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走出校園時，竟然和一臉幽怨的尹素婉打了一個照面，看著她這才想起來，似乎把她拽過來後，連句話都沒有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去哪？幹嘛躲著我？你是不是討厭我！？”尹素婉抱著胳膊，氣呼呼道。
“有些事，沒躲著你啊，只是沒有一定見面的理由，我哪裡敢討厭你！”林歇很耿直的答覆道。
“那你帶著我，最後一天了就讓我跟你邊上。”尹素婉聽到林歇說不討厭自己，立馬喜笑顏開，和吃了蜜棗的孩童一般，還真是容易滿足。
“又不是工作上的事，你跟過來幹嘛？”老林臉上有些難色。
他正要繼續推脫，尹素婉直接上來抱著他的胳膊，然後拽著他往前走，一邊還威脅說道：“你今天不帶著我，我就一輩子纏著你！”
說起纏這個字眼，她還真像只小水蛇一樣魅惑又，黏糊。
林歇盡力保持距離，一邊又沒有辦法，得虧停車場附近沒什麼人，半推半就的帶著尹素婉上車。
把地址告訴老王後，車離開停車場，向著竇唯所說的醫院開去。
路上，尹素婉沒有繼續鬧騰，反而很安心的坐在林歇身邊，一會玩一個叫王者農藥的遊戲，結束一把，就抬頭看著林歇。
“你都不玩手機嗎？”尹素婉好奇的眨巴大眼睛，看著林歇。
“吶，除了微信，就是手機原本有的軟體了。”林歇也不推脫，開啟手機頁面，給她看。
尹素婉狡黠的一笑，奪過了手機，第一時間就點進了微信。
林歇表情略作慌張，萬一給他看到“僅執念可見的朋友圈”可就複雜了，忙不迭一把握住她的雙手，然後認真盯著她雙眼，道：“裡面有公司機密，你可不是哪裡派來的美女間諜吧？”
尹素婉本來猝不及防，計有沒有得逞，有些不快，聽林歇誇自己漂亮，立馬又沒了正型，還真是很容易從情況裡面跳脫出來，很容易鬱悶也很簡單開心，撅著嘴，傲嬌道：“知道美就好。”
林歇啞然，默默掰開她的雙手，將手機塞回自己的褲兜，心想這姑娘還真是可愛，只聽自己願意聽到的。
之後尹素婉就安靜的打手遊，比想象中要乖張很多。
車停到一個醫院大門口，竇唯已經在大門外等待。
老王問：“要不要陪您一起進去。”
林歇心想還是不要過多惹人耳目，在外還是人有多精簡越好：“在門口稍微一等，或許一會就出來了。”
暫別老王，迎上了快步走來的竇唯。
並行走在醫院的林蔭小道，尹素婉帶上口罩，嬌媚的身姿還是得到許多關注，得虧醫院是個嚴肅的地方，不然在人口密集一點的地方，或許會引起轟動。
林歇走進醫院後，也不禁沉靜下來，腦海裡思索著。
如果按照提莫所言：“見到那位小男孩。”那一會果真是那孩子，提莫見到的一刻就要消失了。
提莫此時還是身上流著流不完的血液，低落在半空中又和不存在似的消失，他依然可以飛，在各種環境都是一副欠打的愜意模樣。
林歇突然開始想起了執念的反應。
救生員的願望是參加女兒的婚禮，看到女兒時，他沒有過多的表情激動，只是在最後牽著她手的那一刻，看起來有強烈的波動。
再想比較強烈的駭客，他的傢伙使是實實在在的有了作用，做的時候面無表情，也沒有得到滿足的躍動。
但是如果進入他們的死前印象，皆是認為以執念相見時應該更加猛烈一些。
本能，對，執念沒有本能。
這也是他們和鬼以及人類最不同的地方。
鬼和人有食慾，他們會為了吃而改變腦海的活動軌跡。
他們彈膝蓋，小腳會彈起來。
打噴嚏的時候一定會閉上眼睛，不然眼珠子會掉出來。
會碰到有羈絆的人新潮迭起，怎麼都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可執念呢，即便是生前有極大關聯的人，他們都會在見到時和“陌生”初遇似的平穩。
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悲哀，因為最阻礙幸福的就是幸福的回憶，但久別重逢時，腦海裡卻有任何最為關聯的記憶，只記得一個結果。
“參加女兒的婚禮。”
“找到我的孩子。”
“見到小男孩......”
一邊走，一邊想，林歇在竇唯的指引下，走到了一個拐角處，暫時停了下來。
“孩子的家人不讓我進去，一會您和他們談或許會有用。”
“是很難見面的情況？”林歇探頭，左右看了一下。
尹素婉好奇的張望，口罩之上的一對美眸在林歇肩頭看別處。
“我也說不清楚。”竇唯面有難色：“就前面的C7病房，我就在這邊等您了。”
林歇嗯了一聲，看了眼悠悠然的提莫，向著即將迎來提莫消失的病房走去。
停到病房門口，從玻璃窗往裡面看，一位疲憊的中年女人正在削蘋果皮。
可以看到一雙小腳在被窩外頭，再想看全貌，卻被門沿徹底擋住。
病床上的主人，應該就是提莫要見的小男孩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林歇還是止不住的梗塞，但還是輕輕的拍門，因為成年人總是會要不得已的面對不願意面對的事情。
在諸多事情上無所畏懼的林歇，卻在切斷和執念的羈絆這一不可抗性的事情，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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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成半月狀，這麼一看，似乎是孩子委屈時的表情。
敲門聲驚動了裡面削蘋果的女人，她的面部轉過來，看到外面的陌生人，還是拿著蘋果，走了進來，打開門，懷疑又疑惑的看著林歇以及他邊上帶著口罩的美女。
“請問......”中年女人正要說話。
“你好。”林歇伸出手，做握手裝。
“您的孩子，叫什麼名字？”林歇知道如果遮遮掩掩的，必然會被懷疑，不如直接切入中心，不管怎麼樣，在中年女人的同意下走進房間，就是目的地達到。
“嗯......是醫院的人嗎？”她還是沒有消除戒心，有黑眼圈以及眼袋的眼睛疑慮的看著林歇。
“不是。”林歇如實說，他不想在這個事情上說謊，但又不知道該怎麼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