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徒一臉懵逼被林歇近乎抱著肩膀離開房間。
他的身子對於林歇來說幾乎沒有重量，飄忽鏤空的下半身沒有絲毫阻礙的被林歇拐夾的帶走。
四位執念和林歇在電梯上，各有表情，那種明明只有自己一個人，卻前所未有的擁擠的感受可不好受。
一邊想著自己可不能太依賴朋友圈，不然一個個完不成，到時候電梯都擠不進去。
凌晨四點，可能因為夜雨倉促的原因，天色依然漆黑的澄澈，陰雲密布，空氣中有潮溼的塵土味道，想必是燥熱的大地，上面的灰塵被低落的雨滴趕到了半空中，讓林歇一出門就嗆得咳嗽兩聲。
可就是這麼惡劣的天氣，還是有計程車司機在拉麵店門口攬客，他們或許正準備拉最後一趟客人然後和白班的司機換班。
林歇招招手，面前就停了一輛黑色本田，頂著禿頭的老大哥很貼心的撐傘下車，讓林歇和5DD一滴雨沒臨到的上車，讓林歇感嘆如今黑車業務的艱難，兩年前沒有滴滴的時候，各各都是大爺，想怎麼坑人就怎麼坑，剛來望京時第一次被騙就是被司機帶著饒了好幾圈找到只需要起步價的住處。
這是題外話了，林歇坐在開了通風的車上，和外面的悶熱灰塵隔絕開來，幾位執念淋著雨進來，坐在位置上，卻沒有滴落雨滴。
5DD因為身材胖，坐在副駕駛。
後面坐四位，駭客空姐和小學徒可不懂什麼謙讓，林歇就順勢被擠到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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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司機看來，林歇在後面躺下睡覺都有餘，所以地方還沒問，就貼心說道：“不要著急，就當自己車。”
林歇尷尬的看了眼在後視鏡看向自己的雙眼，想了想牽強的回覆道：“我本來就是喜歡在角落坐的風格。”
言罷，他為了轉移話題，拿出早已存在手機上的地圖，把手機拿給禿頭老哥看。
老哥接過手機，面目有明確的訝異。
不是因為距離，而是這個地方讓他驚訝。
“這地兒？”禿頭老大哥不確定的疑問道，語氣裡不像開玩笑，倒像是真的不敢相信。
“沒毛病，出發吧。”林歇手拍在小學徒的大腿上，他來不及和小學徒解釋，又怕他回去繼續碼字，所以前所未有的主動觸碰中。
禿頭老大哥真摯的猶豫了幾秒，把手機還給林歇，踩油門拉手剎，車順利啟動，向著目的地飛馳。
車自啟動後就開著望京的二十四小時廣播，主播不時放輕鬆的音樂，中間穿插著腎寶丸的廣告，讓車內的緊張情緒不那麼明顯。
這情緒來自於哪裡，是因為老大哥開著開著就透過鏡子看林歇。
這雨短時間看似不會停，用力的攤在車窗，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車速卻絲毫不受影響，以迅捷的速度在望京少有的寬敞大陸飛奔。
本來在這個天氣需要兩個小時到的路程，竟然僅僅一個小時就快到了。
老大哥一路都憋著話，林歇也擠在後面，心裡還惦記著那四合院務必要是林珂所在的醫院，完全不管其他人的異樣。
“小哥，你家人當官的吧？”司機稍微停下雨刮器，問道林歇，窗前一片模糊，他立馬開啟雨刮器，掃去一陣陣雨，這都開了二十多公裡，今兒的烏雲可真是寬敞。
“嗯？怎麼這麼問？”林歇沒想太多，反問道。
“哈，果然吧。”禿頭司機的聲音有了些釋懷：“看你這打扮也是平頭老百姓啊，害我緊張一路，那地方可是中央大官或者他們的家人治病的地方，我也是巧合下才知道，不然一輩子都可能不會知道這個地方。”
“好好的醫院，怎麼起這麼個名。”林歇無所謂的表情說道。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從小哥轉變成小兄弟，可以看出司機已經把林歇看做同層次對待，不用拘謹。
“這年頭不比以往了，在街頭巷尾炫富的那幫人都是近幾年才起家，那些真正有歷史底蘊的官宦家庭，正兒八經掌控城市或者世界命脈的那幫人，卻極力低調，比如三里屯遛土狗的大娘，可能還年入上億，在髒街開保時捷的土豪，還欠著銀行大幾億......”
越低調，越是有逼格，才顯得有大家之氣，林歇是聽出來了，說白了就是擁有者的餘裕，人家不屑，沒必要去顯擺什麼。
司機老哥開啟話匣子，說個不停，他談及自己那清朝赫舍里氏什麼旗後代的兄弟，好像自己就是站在尖子塔頂端仰望眾生的人。
估計喉嚨都說幹了，咳了兩聲，問道林歇：“啊，所以兄弟你去幹嘛？”
“送外賣。”林歇簡潔的說道，他是真怕了話嘮。
不過因此也得到了相對重要的訊息，最起碼讓他的內心平復許多。
林珂家果然是有錢人家，至於是多大的官，就不需要他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這四合院真是醫院，在依照其他線索，林珂他只能是在這了。
又是單方面聊了半天，車終於是停在了一面在夜色下格外暗紅的牆面前。
林歇給了錢，順著下車，5DD嘟囔著怎麼讓本大明星淋雨，給林歇錘了一下他的肚子，才欣欣然的跟著下車。
一路上小學徒都看著窗外，他不理解林歇的所作所為，只能感覺到林歇沒有惡意，甚至可以察覺到他正在極力為自己做些什麼。
這清晰的閒事婆氣息竟然讓小學徒生不起回去繼續寫的心，沉默到骨子裡，如混在在半空中的塵埃，不聲不響，輕的隨時會不復存在，以致於林歇要隨時確定他的存在，反覆看抓著他的手。
林歇帶著“外賣”繞著紅牆走，短時間身子就已經淋溼，5DD也苦不堪言。
“剛剛應該把司機的黑傘買過來。”
“你以為我沒想到，怕又得嘮叨一陣，我就沒提，你瞎矯情什麼，你看他們三個多冷酷。”
“酷個象粑粑！你看他們淋到雨了嗎，這破天氣，下個雨和子彈一樣。”
“是你這身子太不經打。”林歇被他逗得發笑，5DD的面貌總是有喜劇的魔性。
一行人繞著紅牆走了幾分鐘才找到敞開一面的正門。
門口沒有任何警備，從周遭普通無人煙氣的民房看起來，這就像是清朝的冷宮，散發著稀釋生命氣息的力量。
有了躲避雨的地方，林歇在門沿下抹掉額頭的雨珠，5DD如哈巴狗抖抖身子，身上的水就隨著肥肉四下飛濺。
凌晨五點。
平日裡陽光可能已經突破天際俯射大地，而今卻在濃厚的陰雲後不見蹤影，好像在宣告這趟形成從一開始就沒有可能性，在嘲笑林歇那相信奇蹟的傻瓜意圖。
林歇握著小學徒乾瘦的手，真摯有力的看著他的眼睛。
“你唯一的讀者一定在裡面，我們去把故事的結局傳達給他！”
雨水順著臉頰流向下巴，滴落在胸口，眼皮子顫抖著。
林珂姑娘！浮生兄！你一定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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