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謹見求情無果，也不敢再耽擱，忙趕去了東校場。
在那裡，南益等人已經被押上了刑臺。阮天悠正坐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當看到匆忙跑來的百謹時，她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百謹匆匆看了南益他們一眼，跪在王后面前，肯求道：“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很多人根本沒有參與此事，還請母后網開一面，留他們一命！”
阮天悠站起來，走到百謹面前，慢慢開口道：“在南部叢林的時候，你不是很恨我嗎？不是想要找我報仇嗎？如今怎麼沒有那般硬氣了，反而匍匐在我腳下求我？”
百謹低下了頭，恭敬的道：“百謹不敢！”
“不敢？在南部叢林的時候，我可沒看出來你不敢啊！”阮天悠冷笑的看著他。
百謹以額觸地，更加恭謹而卑微：“都是百謹的錯，還請母后放過他們吧！”
“他們？”阮天悠看著那些明顯已經受過刑的人，緩聲道：“他們和南絮一起，意圖謀反，更蓄意加害於我，罪該萬死，你說是不是？”
百謹低頭不語，內心承受著不為人知的煎熬。
“我問你呢！南絮意圖謀反，罪該萬死，你說是也不是？”阮天悠厲聲質問，執意讓百謹認下他生母的罪行。
百謹眼中盛滿痛苦，她的母親被人害了一生，他怎麼能在她去逝後承認她罪該萬死？然而，僅剩的族人還在王后手中，為了他們……
百謹閉上眼，艱難的點頭，“是！”
“既然如此，我殺他們，不過是按律行事。你若真想救他們也不是不可以，他們的罪行，就由你來替他們承受如何？”阮天悠看著百謹，說出了她最終的目的。
南益焦急的看著百謹，“不可！”
阮天悠示意讓他們閉嘴，她好整以暇的等著百謹的反應，“如何？可想明白了？”
“只要我為他們替罪，母后就真的放過他們所有人嗎？”百謹定定的望著她。
“當然。你是王朝的大殿下，我也不會真的要了你的命，只是我王朝的十大酷刑，免不了要讓大殿下走一遍了。只要你最後能活著，那此事就既往不究，就看你願意不願意為他們受刑了？”
南益聽到王朝的十大酷刑的時候，劇烈的掙扎，但卻被堵住了嘴，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嗚嗚聲。
桓王朝的十大酷刑，全受了下來人幾乎已經廢了，甚至有大部份人意志力稍差一些的，可能行刑到了一半可能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阮天悠說得好聽，只要百謹最後能活著就既往不究，她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想要正大光明的弄死百謹罷了。
阮天悠就這樣看著百謹，等著他的決定。她不怕他不應下。若是百謹應下，那麼正合她意，就算他堅持完了刑法，恐怕也只是個廢人。若是他不應，明明能出手相求，卻眼睜睜的看著族人受死，那麼……之後她倒是要看看還有誰真心實意願為他效命？
這便是她為百謹準備的兩難的選擇，就看他選哪個了？
但百謹並沒有過多的猶豫，他看向王后眼神堅定，“我願替他們受刑，不過我信不過母後。若是我受刑之後，母後依然不肯放過他們呢？”
這是百謹最擔心的！如今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他怕王后改變心意，又連忙道：“既然母後已經這麼說了，不如請一些人來作見證如何？”
阮天悠：“……”
她本也沒有打算真的放過那些人。
她這麼一猶豫，百謹也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是百謹更想要救下其他人，他道：“母後，我孃親……南絮的親衛已經死傷殆盡，剩下的這些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人，母后要他們的命有何用？”
百謹的話阮天悠倒真的聽進去了。不錯，她要這些人的命做什麼？這些人留著，也註定要活在她的監控之下，什麼也做不了。倒是百謹……留著他，對願兒來說卻是一大威脅。
……
歸紫言聽聞歸荑出事，忙趕回族裡，看到的就是昏迷不醒的歸荑。
“荑兒怎麼樣了？”歸紫言急切的問。
“你還知道荑兒是你的女兒？我還以為在你心裡，柳西才是你親生的呢！”歸荀冷哼，面對自己的妹妹，說話那是絲毫不留情面。
“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荑兒。”長大後的歸荑行事很有主見，也十分有分寸，歸紫言已經習慣將族中的事情交給她來處理，不會過多的過問。
也許是歸荑太自覺，也太懂事了，所以她漸漸的就疏忽了許多事情。至少，她並不知道歸荑對百謹的執念這麼深，早知如此，當初她說什麼也不會同意退婚的。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姑姑放心，毒我已經解了，過一會兒她就能醒過來了。只是醒來後可能身體會虛弱一段時間，好好將養就沒事了。”歸蕪不忍歸紫言自責，連忙將歸荑的情況告訴她。
“好。你們好好照顧她，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歸紫言看了眼歸荑，握了握她的手又放開了。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王上不可能不追究歸族，王后更加不可能放過百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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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紫言找到王上商議後，之前退婚補償給歸族的那百傾良田又收了回去。不過好在此事敢算是過去了。但是這時候歸紫言卻聽到百謹替罪之事，主動過來作個見證。
同來的有王叔，還有其他幾位重臣。歸紫言聽到那十大酷刑就皺眉，但此時她也無力改變什麼，只是對王后道：“我有件事想問問大殿下，還請王后給我一柱香的時間。”
“問吧。”阮天悠想，歸紫言可能是想問關於歸荑的事情，也就沒有阻攔。反正王上並不打算針對歸族，她也沒必要和歸族耗上。
“神女，荑兒如何了？”百謹見歸紫言走近，忙擔心的問道。
“你放心，她的毒已經解了，我離開的時候人也快要醒了，不過歸蕪說後面會虛弱一段時間，要好好將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