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聲脆響,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蕭嫻寧已經又一巴掌扇到葉定的另一邊臉上。
葉曉司張大嘴巴瞪大眼睛，很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媽媽。
真的……好彪悍……
這下子葉定回過神來了，對著蕭嫻寧大吼道, “你幹什麼？”
“誰讓你打我女兒的！”蕭嫻寧絲毫不畏懼，以同樣的音量喊回去, “我女兒是你可以打的嗎？”
“你！”葉定被她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
“媽, 你怎麼回來了？”葉曉司看到這畫面, 腦子裡很迅速地閃過小時候他們吵架的一幕幕，微微皺著眉，走到蕭嫻寧身邊道。
蕭嫻寧同樣皺起眉, 看著葉曉司臉上的紅印, 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葉定一眼，“你說, 你打過我女兒幾次？”
該死的葉定, 打得那麼順，肯定是經常欺負她家寶貝女兒！
她非打回來不可！
葉定重重地喘著氣，胸口一起一伏顯然也是憤怒到了極點，“那是你女兒嗎？那是我女兒！你回來做什麼！”
難怪葉曉司會忽然問他那個問題，原來是因為這個女人。
“那是你女兒？”蕭嫻寧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有人這麼打自己的女兒嗎？啊？你當她是你女兒嗎？”
要不是她回來了，她家曉司還要受多少苦？
“我……”葉定頓時啞口無言了，偏過頭, 正好看到牆上貼著的一張紙條，“哼！我能不打她嗎？你看看那個！”
說著，跨過去就打算撕下來，卻被葉曉司一個箭步擋在面前。
“讓開！”葉定紅著眼睛看她，“你做出那麼混賬的事情，還敢攔我？”
葉曉司冷著臉，毫不躲避地和他對視著，“反正，不許碰那些紙條！”
手上的那些紙條，她都不捨得折，該死的，等這個無聊的老男人和葉曉荷滾蛋，她要一張張好好貼回去。
這時候，趁著剛剛葉定教訓葉曉司的功夫拐進書房的葉曉荷，在看到兩臺電腦上的白衣書生與碧衣女俠後，一臉驚愕。
原來這兩個討厭的人，居然是葉曉司和她的女朋友？
難怪那麼賤！
陰險地笑了笑，也沒注意客廳裡的爭吵，接著從書房裡走出來，葉曉荷在看到蕭嫻寧後一愣，繼而相當不屑地瞟她一眼，走到葉曉司面前。
“嘖嘖，只是小白臉？”葉曉荷繞著她轉了轉，“霜月夜？你是哪個？是那個和人上過床的破鞋？還是撿了破鞋穿的傻逼？”
“啪！”葉曉司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重重地往她臉上扇去，力道之大，竟讓葉曉荷退後了幾步，接著葉曉司又是速度很快地上前一踹，在葉定驚訝的時候，把葉曉荷踹倒在地上，握著拳冰冷地道，“你再說一遍。”
葉曉荷捂著疼痛難忍的肚子驚呆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那個總是柔柔弱弱任人欺負的葉曉司會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和氣場。
葉定同樣驚諤地看著葉曉司，連憤怒都來不及憤怒，便看到葉曉司指著門，瞪著葉曉荷，“滾出去！”
什麼她都可以忍，可是她無法忍受她家娘子被葉曉荷那麼說。
“你居然敢打我！”葉曉荷在地上掙扎了幾下試圖爬起來，可是小腹處的疼痛感讓她又坐回地上，接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對著葉定哭起來，“爸，她打我，她居然打我，這個狗雜種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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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正想罵葉曉司的葉定聞言狠狠瞪她一眼，罵道。
混帳東西，葉曉司是狗雜種，那他是什麼？他怎麼會生出這麼豬腦袋的女兒……
又生氣地瞪葉曉荷一眼，“哭什麼哭，給我站起來去旁邊待著！”
要不是她不爭氣，他至於這麼需要葉曉司嗎？
葉曉司瞥他一眼，視線落在正止住眼淚艱難地爬起來的葉曉荷身上，淡淡地道，“滾出去。”
“葉曉司！”葉定一聽更火了，“你不要以為有蕭嫻寧護著你就可以放肆！”
“她就是可以放肆，怎麼著，有意見來找我啊。”沒等葉曉司說話，蕭嫻寧已經搶先開口了，接著讚賞地看葉曉司一眼，扭頭對葉定厲聲道，“沒聽到曉司說什麼嗎？滾出去！”
“你……”葉定死死地瞪著蕭嫻寧，見她同樣瞪著自己，驀地有些心虛，抬手看看表道，“很晚了，我不跟你們胡鬧。”
又看了眼葉曉司，“你立刻跟那個女人斷絕關系，聽到沒？”
葉曉司翻了個白眼，走進書房找出透明膠布，回到客廳裡專心地把那幾張被撕下來的紙條貼回原位。
葉定看著她的舉動，氣得捂著心臟說不出話，葉曉荷連忙過去攙扶住他，對葉曉司尖聲道，“你看你把爸爸氣成什麼樣？沒良心的東西，我們葉家白養你那麼多年了！”
葉曉司手裡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又繼續貼紙條，蕭嫻寧再一次火了。
“你們葉家養？哼，你們除了給她房子給她錢，還給她什麼了？”
這麼說著，蕭嫻寧轉身對葉曉司道，“曉司，這些年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跟媽媽說，我全部還給他們。”
認真地比對著位置，確定和原來的地方絲毫不差才把紙條貼上去的葉曉司又是動作一頓，語氣如顏慕霜習慣的語氣般雲淡風輕，“他們家給的錢，我放在同一張卡里，銀行有交易記錄，我明天會打出來算一下。”
“嗯。”蕭嫻寧點點頭，嘲諷地看著葉定，“當初你說我照顧不好曉司而你可以……呵……就是這樣照顧的嗎？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任苗云云和這個沒教養的人欺負她……”
越說越心疼，蕭嫻寧眸子顯得有些陰沉，“葉定，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那樣的語氣，竟是威脅，讓葉定和葉曉荷忍不住一驚。
“媽。”葉曉司輕聲叫道。
身上那種冷冽的氣息一下子散去，蕭嫻寧溫柔地問道，“怎麼了？”
“算了，讓他們離開這裡就行了。”
“……”蕭嫻寧一愣，繼而明白過來，嘆了口氣，“好吧。”
那句算了，不只是指今晚的事，還有從前那一切。
其實她不想算了的，可是葉曉司都這麼說了……
想起顏慕霜跟自己說過，葉曉司善良得有點傻乎乎的，當初宇文菲拿刀劃傷她的手臂，她卻沒有任何怨恨，反而覺得宇文菲很讓人同情……
想到這裡，蕭嫻寧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麼善良的孩子，真擔心她被人欺負啊……
幸好還有她護著，就算她不在了，也還有顏慕霜護著。
她那個兒媳婦，護短和小心眼，絕對不遜於她。
葉定沉著臉看蕭嫻寧和葉曉司之間的互動，生氣地道，“葉曉司，你想脫離我們葉家嗎？”
葉曉司這時候已經把紙條貼好了，痴痴地看著上面顏慕霜的字跡，理都沒理會葉定。
“你們走吧，我會帶曉司去德國的。”蕭嫻寧開口道。
“不行！”心中最害怕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葉定堅決地道，“不許你帶走她！”
“為什麼？”
“她是葉家的繼承人，必須繼承公司！”
“什麼？”葉曉荷脫口而出道，一臉的驚愕。
葉定看也不看她一眼，“曉司，聽見沒有，明天立刻給我回公司上班！”
葉曉司始終盯著紙條看，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葉曉司！”葉定一看她那副模樣，又想過去打她，想起蕭嫻寧在場，憤憤壓下那種衝動，哼了一聲，轉身出門。
蕭嫻寧看著他們離開，走過去關門，這才走到葉曉司身邊道，“曉司，他們走了，讓媽媽看看你的臉有沒有怎樣。”
“嗯。”葉曉司很輕很輕地應了一聲，卻沒有轉頭。
“曉司？”蕭嫻寧不由得心提了起來。
剛剛那一聲嗯，似乎帶著哭腔。
“我……我沒事……”葉曉司張了張嘴道，嗓音有些沙啞，還有些濃濃的鼻音，始終沒有轉頭看蕭嫻寧的意思。
“曉司……”蕭嫻寧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道，“嗯，那我回房了。”
倔強如曉司，定是不願意被她看到在哭吧……
雖然她是她的媽媽。
蕭嫻寧邊走進房裡邊暗暗嘆息著，看來，葉曉司還沒有全部接受她這個媽媽啊。
有哪個女兒哭，會怕被媽媽看到的？
直到蕭嫻寧走進房裡，葉曉司一直死死忍著的兩行淚水才從眼角滑落。
剛剛的那場吵架，和十幾年前，每一天的場景是那麼的相似。
她的家，早在十幾年前就破裂了，她早在十幾年前就沒有家了。
吸吸鼻子，努力止住淚水，葉曉司回到書房裡，開啟顏慕霜的錄影，趴在桌上看著那些錄影裡的風景，聽著裡面顏慕霜的聲音，慢慢地睡著了。
蕭嫻寧回到房裡後很仔細地聽著客廳裡的動靜，卻一直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終於忍不住躡手躡腳地出來檢視葉曉司的情況。
走進書房裡的時候，葉曉司已經睡著了，電腦裡顏慕霜的錄影還放著，那輕柔的帶著點調皮和滿滿的情意的聲音，讓蕭嫻寧不由得也有些羨慕了。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是自己一個人這麼過來的。
回了房間找了件薄毯子拿到書房裡蓋在葉曉司身上，蕭嫻寧坐到一旁的椅邊，看著明明在沉睡中，卻因為聽到顏慕霜的聲音而嘴角微翹的葉曉司，思緒萬千。
或許，明天該去會會她的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