了開啟這扇大門的關鍵。但是唯獨沒有留下這裡邊的隻言片語。
反而只留下了一個起源。
為了解開這個所謂的起源是什麼？整個苯教艱苦傳承數千年，為了解開這個謎而瘋狂了的掌控者不下數十人！無數艱苦修行至大圓滿的大成就者為了解開起源之謎，特意放棄了虹化，在最後的時光中，希望憑藉大智慧，大毅力來解開這個謎團，但是到最後硬生生的坐化在梅林雪山的這座大門前！（注1）
但是，所謂的起源就是這個嗎？
他不甘心！
雙眼忽的一下就開始變得通紅，氣喘如牛，喉嚨中發出了陣陣的嘶吼之聲。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開始變得粗大，渾身上下的暴戾之氣散發無疑。
“巴桑，你上還是我上？”
“算了，還是我上吧。這小子好像有些想不開，以往用大毅力壓抑住的瘋狂這個時候受到了強大的刺激，再也壓不下去了啊。和你當初在月亮金字塔峽谷中瘋狂的情況很相似啊。”
“嗯，小孩子變得暴躁，這是病！打一頓就好了！記住別打臉，畢竟這小子還是個掌控者，到時候出去了鼻青臉腫的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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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桑和邢傑兩個人嘻嘻哈哈的，一點都沒有把即將暴走的卡丹放到眼裡！
嘴上說是不在意，但是巴桑依舊是不敢小覷這個卡丹。
畢竟這個人身為苯教的掌控者，手底下精英無數。只要不是太笨或者太懶，他手下的那些護衛的本事絕對能學習一個七七八八。能當上一教之主的人有蠢貨嗎？當然沒有，所以這卡丹手底下絕對有著真功夫。
只是現在看來，一切的套路什麼的都成了沒用的廢物。這個卡丹已經被徹底的矇蔽了心智，心中都是想著如何才能發洩掉心中的不滿，整個人的攻擊套路完全就是直接硬碰硬，也就是那種你給我一拳，我就一定要在你臉上添個黑青。
這種人難對付，不過想幹掉對方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體力比他更強，經驗比他更豐富就行。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遇上這種情況就會很麻煩，甚至有死掉的可能，而且這個卡丹還不會有什麼責任。先不說他的地位，單單是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就是一個丹書鐵卷，那可是保命符啊。
不過現在圍在一圈等著看好戲的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那五人眾就不說了，他們幾個要是上去，這個卡丹甚至有變成殘廢的可能，邢傑的話，一旦打得火起，很有可能直接KO掉對方。
所以巴桑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的經驗實在是太過於豐富，收發由心，既能打醒卡丹，也能不讓對方遭太多的罪！
巴桑直接步上前方，看著卡丹那猩紅的雙眼，冷哼一聲。緊接著就是毫不猶豫的向著對方揮出了一拳。
又快又猛，角度還是非常的刁鑽。目標就是肋下三寸，這一拳要是捱上了，那麼半天就喘不過氣來。對於巴桑的速度，邢傑一直有著絕對的信心。他不相信一個一直坐在法床上的掌控者能在格鬥這一方面勝過巴桑。
果然，這個被氣傻了的卡丹不管不顧的直接向著巴桑衝了過來，對於即將捱上的那一拳根本就不在意。
嘭的一聲，巴桑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卡丹的肋下，但是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來不及解釋什麼，急忙的收招，雙手交替的架在面前。而卡丹的一記鐵肘直接就橫著轟向巴桑的頭部！
在邢傑和五人眾驚訝的目光中，卡丹勢大力沉的肘擊直接就砸在了巴桑的小臂之上。然而，令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僅僅這一擊，巴桑就像被飛馳的卡車撞上一般，直接就飛了出去！
“混蛋！”邢傑一聲暴喝，直接就撲向卡丹。
也不顧及會不會打傷對方，猛衝，躍起，豎膝，快速而又兇狠的膝撞就毫不客氣的撞在了卡丹的胸前。這一招是邢傑特意向一名泰拳老拳師學的，憑藉的就是一股瘋狂。一般來說，這一擊下去，換成普通人，要麼胸骨盡碎，要麼直接就掛了。
但是邢傑裝在卡丹身上後，就明白了巴桑當時的感覺。
這傢伙的身體根本就是強橫的要命！打在他的身上，和撞在厚重的輪胎上一樣。而且卡丹身上那強悍的肌肉，極速而又瘋狂的震顫，直接就把力道給卸了下去。
媽的，被這小子平時的偽裝給騙了，一臉的微笑，顯得人畜無害。會功夫，也只是防身？滾蛋吧，這卡丹絕對就是一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