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言和洛明河問了她許多關於張氏的事情,這讓顧倩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們見過我娘了嗎?”
洛明河心說,我們可不是見過她了。我們不僅見了她,還被她騙了。
離言在心中思忖,是否應當將真相告訴她。只是,他們如今查到的訊息也不是全部的真相。若是貿然告訴她,恐不會有好結果。但,她遲早都會知道真相的。
“我們知道一些顧夫人的訊息。”離言輕聲道。
“我娘……她還好吧?”顧倩小心翼翼問道。
洛明河心有不忍,他別開頭不敢再看顧倩。
“顧夫人,已不再人世了。”
顧倩愣愣的看著離言,眼睛漸漸紅了起來,周身的氣息也越發的陰冷了。
洛明河搓了搓手臂,心想沒有讓她們母女見面,真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
離言食指在顧倩眉心一點,道:“靜心,莫要胡思亂想。”
漸漸地,顧倩眼中的紅色都退了下去,她也恢復了清明。
顧倩看著離言,小心翼翼說道:“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顧姑娘,很抱歉。”
顧倩慢慢閉上了眼睛,眼角有血淚流下。
想到離言先前說的那番話,洛明河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張氏看起來好像十分心疼顧倩,但那些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的。可她非得劍走偏鋒,做一些對顧倩十分不友好的決定。想不明白。
“那……我娘的魂魄呢?我為何沒有看到娘的魂魄。是因為死在我之後,所以我才沒有見到她嗎?”
“有這個可能。”離言點頭道。
洛明河瞪大了眼睛看著離言,他現在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將她養大的,不管騙人還是騙鬼,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要見我娘。”顧倩帶著哭腔道。
離言輕聲道:“我們已經在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
顧倩閉了閉眼,道:“我娘是……是怎麼死的?”
“我們在查,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多謝。”顧倩道。
“我們一定會儘快查出來的。”說完這話,離言便徵求了顧倩的意見,又將她收了起來。
洛明河擔憂的看著離言,“等她們母女見面,只要張氏一說,顧倩就會知道我們已經見過她的事情。到時候,你要怎麼跟她解釋?”
“可現在,她們還沒有見面呢。”離言一臉平靜道:“我們儘快查清楚鄒家的事情,給張氏一個交代。”
洛明河盯著離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莫不是想,先將張氏送下去?”
“她們兩個見面會發生很多不可控的事情,我們不能冒險。”
“那我們不去找鄒雲了嗎?”
離言看了眼窗外,道:“我們有的是時間。”
聽了這話,洛明河就明白,今天晚上他們是甭想睡覺了。
“可,我們大晚上去餘家,難道就沒有問題了嗎?”
離言雙眼微眯,道:“我有個辦法。”
洛明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她該不會是想把餘家小姐給……帶出來吧。
“走,我們先離開這裡。”
洛明河揚了揚手中的信,道:“這個該怎麼辦?”
“放下,你難道還想帶走嗎?”
“可,這是重要的證據啊。”洛明河道。
“等我們需要的時候,再回來拿就好。這地方,張氏進不來。”
聞言,洛明河麻利的將卷宗整理好,並放回了原處。做好這一切,他才想起來。他們根本就不是光明正大進來的,可離言硬是把這裡說的就跟逛自家後花園似的。
離言推了推洛明河,道:“走了,你還在等什麼?”
回過神來的洛明河,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衙門,洛明河發現,他們其實沒有在衙門裡耽誤太長時間。
穿過寂靜的街道,三人很快便到了餘宅外。
“我們現在做什麼?”洛明河小聲問道。
“你知道餘夫人睡在哪個房間嗎?”
洛明河愣了一下,所以她想帶走的不是餘小姐,而是餘夫人嗎?
“那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帶走餘夫人,這可不是件小事。”
“誰說我要帶走餘夫人了?”
“可你不是問餘夫人的住處嗎?”不是要帶走她,還能做什麼?
“我想……”
見離言盯著自己身後不說話,洛明河警惕的轉頭看了過去。漆黑的夜空下,他並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但,想到離言能看到一些他看不到的東西,他默默站到了離言的身邊。
“怎麼了?”洛明河小聲問道。
離言臉色蒼白,雙眉緊蹙,表情十分痛苦。
玄年不知所措的看著離言,緊張道:“你怎麼了?”
“我沒事。”離言咬著牙說道。
說完,她顫巍巍的拿出了自己的藥瓶。
直到此刻,洛明河才猛然想起,離言她還是個病人,而且病的不輕。一直以來,她都太過活躍,導致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洛明河低頭看了看,並未在身上看到盛水的器具。
“我去給你……”
沒等他話說完,離言一仰頭,便將藥丸咽了下去。
“不如,我們先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來。”
一旁的玄年忙不迭點頭。
離言急促呼吸了幾下,待呼吸穩定下來,她道:“我已經沒事了,我們可以繼續行動了。”
洛明河繼續勸道:“身體是你自己的,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情就把小命搭上。今晚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們再來也不遲。”
“不要緊,我沒事。”
如果,她不是面白如紙,這話可能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見她實在不聽勸,洛明河無奈道:“你說你要做什麼,我去做。”
“我想讓喬梓玉帶我們進餘夫人的夢中,看是否能問出些什麼。”離言道。
洛明河無言的看著她,這件事情還真是非她不可。而且,這種事,也確實在夜裡更容易成功。
“你真的沒有問題了嗎?”
離言按了按心口,語氣堅定道:“已經沒有問題了。”
玄年還是擔憂的看著離言,洛明河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反正是勸不動她的。”
“我們……”
“不要忘記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
“我記得。好,我們去。”
離言點點頭,道:“這裡可不是衙門,你們都小心點兒,不要被護衛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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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二人異口同聲道。
因為不知道餘夫人住在何處,離言只得將喬梓玉放出來,讓她也一起幫忙。
“可是,我不知道餘夫人的樣貌啊?”
離言一愣,這個他們也並不知道。
於是,他們放棄了在府中搜尋。而是直接叫起了一個丫鬟,問她餘夫人的房間在哪裡。
得到了想要得到的答案後,離言便利索的將人打暈了。
“我們就這麼進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啊?”洛明河小聲說道。
離言白了他一眼,道:“我說了我們要進去嗎?”
洛明河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好像真的沒有說過。很快,洛明河就意識到,離言的聲音較先前聽起來中氣足了一些。
他藉著月光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臉龐,比之前也紅潤了些。那藥見效,倒是挺快的。
沒等他問什麼,喬梓玉就從屋裡飄了出來。
“床上就只有一人,是個婦人,有三十幾歲了。”
離言點點頭,便在喬梓玉的手腕上栓上一根紅線,又交給了她一塊兒黑色小石頭。並叮囑她,將黑色小石頭放在餘夫人額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