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仙盟”和混亂之地高手打的屍橫遍野，山川崩碎，而南方的“天盟”只能繼續等待。
這一等就是三天，尷尬的是，李燦櫻下令，所有弟子不準外出，不外出就更加不知道北面的情況了。
於是，李燦櫻幾人只好親自千里傳音向“仙盟”秘堂的福娣婆婆等人詢問。
然而平日裡訊息賊靈通的福娣婆婆的秘堂集體失聯了。
第四天時，噩耗終於從北方傳來:
“仙盟”又有四堂一萬多弟子前後被混亂之地高手半道絞殺！
來自洞天的漆德一等十幾位斬屍和妖族的十幾位斬屍妖王慘死。
而對方的傷亡情況，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一種可怕的對比！
幾乎令人絕望！
……
深山，密林，春雨初停。
“老闆娘”髮絲凌亂、風塵僕僕，直奔南方掠去。
這幾天她已經趕到西域，然後又返了回來。
從西域返回老蠻山的路不算少，但也不算太多，可她偏偏一堂弟子也沒碰到。
這讓她不由急躁難安，忽然懷疑起命數來，難道“仙盟”命數就該這樣？
一個小時前，她終於聯絡到了秘堂，也得知了有六堂弟子全部覆滅的訊息。
這幾乎令她崩潰！
前面有座大山，那裡就是她和秘堂約定的地點，老遠便看見人影綽綽，氣勢磅礴，想必是剩下的四堂弟子們了。
她加快速度，落在了山頭上。
遠處的人群轟然站了起來。
妖族三聖、姬在康和白玄姬等人一起迎了上來，神色糾結的紛紛抱拳施禮:“大總管！”
“老闆娘”呼吸粗重，掃視著山頭上的“仙盟”弟子們，問道:“剩下四堂弟子可都在這裡？”
牛魔王沉聲道:“都在這了，一萬一千人！”
“老闆娘”渾身都顫抖起來，問道:“那六堂……真的全部覆滅了？”
妖族三聖和白玄姬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錯！”
這時福娣婆婆被幾個女弟子攙扶著，顫巍巍走了過來，說道:“六堂弟子已經全部覆滅！”
“老闆娘”腳步趔趄，問道:“白慕青呢？”
福娣婆婆一雙瞎眼微微抬起，道:“得到確切訊息，白慕青被圍困至最後，已經自絕身亡！”
“秘堂是幹什麼吃的？”
“老闆娘”雙目泛紅，怒吼道:“天尊培養你們幾十年，你們比誰都專業，為什麼事先沒有得到混亂之地逃脫圍剿、繞道過來的訊息？”
福娣婆婆嘆了口氣:“那些人感知力太強大，弟子們根本無法靠近，後來他們明修寨道、暗度陳倉，急行軍到了老蠻山，秘堂追都追不到，根本無力回報！”
“那後來呢？”
“老闆娘”繼續質問道:“那六堂弟子為什麼沒有阻止？近兩萬條人命啊！這何其殘忍，啊？”
福娣婆婆說道:“那日，得知混亂之地高手忽然到了老蠻山附近時，訊息已經傳不進老蠻山了，老婆子只好通知西域的十堂，回來救援。
十堂弟子馬不停蹄的返回，一日便是千里，老婆子這才意識到可能犯了錯誤，倉促回去，事情怕是不太妙，馬上又派人阻攔！
可惜，緊趕慢趕，僅僅來得及攔住四堂，其他六堂，已經……遲了！
這是老婆子的錯，老婆子願意領罰！”
說著顫巍巍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柄“擊殺”元神的法寶，頭髮凌亂，神態凜然:“犯錯就要領罰，請大總管打散我的元神！”
“老闆娘”冷冷的看著，並不說話。
妖族三聖一群人見福娣婆婆可憐，於心不忍，紛紛說道:“大總管，這也……不怪福娣婆婆！”
牛魔王羞愧道:“也怪我們訊息不靈通，當時只顧著十方圍剿，我們四堂深入沙漠腹地，其他六堂準備兩面包抄，結果還是生生讓他們溜了出去！
後來急於趕回老蠻山救援，那六堂跑的最快，我們感覺不太對，但也沒來得及提醒，要怪罪，我們也有罪！”
“老闆娘”微閉雙眼，不理會，心神久久無法平靜。
這時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姨娘！這也怪不了福娣他們，敵人太強，若不是福娣帶著秘堂弟子拼命攔截，剩下這四堂也難保住！”
“老闆娘”睜開眼，只見來的是中年女人模樣的阿土婆。
她和“天尊”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阿土婆稱呼她一聲姨娘，並不過份。
只是阿土婆這時被人抬著，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老闆娘”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阿土婆說道:“我是那四堂唯一跑出來的人！”
“老闆娘”一驚，問道:“真的只有你自己嗎？他們真的全死了？”
阿土婆苦笑道:“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這還是一千弟子拼死護送的結果。”
“老闆娘”想到自己逃出的畫面，心裡發痛。
阿土婆繼續說道:“那一戰，我們四堂前後腳趕到，一萬二千多人對混亂之地九千多人。
如果只是普通修士，這種比例，就算我們倉促了一些，趕的急了些，也不至於太慘，至少離開是沒問題的。
但是對方太強、太強，最弱也都是虛仙大圓滿境界，絕大部分都是三衰境，斬屍足足有一百多位，而且這些人極為擅長衝殺，他們彷彿就是為了殺而殺，每個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殺種。
而我們，有的擅長煉丹、有的擅長佈陣、有的擅長制器、有的擅長道醫、還有後勤弟子，善戰者並不多！
最後一萬兩千餘人，僅剩我一個跑出來，其餘全死了，屍橫遍野，骨頭、腦袋把山谷都快埋滿了，元神滿天哭泣。
對方、對方僅僅傷亡不到五百人，差距太大了，可憐的孩子們，嗚嗚嗚……”
阿土婆說著嚎啕大哭。
附近弟子和妖族三聖等人一見，心有戚戚焉。
“老闆娘”上前替阿土婆整理了一下頭髮，又拉起旁邊的福娣婆婆，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誰都不怪，關鍵……接下來呢？”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絕大部分弟子已經膽寒，根本無力再戰。
差距太大，便不存在什麼哀兵必勝！
牛魔王想了想，說道:“不是我老牛膽小怕死，如今就算我們趕到老蠻山和對方硬拼，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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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看向九仙姥姥和金雕大王幾人，問道:“你們怎麼看？”
九仙姥姥說道:“老婆子也認為不宜再戰，老牛說的還是太保守了，去和對方硬拼不是沒有必勝的把握，而是很可能全軍覆沒。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對方的對手，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要認清自己！”
“老闆娘”籲了口氣，問道:“那如今我們何去何從？”
福娣婆婆說道:“暫時先退吧，派人溝通混亂之地的天尊大人，再做定奪！”
“老闆娘”滿臉苦澀，仰天長嘆一聲，“天尊”離開時，自己信心十足，如今才幾天，便只剩下殘兵敗將了，問道:“該往哪退？”
福娣婆婆說道:“往南退！”
……
“往南退！”
老蠻山方圓百里已經被一股子濃郁的死氣和怨氣籠罩，而老蠻山頂，卻是喜氣洋洋，九千餘混亂之地弟子們，大勝過後，欣喜過望，甚至有些形骸放浪，喝酒、跳舞、白日宣淫，幹什麼的都有。
在最大的一間宮殿內，冷無邪、大鵬皇、玉劍尊、阿蓮、冷蛇和唐聖幼一群人盤坐，吃肉喝酒。
唐聖幼擲地有聲道:“我們如今已經滅了他們六堂援兵，按照日程，剩下四堂也該到了，可卻遲遲沒有反應。
那麼他們必然是知道了老蠻山覆滅，我們圍城打援的訊息，也知道了彼此間的差距，那麼他們便不會再來了。
不來，便是退走，要走，自然是往南，往北、往西都沒有往南有安全感！”
第2280章 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