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學長暫時沒有離去的意思，方清然端起放在桌邊的一次性紙杯，抿了口水，略有些好奇道：
“楚學長，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麼？”
“我哪還有什麼事。”
笑著擺了擺手，楚桉指了指書桌上擺放的天然血玉：
“我若是沒看錯，這應當是三等靈物中的【融元血玉】吧，這一小塊的價值，可不低。”
虛界產生的各種靈物，依照功效、珍惜度等一系列評判方式，共劃分為九等。
其中，一至三等的虛界靈物，大多為螢火、光燭境所需，價值高的單價可達百萬，低的至少也值個五位數。
超凡之路，是一條用錢財鑄就的道路，這句話，從來不是一句虛言。
拿起融元血玉放於掌心，方清然點了點頭道：
“楚學長看得不錯。”
說著，臉上露出幾分無奈：
“不過，我正因為它有些發愁呢。
逛了一圈天樞學府內部的交易平臺，再沒找到一位願意售賣融元血玉的賣家。”
這一塊融元血玉，暫時夠用，但顯然不夠完成一整套血煞真功的修煉，他對此物仍有很大的需求，他也不打算掩飾。
這是遲早要暴露出去的，根本沒必要隱瞞。
“方學弟對融元血玉有需求？”
楚桉笑眯眯的眼神隱約睜開了點。
他識趣的沒有追問用途。
那已經涉及了個人的隱私。
他善意的笑了笑，搭配上眯眯眼，怎麼看怎麼像一隻狡詐的老狐狸，笑得不懷好意。
方清然仔細打量了片刻，心中暗暗肯定。
難怪能當惡人社的代理社團長，這長得就是一張陰謀算計反派臉，一眼就能感覺出，不是龍套，放進小說後期，得千刀萬剮的那種。
當然，他沒有以貌取人的意思，目前相處下來，楚學長還是很好的一個人。
衝著白嫖了一份淬骨膏，值得發一張好人卡。
“關於融元血玉，我倒是知曉個私下交易虛界靈物的小渠道，若是方學弟有需要……”
楚桉聳聳肩：
“不過，我也不敢保證，裡面一定會有融元血玉進行交易。
只能說上一次，是有融元血玉進行交易的。”
“私下交易的小渠道？”
方清然成功被他勾起了興趣。
“嗯，算是一場有點灰色性質的超凡交易小會吧，為保安全，參與人數有嚴格的限制。
新人想要加入小會，必須要有老人的推薦才行。”
楚桉放鬆的坐著，語氣溫和：
“方學弟若是對虛界靈物有需求，不妨來試著淘一淘。
我雖沒什麼大的權力，但引一位新人加入進去，沒有太大問題。
深深凝視了眼前的青年一眼，方清然稍加思索，認真道：
“那我就先行謝過楚學長了。”
“謝什麼，大家都是一個宿舍的舍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楚桉邊說邊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既已無事，我就不多打擾學弟了。”
轉身離去，行至宿舍門口時，他彷佛剛想到什麼，跟著補充了句：
“小會正式開始的時間，至少也在分院測試以後，方學弟不用著急。
目前還是將大部分經歷，放在測試本身上比較好。
據我所知，這一次分院測試的最高負責者，是為不太好相處的前輩，她的行事風格，恐怕會對絕大部分學生……不大友好。”
“多謝學長提醒。”
目送楚桉離開，並帶上宿舍門，方清然將紙杯中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乾，重新集中精神。
不曾想，今日還能有意外收穫，從楚學長那裡搞了個新路子。
就是不清楚，靠譜不靠譜……
收斂思緒，他緩緩合上雙眸，感知起手心的融元血玉。
連入門都沒有的武學，自然不可能享受到悍匪頭套的特殊效果加成，所以他首要做的，就是透過手上的這塊融元血玉，入門《血煞真功》。
血煞真功的核心，就是讓血液中蘊藏煞力，從而和內勁結合，孕育出血煞勁。
它分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凝煞，內勁化煞勁；
第二階段，衝煞，全身勁力盡數轉化為血煞勁後，可凌空擊出，隔空傷人，若是搭配武學，威力將進一步大增；
第三階段，血煞，煞勁融進全身血液，血液中潛藏煞毒，自身流淌不息的血液，將化作最為致命的武器；
第四階段，即為血煞真功的最後一個階段，鑄就血煞真身，舉手投足間，一招一式皆有莫大恐怖。
方清然現在要做的，便是達成血煞真功的第一階段。
此階段一成，他的血煞真功，將直接具備媲美第二階段的戰力，摸摸之力觸發的武器，效果說什麼，必然就能做到什麼，不打半點折扣，霸道到了極點。
不僅如此，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修煉到血煞真身的程度，等同於達成武學圓滿，後方已再無前進道路。
但他不一樣。
有悍匪頭套在，只要他能進入這一階段，這門武學，便將成就破限，超越構思出這本武學的前輩，來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破限之境。
破限，顧名思義，是為破開極限，非常人所能企及。
過去再弱小，再不值一提的一門武學，當它破開極限後，也沒人膽敢忽視。
桎梏已破，它的上限，已無人可揣摩。
默默修煉血煞真功，方清然全身心投入，沉浸其中。
等他迴歸神來，才發覺天色破曉，一縷陽光從窗沿邊，照射了進來。
起身簡單活動了下久坐的筋骨，他徐徐吐出一口濁氣，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因一夜未睡，而受到太多的影響。
以他如今螢火高段的超凡等級，縱然是幾天幾夜無休，狀態也能維持在最佳狀態。
當然，這不代表著，他可以徹底放棄睡眠。
睡眠對他來說，仍然是最便宜且最有效率的恢復方式。
隨著身體機能的強化，睡覺對自身狀態的恢復，也同樣在逐步增強，所以即使是高階超凡者，也罕有完全停止睡眠的不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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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那些高階超凡者，大多有專門搭配睡眠，使恢復更有效率的秘術。
他們休眠的時間可以壓縮到五個小時以內甚至更短，可恢復效果，不降反增！
方清然也有考慮購買一份用來搭配睡眠的秘術。
但那是以後的事，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吃完早餐，去上課。
逃課是不可能逃的，也沒幾個新生有勇氣，逃武道系首座的課。
前往階梯教室，見到熟悉的蘇同學，照舊完成每日日常。
純白胖次（√）
光看胖次造型，方清然也不能確定這條胖次是不是以前那條，但他本人並不特別在意這個。
可以摸摸就行！
暗暗立下從明天開始戒掉偷窺胖次的誓言，他的注意力集中向武道系首座，認真聽講。
今天和昨天比，新添了一些課程，不過，不管課程內容如何，講師全由這位首座擔任。
臨近放學，這位武道系首座，說出了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語：
“珍惜這段分院前的新生福利期吧，等正式分院以後，你們才將迎來真正的大學生活，全都的一切，都要靠自己雙手來爭取！
不光是修煉資源，也包括課程講師，等等……”
餘光掃過在坐的其他新生，方清然能清晰感受到，他們的緊張，以及心中憋著的一團火。
能進入天樞學府的，每一位都可以稱得上是人中龍鳳，誰又會真正服誰。
他們在等待一個能夠證明自己的機會，而分院測試，正正好形成了一個節點。
短暫的壓抑，會使火焰在迸發時，愈發炙烈。
課程結束，跟隨著新生們魚貫而出，方清然望向門外，不遠處的路邊，一名青年朝他揮了揮手。
他有些意外，沒想到楚桉居然提前來到了這邊，等他下課。
“難道虛研社給的小費這麼香？”
心底浮現猜測的同時，他也不耽誤時間，快步走近。
“我們直接出發吧，楚學長。”
任何武器，他都是隨時放在血脈空間，帶在身上的，無需回頭去取。
“好。”
楚桉答應著，眸光示意向遠處一棟呈蠟燭狀，高聳入雲的高大建築。
“看到沒有，那就是虛研社的總部，也是專屬於他們的活動大樓。”
“一個社團，能有佔地這麼大的社團總部？”
仰起頭的方清然，忍不住出聲，話語中不乏感嘆。
“是啊，放在外界，一定會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吧。”
兩人並肩而行，楚棟邊走邊道：
“並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更不可思議的事情。
虛研社的社團總部，實則也是一棟特殊建築！”
“特殊建築？”
方清然這回倒是真有點意外了。
“是啊，只不過我們這些外人，很難知曉這棟特殊建築到底具備什麼樣的功效。
虛研社的保密工作，做得相當完美。”
說著，楚棟稍稍加快了一點速度，視線回落向側後方的少年：
“怎麼樣，能跟上麼？”
話音未落，他便發現方清然不費吹灰之力的跟了上來，與他繼續保持平行。
“果然，方學弟你很能幹啊，不愧是今年的高考第一！”
楚棟絲毫不加掩飾的讚賞。
“路程有點遠，想要趕回宿舍吃一頓熱騰騰晚飯的話，需要稍微加快一點速度。”
風聲將他的話語吹進了少年耳中，方清然發覺這位楚學長的速度，再度拔升了一個等級。
“要是體力不支，或是跟不上，隨時跟我說。”
青年溫和的話語迴盪，道路上飄落的枯葉打著轉捲上天穹，兩道疾奔的身影瞬息間衝過，激起沿途金黃的葉浪。
趕路的時間被兩人壓縮至最短，抵達虛研社總部近前，楚棟的聲音略顯雀躍：
“呼，比我預估的時間提前了不少！”
彷佛時時刻刻帶著笑意，眯縫著的雙眸不經意間掃過身側少年，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明顯有所變化。
到最後的階段，他速度甚至超過了普通光燭中段爆發的極限，可哪怕在這種堪稱恐怖的加速下，他這位學弟，仍沒有落下哪怕一步。
“沒記錯的話，今年新生中，即使是保送的那幾位，也僅有一人達到了光燭中段的超凡等級。
方學弟他……境界似乎只有螢火高段的程度。
今年的新生，全都是一些怪物呢，有點可怕。”
眯眯眼中流露出的笑意悄然加深，他率先邁步向虛研社總部的一樓大廳。
跟隨在楚棟身側，方清然眼神好奇地左右張望。
臨到近前，他才愈發感受到整棟建築的龐大，以及它的特殊。
除去高聳入雲的蠟燭樣式主樓外，兩側居然還貼著兩棟呈圓球狀，貼合主樓，矮上一截的輔樓。
很難想象設計師設計時的精神狀態，但確實是一眼就能看出這棟樓不普通。
“你好，我是楚桉，想找一下時青學妹，提前有過預約。”
來到樓內的前臺，楚桉溫和道。
“時學姐？”
前臺的圓臉學妹抬起頭，她視線依次掃過兩人的面龐：
“好的，請稍等。”
她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號碼撥通的瞬間，方清然明顯察覺到，這位圓臉學生妹的神態，頗有些拘謹。
再度放下電話時，她看向兩人的表情，也明顯拘束了些。
“我……我帶兩位學長去接待室。”
說著，她主動從前臺走了出來，另一側的一位，緊跟著接替了她。
接待室的位置在五樓。
安排好兩人後，她又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送進來了各種小零食和果盤。
動作很是生疏，不過，方清然和楚桉，也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這裡人的本職都是學生。
嗑著據說原產於虛界的瓜子，過去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接待室門口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室門向外拉開，一名身著皮衣，打扮頗有些雷厲風行的年輕女子，來到了兩人面前。
“不好意思，稍微耽誤了點時間。”
她說著歉意的話語，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嚴肅認真的眸光在兩人間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了楚桉的身上：
“兩位，我不是什麼喜歡說廢話的型別，就直入正題了。
請問，你就是願意提供浸染神明氣息之物的方清然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