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揚盯著柳氏的肚子，雙眉緊蹙。
“她的肚子好像……動了一下。”
眾人也忙看了過去，柳氏肚子裡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動的更厲害了。
“他不是現在就要出來了吧？”說完這話，他忙將目光放到了離陽身上，期待他能給出一個答案。
“孩子現在不會出世的。”離陽肯定說道。
齊雲揚長舒一口氣，現在不出來就好，他是真的害怕看到一個青面獠牙的小怪物。
看著柳氏扭曲的面龐，顧敏敏才知道她捱餓之後會是這種反應。此時，她萬分慶幸，之前他們一直沒有餓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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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捆著柳氏的麻繩，陸不凡果斷讓人用他手裡的牛皮繩將之替換了下來。
“林嬤嬤應該還在城裡吧，她會不會感覺到我們這邊的事情呢？”齊雲揚擔憂問道。
陸不凡道：“我已經在外面佈下了陣法，只要他們出現，我們就會發現。”
“真的嗎？”他實在不是不相信陸不凡，他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那你有其他的辦法嗎？”陸不凡抱著雙臂道。
“……好吧，我相信你。”齊雲揚道。
*
“岑……岑樓主。”林嬤嬤聲音顫抖道。
岑毓把玩著手裡造型精美的匕首，冷眼看著面前站著的一男一女。
“把東西交出來。”
“我不明白岑樓主在說些什麼。”林嬤嬤低著頭不敢看岑毓。
“不見棺材不落淚，虧我從前還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岑毓嘖嘖兩聲，道：“你可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林嬤嬤身子抖了抖，頭又往下低了一些。
“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
岑毓毫不客氣打斷她道：“你再說我不知道，我可就要生氣了。我生氣，可是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的。我想，你應該不願意那些事情發生在你身上的。”
林嬤嬤右手握拳，身子僵直，久久未曾言語。
“說話啊，你是啞巴了嗎？”岑毓冷聲道。
林嬤嬤深吸一口氣，從懷裡將盒子拿了出來，將之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岑毓拿起盒子，用力搖了搖，聽著裡面傳出的“哐哐”聲，他滿意的點點頭。
“這盒子，你開啟過嗎？”岑毓問道。
“是。”
岑毓嗤笑一聲，道：“怪不得他們會發現你們，原來都是你這個蠢貨的錯。”
林嬤嬤抬頭，臉色慘白的看向了岑毓。
岑毓冷笑一聲，道：“也對，你們這些個庸才，能做的成什麼大事。那般周密的計劃，生生被你們給拖垮了。”
“是他們兩個突然出現，這才導致了一系列的變化。”林嬤嬤身旁的年輕男子忍不住辯解道。
岑毓抬眉，冷眼看著他。起初那人還能與岑毓對視，但很快，他就敗下陣來，額角溢位汗水，臉色由紅變白，很快便不見了血色。
“只有廢物會找藉口。”岑毓譏笑道。
氣氛降至冰點，二人不敢看岑毓，同時也不敢與他答話。甚至，連喘氣聲都輕了許多。
“做事不要三心二意，安排給你的事情，你就好好去做。旁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不要以為會耍點兒小聰明，就能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了。”岑毓嗤笑道：“你還差得遠呢。”
“是，岑樓主的話我都記下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再犯了。”林嬤嬤顫聲道。
岑毓哼了一聲，並未說話。林嬤嬤低著頭，也並未看到他眼中的嘲諷。
“那孩子你們怕是帶不回來了，把那女人的血帶回來。她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可不能浪費了。”
“是，我們立刻就去辦。”林嬤嬤回道。
岑毓滿意的點點頭，收起了桌上的盒子。
一直盯著盒子的林嬤嬤，心猛地一縮。東西到了他手裡，再想拿出來，可是比登天還難。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要我手把手教你們嗎？”岑毓冷聲道。
“我們這就走。”
“對了，記得把你這張老臉換掉。頂著這張臉，是害怕旁人認不出你嗎？”
“是。”林嬤嬤低聲道。
“滾吧。”
二人如蒙大赦般，趕忙離開了岑毓的房間。
*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大地上，月淼和阮向天也終於帶著藥草回到了住處。
聽著房間裡傳出的嘶吼聲，月淼心中一緊，快走幾步，進了屋。
屋裡眾人看他們的眼神，簡直比見到了親人還要激動。
“你們怎麼才回來啊？”齊雲揚忍不住抱怨道。
柳氏此時已經被他們綁到柱子上了，雙眼通紅，呲著她那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喉嚨裡發出了一種正常人無法發出的聲音。
“她沒有沾血，對吧？”月淼問道。
“沒有。”離陽沉聲道。
月淼松了一口氣，便轉頭吩咐阮向天，快去熬藥。
“你們沒給她吃藥嗎？”月淼問道。
“吃了，一開始還挺管用的。但她醒來所用的時間，越來越短，越來越短。”陸不凡道：“你們回來前不久還給她吃了兩粒，這是剛醒每一會兒。”
“你……給她吃了多少？”
“還有一粒，還給你。”
月淼嘴角微抽，但還是接過了他手中的瓷瓶，了勝於無啊。
顧敏敏看著月淼，沉思片刻，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
“小姑娘，你有話要說？”
顧敏敏輕輕點點頭。
月淼環顧四周，低聲問道：“不想被他們聽到。”
“是。”顧敏敏同樣低聲回道。
“走，我們出去說。”
他二人的動作，並未瞞著其他人。
齊雲揚看了眼關衡，見他沒有阻止，他便沒有說話。
“我以後，也會變的跟她一樣嗎？”顧敏敏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問道。
看著眼前的少女，月淼心中有些難過。她才十幾歲，美好的生活還沒有開始，便已經走到了終點。這實在是，太讓人痛心了。
月淼的沉默，讓顧敏敏誤以為他是預設了。她的心一下子涼了，像柳氏這般活著，實在是太過痛苦，她實在是……
“不會。”月淼輕聲道。
顧敏敏一愣，隨即她臉上出現了狂喜。
“真的嗎？”她不敢置信道。
“是的，你與她所用的藥，有些許差別。就是這些差別，讓你們兩個有了差異。她會因為得不到人血失控，但你不會。”月淼一臉悲憫道。
顧敏敏終於發現了他眼中的悲傷，她深吸一口氣，小聲問道：“我會怎麼樣？”
“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