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放心，我保證不再說觀眾不是，不要再安慰我了。”趙念慈擺擺手，給他一個安穩的神情，一邊把隨身攜帶的包放到安檢口，等待它透過後跨上。
一前一後透過，兩人直到上地鐵，林歇都以思考什麼的表情，看著“空氣”，不時綻放出陰森森的微笑，就像是電視劇裡的反派，正在打什麼小算盤計算主角。
這是趙念慈的視角，還以為這小子是因為無法完成的賭約而燒壞了弦，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勤勞的主播，就算是讓她學仙娥在攝像頭前撒嬌也行！擠胸就算了，太難為情，她認真的想道。
自己怎麼這麼上心呢
反觀林歇，一路上其實都在看兩位執念，他們簡單的心思，本來不該有波動，都被一個人類盯的毛毛的。
“我先說，我不參與啊，你不能因為這是我幫忙挑起的就要拉我入夥，畢竟幫你說那句話也是本能。”銀髮腦袋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那副沒有邊框的眼鏡，似乎開啟了認真模式，對應突發狀況。
而空姐則繼續她的固執表情，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不受“執念存在本身要有念想才能做到”而影響。
只有兩站就到劉家窯站，這裡出了名是BJ外地人聚集地，除了特殊的幾幢樓，看起來和三四線城市沒有區別，主路極為寬敞，和昨晚蕭索，只有一家餃子攤位的街道不同，熱鬧嘈雜的人群在橋下穿梭，人們都有各自忙碌的理由。
他們穿過大型的橋到家，可能極少一天這麼長時間見面，兩人共同開門這個畫面有些奇怪，尤其是女人的心思比較難懂，看著林歇一進門伸懶腰，喊著：“還是家好。”
這句話讓她莫名感動，升起一絲安分感，想要讓時間停滯在這一刻。
這間公寓陳設極為簡單，是一戶擁有多處房產的個人租戶，沒透過中介，少些便利，但也少花了不少中介費和所謂衛生費，還有一個房間沒有租出去，但房東似乎忘了，久而久之就鎖在那沒管，只是有時候聽到裡頭有鼓動的聲響，讓聽得人一瞬間炸毛，可聲音轉瞬即逝，讓人以為是外面蘭州拉麵店風機傳來的噪音，也就作罷。
再剩下是一間廚房，和被灰色紗布蓋上的簡易餐桌，因為沒人在這做飯吃飯，林歇是因為工作忙碌，而趙念慈單純是懶得做飯，兩人偶爾見面，也是在林歇匆匆上下班，趙念慈下直播去買吃的和倒垃圾的間隙。
窗邊，陽光如傾瀉般流露進來，讓廚房透漏著溫潤的氣息，趙念慈鬼使神差的掀開餐桌上的灰色紗布，可能是心情好的原因，或許是被那聲“家”而輕易感動，她決定今天要久違不，第一次大展身手。
“你有喜歡吃的菜嗎？”
林歇的小門沒關，聽著外面趙念慈的話，以為是隨心一問，說道：“炒土豆片，蔥爆蛋，特好養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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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傳來一陣有些忐忑的關門聲，林歇心想怎麼剛回來就出去，但也沒更多想，開始自己心裡的構思。
他和空姐說：“能麻煩你把白色紗布扔到半空中嗎。”
空姐不知所以然的揮了幾下，不但沒有飛到空氣中，紗布連抖都沒抖一下，彷彿那具曾經踢過掃把，拿手機群發的身體，是一道虛幻的影子，可林歇為了證明什麼的摸過去，碰到她手背的肉，確確實實被動人心魄的質感驚到，讓執念空姐嬌顫的後退一小步。
急忙收回手，心想，看來如果執念找不到碰他的理由，身體會和他互相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
“如果你把紗布抬起，我就讓你擁有真心實意的笑容。”林歇把準備好的話說出來了，將她的心思引導過去。
空姐莫名其妙被輕薄，小手攥著裙襬表示你怎麼都不和人家說一聲就碰，還一直命令，但還是乖巧的用青蔥小手附在紗布上，毫無驚喜的手和紗布重疊，手在眼前變得虛幻，如少了一截般。
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執念了，不是用小聰明就能嗦使她幹什麼，最終得是她真心實在的願意，才能參與。
但仔細想想，空姐這一天做的，除了無條件幫到自己，跟她想擁有真心笑容這一執念，有何干係呢？
難道自己過得好，她就想笑越來越模糊了。
林歇這才發現，相比較現在眯著眼睛估計在幻想****，想和成人明星行房事的駭客，他最起碼還有具體的達成方法，那空姐的臉就和面具一樣僵硬，難道要重新拆解，這擺明不行。
越想越頭疼，林歇靠在床上，駭客身子站著頭靠在桌上，空姐安份的坐在椅子上揉手背上的肉，似乎還在回想剛剛被觸碰的記憶。
這個小房間從未如此擁擠，林歇想起兩年前和房東說的話：“幫我換個小點的床”
房東說：“哎呀小夥子，以後有機會帶小女孩回來約票啦。”
現在想想真是臉火辣辣的疼，這屋子活的小姑娘沒進來過，如今倒是有兩位沒有實體的高顏值執念在，而且一進來就找到了自己的專屬位置，似乎在不用睡覺的情況下，坐一輩子都沒問題。
這怎麼睡啊桌面和椅子面朝著床，雖說在正常人的角度，房間裡只有他一人，可在他眼裡，這屋子三缺一打麻將了，而且他們總是不差分秒的關注著自己，那陰森森不是熟悉就能緩解。
是人和其他生物必須有的隔壑。
試想一下，就像是蒙娜麗莎的臉沒動，但是不管站在哪，都好像逃不過她的視線，更別提腦袋和脖子分離，光目光輕微的掃到一眼，就讓人脖頸微涼的駭客。
這覺沒法睡林歇覺得很困，但還是起身眯眼，想事情。
本來他想依靠這兩位執念做一些有趣的直播，比如讓趙大姐和觀眾聊天，可聊著聊著，後面飄過一盞燈，或者待著面具的臉突然出現，物盡其用，可能會嚇到一些人，但是能謀得眼球，最後再說是節目效果就行了。
如果這條線路不行，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電影，叫做“恐怖直播”，裡面的電視臺主播播報新聞，一個男的打電話過來說“總-統不道歉”就炸燬什麼橋，然後橋真的炸了，引起了全民空前關注。
自己有朋友圈優勢，像這種預告式事件，簡直是手到擒來，但不到非不得已，真不想再招呼一位執念來，而且這種事情，不掌握好度，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事件”太暴露自己了，一定要限於娛樂的角度。
腦洞大開的林歇，不知不覺想得有些遠，專注度本來就異乎常人。
過了不知多久，鼻子裡傳來焦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