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高牆,紅玉滿臉無奈。最後,他們還是沒能休息。
“我們去去就回,你們在這裡稍等一下。”離陽低聲道。
薛凝知道他們不清楚裡面的情況,進去也只是添亂。
“二位一定要小心。”
離陽與阮向天摸出面罩帶上,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紅玉一臉驚訝的指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小姐,他們竟然隨身帶著黑色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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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行走江湖,這些東西自是必不可少的。”
紅玉仔細想了想薛凝的話,她覺得很多行走的江湖的人也都沒有這些東西。再看自家小姐的表情,她想她可能發現小姐的秘密了。
“小姐,您是不是……”
“嗯,你想說什麼?”薛凝挑眉道。
“沒什麼。”紅玉忙搖頭道。
“不要說話了,仔細看著周圍。我們現在可不是在家裡,萬一被人發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紅玉頓時就記起了她們現在的處境,看著茫茫的黑夜,聽著呼嘯的冷風,紅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往薛凝身邊靠了靠。
薛凝輕拍她的肩頭,安慰她道:“不要怕。”
齊府派出去的人,很明顯不如關府多。而且,因為齊雲汐曾被歹人擄走過,齊府的護衛不減反增了。
離陽與阮向天二人躲避著府中的護衛,許久才摸到了後院。也就是離陽發現那奇怪氣息的地方。
只是,如今那氣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已無從追尋了。
後院房間眾多,要想一間一間的試探,明顯是不行的。
阮向天趴在離陽耳邊與他說了句話。
離陽瞪大眼睛看著阮向天,“四師兄,這未免太……”
“非常事期,我們得用些非常的辦法。”
離陽沉思片刻,點頭答應了下來。
隨即,二人便轉身離去了。
*
見二人出來了,薛凝忙迎上前去,問道:“找到了嗎?”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這裡。”離陽輕聲道。
薛凝看了看四周,他們如今還在齊家附近,難保不會被他們發現,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有些太激動了。
很快,離陽便帶著幾人去了那廢棄的宅子。
紅玉在心中哀嘆了幾句,但她也知道這宅子是他們目前最好的選擇了。而且,看自家小姐的模樣,完全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因此,她也沒有抱怨什麼,只是麻利的收拾了起來。即使是廢宅,也得讓小姐住的舒服一些。
“我們沒有找到那人。”離陽道。
正在打掃的紅玉聞言,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回頭看了眼薛凝,心中長嘆一聲,看來他們要在這破地方住很長一段時間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薛凝問道。
“我與師兄已經想到辦法了,煩請薛姑娘跟我走一趟。”
“好。”薛凝爽快回道。
紅玉瞪大眼睛看著薛凝,他都沒有說要去哪裡,小姐你就這麼爽快答應了下來,這樣真的好嗎?她知道小姐不會聽自己的話的,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
“小姐,你不要再考慮一下嗎?”紅玉輕聲問道。
薛凝對她笑了笑,轉臉就問離陽是不是現在就出發。
“嗯,現在就走。”
“紅玉,你和阮先生在這裡等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紅玉伸手想要拉住薛凝,但他們兩個已經飛身出去了。她轉頭看向阮向天,他找到了一把還算整齊的椅子,在閉目養神。
紅玉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抹布,上面滿是灰塵,早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她一把扔掉了抹布,也不管上面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下去。
路上,薛凝忍不住問道:“離大哥,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我們沒有辦法找到那個人,四師兄便想去試他一試。”
薛凝疑惑道:“用什麼試?”
“用鬼。”離陽回道。
現在薛凝終於知道他們要去哪裡了。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片墳地裡。
墳地裡空無一人,遠處似有磷火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薛凝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即便,她已經見過真正的鬼了。現在,她也還是有些緊張。
她便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離陽的身上,立刻就感覺好多了。
只是,離陽的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遲鈍如薛凝,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都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沒有鬼魂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這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離大哥,他們是不敢出來嗎?”薛凝問道。
“不,他們都不在了。”
薛凝愣了一下,原本這應該是好事的。但,這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實在不是好事啊。
“我們該怎麼辦?”
離陽神色凝重道:“我們先回去。”
他們才走到半道,就看到那廢宅附近亮起了無數的火把。
“那不是我們暫居的地方嗎?”薛凝問道。
離陽拉著薛凝停在了原地,“我們不能回去了。”
“出什麼事了?紅玉和阮先生還在裡面呢。”
離陽閉了閉眼,道:“有四師兄在,不會出事的。我們現在若是回去,一定會被他們抓住的。”
薛凝一臉絕望的和離陽躲在暗處,看著齊府的人拿著火把將廢宅照亮。
很快,紅玉和阮向天被幾個護衛押著出來了。
二人臉上、身上都沒有傷痕,似乎並未打鬥過。
薛凝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們兩個,如今兇手還未抓到,他們卻被齊家人給抓到了。只希望,他們能把人交給關成山。如此,他們兩個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事與願違,齊家人將二人帶回了齊家,甚至都未曾找人去通知關成山。
“爹,為什麼還要帶他們回來?他們殺了雙兒,還將小妹害成那樣。如今”說到這裡,齊雲飛哽咽了起來,“他們還想要殺害大哥,您難道還要護著他們嗎?”
鬚髮皆白的老者,齊勉,面無表情的看著阮向天和紅玉。
被點了啞穴的紅玉氣的臉都紅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如今算是明白了。他們就只是想要他們死罷了,根本就不想聽他們解釋。
她轉而怒瞪著阮向天,他可沒有被點啞穴啊。再不說話,他們就都要死了。
“人,不是我們殺的。”阮向天沉聲道。
雖然話不多,但至少發聲了。紅玉差點兒就要淚流滿面了。
“如今證據確鑿,我小妹都已經親眼看到了。你還要狡辯,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齊雲飛冷聲道。
齊勉瞥了眼紅玉,道:“那小姑娘似有話要說,把穴道解開。”
“爹!”齊雲飛一臉不贊同道。
“解開。”
一旁的人忙上前為紅玉解了穴。
“這些不是我們做的,我家小姐是受邀前來參加關姑娘的婚禮的。殺害新娘子,這種事情我們家小姐幹不出來的。”紅玉大吼道。
齊雲飛冷笑道:“是啊,她是幹不出來。所以,她找別人幹了。”
紅玉頓時就想起來,齊家小姐說的殺人兇手還真不是她家小姐。
“若你們不是一夥的,你們跑什麼?”
這一刻,紅玉突然福至心靈,“就算我們不走,你們也不會相信我們的。你們也只會利用我們把離先生引出來,根本不會去找真正的殺人兇手。”
“那個人只殺害了關小姐,沒有殺害齊小姐。沒準兒,他就是你們家的人呢。”紅玉嚷嚷道。
齊雲飛紅了眼睛,怒吼道:“父親沒有立刻將你們正法,已是寬厚仁慈了。你們不僅不知感恩,反倒是在這裡倒打一耙。我看,你們來此,就是想要離間關家和齊家。”
齊雲飛這話,讓齊勉眉頭皺了起來。但是,薛家與關家無甚利益往來。關成山只是與薛家老四關係好些罷了。且薛家若真想做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派更專業的人來。讓大小姐帶人動手,太不明智了。他相信薛家人不會蠢至此等地步。
“先將人帶下去,好好看管。”齊勉道。
對此,齊雲飛和紅玉都相當不滿。
“爹!”
“不行。你們不能帶我們下去,真正的兇手還沒有抓到。萬一他來殺人滅口呢,你們家一點兒也不安全。”紅玉吼道。
“帶下去。”
眼見著二人被帶走,齊雲飛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爹,您為什麼要留著他們?您這麼做,關叔叔那邊,我們該如何交代?”齊雲飛低聲道。
齊勉捏了捏眉心,拍了拍齊雲飛的肩膀,道:“我老了,你大哥又出事了。這個家的擔子,現在就壓在你身上了。你做事不能只一味的想著自己,你得為這個家想想。”
“他二人與薛家小姐一同前來,與薛家關係定然不一般。若他們不清不楚的死在我們家,待到薛家來人,你要如何與他們解釋?”
“但如今已證據確鑿,我們已經可以證明他們就是殺害雙兒的兇手了。”
齊勉嘆息一聲,道:“還不夠,證據還不夠。雲汐是我齊家人,她的話不足為信。”
齊雲飛驚呼,“爹,您也不相信雲汐嗎?雲汐,她從來不會說謊的。”
“不是我不相信,是旁人不相信。要想證明他們就是兇手,我們得拿出更有力的證據才行。如此,等薛家來人,我們才有底氣,你明白嗎?”
“我……明白了。”
齊勉拍著他的肩膀道:“明白就好。你去找幾個可靠的人,好好看著他們兩個。找到證據之前,千萬不要讓他們出事,明白嗎?”
齊雲飛頷首道:“我明白了。”
齊勉轉身離開後,齊雲飛眼中兇光畢露。
一夜很快過去,太陽東昇,驅散了黑夜。然,卻未能驅散心頭的陰霾。
關成山一早便接到了齊雲禮出事的訊息,顧不上吃早飯,他匆忙趕到了齊家。
“齊兄,雲禮如何了?”
齊勉嘆息一聲,將他帶到了齊雲禮的臥房。
房間裡滿是藥味兒,齊雲禮安靜的躺在床上,面如白紙,氣息微弱。
“這……”
“雲禮中毒了。”齊勉道。
關成山微微皺了皺眉,他的雙兒並非中毒而亡。乃是被人用劍砍傷,流血而亡。
“聽聞齊兄已經抓到人了,可是在他們行兇時抓到的?”
“不是,他們是在一處破屋裡被抓的。”
關成山皺了皺眉,那幾人行事謹慎。怎會在下毒後,去一處破屋呢。
“齊兄,可否容我將人帶走?”關成山道。
齊勉面露難色,道:“雲禮的解藥還沒有拿到,若將他們帶走,只怕雲禮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齊兄可是確定這事是他們做的?”
“未曾。”
“如此,便交給小弟。我一定會讓他們開口,也一定會讓他們為此付出代價的。”
齊勉面露擔憂,道:“他們與薛家人關係匪淺,倘若人當真不是他們殺的。那真正的兇手必然會像殺害他們,以此來個死無對證。不管他們死在哪裡,這都會是麻煩。”
關成山見齊勉言辭懇切,亦誠懇說道:“有齊兄這番話,小弟便是死也無憾了。”
“你這是說什麼啊。”齊勉道。
“齊兄聽我說,我與薛四爺還算有些交情。便是薛家來人,總歸也要給他些面子的。您就將他們交給我吧。”
齊勉閉了閉眼,點頭答應了下來。
“齊兄,雲禮是何時被人發現的?”
齊勉嘆息一聲,道:“昨夜,他在書房與我彙報白日裡的事情。我見他臉色不太好,便讓人給他準備了碗參茶。喝了參茶,便成了如今這樣。”
關成山一愣,那參茶是他讓人準備的。
齊勉四下裡看了看,低聲道:“大夫說,雲禮是慢性中毒。原本不應該現在就出事的,因著我那參茶里加了許多大補之物。這才將他體內的毒性給激發了出來,因此他才沒有等到毒發身亡的那一天。”
慢性中毒,薛凝幾人來此地不過三天。因此那藥絕對不可能是他們下的,如此,關成山便明白齊勉為何會將人交給他了。
“此事,我未曾說與旁人聽。賢弟,可千萬要替為兄保密啊。”
關成山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齊勉的想法,他這是擔心害齊雲禮的兇手就在齊家。
“齊兄放心,此事我定不會讓旁人知道。”
“好,你隨我來,現在就將人帶回去。”
“齊兄稍等,我還有個問題。”
“你問。”
“齊兄是如何發現那二人的?”
齊勉皺了皺眉,道:“雲禮倒下後,我便將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人是雲飛帶回來的,他應該清楚。”
關成山點點頭,便與他一同離去了。
“關叔。”
看著眼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的青年,關成山心中感慨萬千。若他的女兒還在,現在這孩子就應該喊他岳父了。
“雲飛,昨夜的事情你詳細給我說一下。”關成山不由得放輕了聲音道。
齊雲飛轉頭看向齊勉。
“說吧。”
齊雲飛告訴二人,昨夜齊雲禮出事後,齊家上下一片混亂。就是在那時候,有人告訴他,發現一人神色慌張的從後門離開了。
因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齊雲飛頓覺那人可疑,便立刻帶人追了上去。他們跟了那人許久,最後見他進了那廢宅,等了許久也未曾見他出來。
於是,他就帶人衝了進去。然後,就在裡面發現了阮向天與紅玉。
“那人身形你可看清楚了,確實是他們嗎?”關成山問道。
“與那女人差不多高。”
“沒有人看清他的臉?”齊勉問道。
齊雲飛想了想,道:“我還沒有問。不過,據說他一直低著頭,不敢與人照面。我想,應該沒人看清。”
齊勉與關成山對視一眼,二人搖了搖頭。
見狀,齊雲飛眯了眯眼,問道:“爹,您可是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齊勉擺手道:“行了,你找人將他們帶過來。”
“爹,為什麼?”齊雲飛不解的問道。
“他們在你關叔那裡更好一些。”齊勉回道。
“可是,大哥……”齊雲飛焦急道。
“你大哥那邊,我自有安排,你去把人帶過來。”
齊雲飛看向關成山,關成山道:“雲飛,你放心,他們在我手裡很安全。若他們當真是謀害你大哥的兇手,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齊雲飛心一沉,這話聽起來,好像他已經知道他們不是殺害關雙的兇手了似的。
“是,我這就去把他們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