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理會劉徹, 只跟朱元璋說:“反正都親兒子,何必搞什麼遠近親疏?我雖沒見過你大兒,卻見過他妻室, 非我想要挑唆……譚氏看起來怎麼聰明的子,世孫未必個好的, 那白絹上說了嗎, 你大兒一家都憨憨, 與其如此, 倒如考慮一老二, 視線放的長遠一些嘛。”
朱元璋應了一聲,卻置可否, 端起手邊上的茶盞來吃了口, 常山王便被侍從引著入內, 步履生風、體態雄健,躬身向父親行禮後, 笑呵呵道:“兒子有子沒見阿爹了, 您老人家身體還好?”
朱元璋板著臉道:“行吧, 還沒被氣。”
“嗨, 您什麼話啊,”常山王馬屁拍得很溜:“兒子過來的時候就聽邊士卒們在議論,說征討江州之時阿爹身先士卒,率先殺入城中,英武減當吶!”
朱元璋被他拍舒服了, 眯起眼來頷首,想起臨行前安排給他的差事,神情復又正經起來:“淮州那邊……”
常山王斂衣行禮,正色道:“負阿爹所託, 兒子前已克淮州,刺劉桂出城乞降,兒子令將士在城中休整,又勘察田畝稅賦,安排好一干事宜之後,才身往江州來向阿爹覆命。”
朱元璋聽他說業已拿淮州,心便大喜,再聽他將諸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條,禁額高看幾眼,柔和了語氣,誇讚道:“老二,差事辦的錯。”
常山王喜盈於色,口中卻還謙遜道:“謝阿爹謬讚!”
李世民對馬老二有老二濾鏡,此時禁在空間中道:“看看、看看,同都兒子,一個把事情辦完了交付清楚才來覆命,一個聽說兒子貪功冒被抓了就火急火燎跑過來了,一個拿淮州、忘四處施恩結交親爹身邊親信,另一個色令智昏、居然默許女兒打殺父親親衛,嘖嘖!”
他說:“老朱,你快誇他幾句,老二都需要關懷的,賞賜反倒都其次,你得叫他知道他認真辦事你都看在眼裡!”
其餘皇帝:“……”
朱元璋:“……”
李世民見他為所,登時急了,腦袋往一伸,大叫道:“快誇他幾句,說他很優秀!”
其餘皇帝:“……”
朱元璋:“……”
老李家當給的教訓已經夠了,諸子相爭種事情大明朝後代皇族沒有發生過,朱元璋想要的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至於究竟老大還老二,其實並重要。
反正都自己的崽,摒棄掉感情因素之後,他能夠純粹理性的角度,冷靜的來考慮個問題。
從白絹內容和今所見所聞來看,老大個容易被老婆影響的憨憨,老二麼,覬覦世子之位真的,但頭腦精明、能征善戰真的。
朱元璋左思右想、謹慎考慮過幾瞬,內心深處的天平暫時朝老二偏了一點。
廢長立幼大忌,得看對誰來說,大慫朝隨便拉出來個皇帝搞扒皮楦草那一套,那他完蛋了,被御言官噴個半身遂算完,擱大明朝的時候,他老朱說一,誰敢說二?
服氣?
你有幾層皮可扒?
說來繁瑣,念頭卻只一瞬間,朱元璋大馬金刀的坐在椅上,朝兒子招了招手。
常山王看得微怔,卻遲疑,舉步走上前去,衣襬一掀,畢恭畢敬的跪在了父親面前。
一瞬,朱元璋的手便落在了他頭頂:“你能幹,我知道,你對你大哥服氣,我知道。”
常山王悚然一驚,忙辯解道:“兒子想為阿爹分憂……”
朱元璋失笑,盯著他看了半晌,語氣幽微:“真心話?”
常山王聽得心臟飛跳,抬起頭來小心打量父親神情,估量著該如何言說才好,曾做聲。
朱元璋便道:“你說的若真心話,那現在便可出去了,若真心話,有意與你大哥一爭長短,那我倒另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常山王想父親竟會如此言說,著實吃了一驚,然而大驚之後,心頭渴求與希冀卻像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猶豫著否要承認自己的野心。
老爺子真心想給自己一個機會,看自己跟老大一較高嗎?
還說在出言試探,詐自己說了真心話之後,便會著手為老大掃平障礙?
只平定了南而已,鳥盡弓藏沒麼快吧?
他老人家的本事,沒必要麼幹啊。
……老爺子好像早就對老大媳婦滿意了,今天大嫂作,跑軍帳裡去大呼小叫,還把許宏文逼得自盡,老爺子一點面子都沒給大哥留,直接令把大嫂拖出去打了十軍棍,可見大哥在老爺子心裡邊的地位已經開始搖了。
賭一把?
賭了!
會兒書房裡就他們爺倆兩個人,老爺子都把話說成了,他還有什麼好憋著藏著的?
人老成精,老爹嘴上說,心裡邊明白著呢!
常山王迅速算清楚筆賬,脊背跪的更直,“咚咚咚”一點都藏力,在地上磕了個響頭之後道:“爹,我服氣!”
他牙根緊咬,雙目注視著面前父親,沉聲道:“我自問資質本領遜色於大哥,為何世子之位他當得,我當得?!”
朱元璋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臉:“混賬東西,果真心懷軌!”
他執掌軍務,又當盛,如此一巴掌打過去,常山王面頰隨之一歪,口腔內徐徐瀰漫出一股腥鹹氣味。
事如今,他再退縮,“咕咚”一口連唾沫帶血一塊咽去,震聲道:“論文治,我如大哥,但幕僚們若有善見,我何曾納?至於武功一項我與大哥孰強孰弱,阿爹自有分曉。最重要的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我希望能成為阿爹的繼承人,希望能承繼阿爹的功業,我該有情,又能有情,我應當臣屬們的主君,百姓眼中的神明,而僅僅某個女人的丈夫,幾個孩子的父親!”
朱元璋冷笑:“你在我面前踩你大哥?”
常山王為所,跪直身體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王權之爭,亦如此!”
朱元璋眼眸微眯,冷冷覷著他,半晌沒有發話。
常山王心虛,跪在地上,梗著脖子跟老爹對視。
如此過了半晌,朱元璋冷哼一聲,一腳將他踹倒,耐煩道:“滾!別在兒煩我!”
常山王想他誇罵,反倒直接攆人,愕然道:“您說有話要同我講嗎?”
“之前之前,現在現在,”朱元璋道:“滾吧,我沒什麼想說的了!”
常山王短暫的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興高采烈的給老爹磕個頭,一咕嚕站起身來,弓著身往邊退,喜盈於色道:“您沒別的吩咐,那兒子就滾了。”
朱元璋耐煩的擺手:“快點滾!”
空間內嬴政瞧見一幕,禁失笑道:“有點意思。”
高祖亦笑著頷首:“孺子可教。”
常山王了江州,又帶著攻克淮州的好消息,吳王世子如何按捺得住,盯著人將愛妻挪軍帳中安置,囑咐女兒留顧看,自己匆匆騎馬往江州府衙去。
城時心腹同行,小心翼翼的窺探著他神色,低聲道:“已經收斂了二公子的遺體,您可要去看看?”
吳王世子心頭猛地一痛,喉頭發酸,險些落淚來,底忍住,催馬前行:“先往江州去見老爺子。”
譚氏他髮妻、世孫之母,吳王當眾責罵幾句都極大羞辱,更必說令責打十軍棍,平軍心,責罰僅衝著世子妃去的,更剝了世子麵皮,當眾顯露滿,時候常山王了江州,他如何能放心得?
心腹知事情緊要,略提了一句便停口,同自家主子一道往江州去。
他們的巧,正遇上常山王從書房裡邊出來,朱元璋那一巴掌給的實誠,就麼一會兒,常山王腮幫子就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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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世子看得心潮湧,停腳步,關切道:“二弟,你臉怎麼了?”說完,又忙吩咐人去尋些消腫膏藥來為常山王塗抹。
“嗨,沒什麼事,勞大哥忙活,過兩天就好了。”
常山王捂著腮幫子,看起來怪好意思的:“老爺子脾氣還挺大,我多說了幾句,上來就給了我個嘴巴子,半點都沒留手,說出去叫人笑話,當爹的人了,在家還挨自個兒老子打呢。”
一向愛跟自己別苗頭的二弟挨了打,吳王世子心裡邊卻一點幸災樂禍都沒有。
老爺子什麼人啊,從一介流民一諸侯,早就成了精了,拔根眼睫毛都空的,真看你順眼直接就打發出去了,還能擼起袖子自己手?
就因為心裡看重,所才會手。
妻子重傷起,次子已經殞命,二弟卻在關頭得了老爹的眼,吳王世子心裡邊挺滋味的,強撐著跟常山王寒暄幾句,便往書房去見父親。
朱元璋聽人回稟,道世子前來請罪,倒想顛一顛大兒成色,便吩咐傳人來。
吳王世子門之後二話說,先給自己老子跪,老老實實磕頭請罪,先說自己教子善,貪功冒卻被董瀚抓住,逼得大軍在城空耗,延誤軍機,然後又說妻子言行冒失,至於傷了許先生,待她傷勢轉好,必得親去向許先生賠罪,如此云云。
朱元璋聽他說的條理,面上寒意稍霽,絕口提江洲之事,只說:“華耀亂來,我自惱火,然而他既去了,倒必再過多苛責,只有一件事我放心,須得提點你一二……”
吳王世子放低姿態,既恭敬的行個禮:“敢請阿爹指點?”
“你膝本就兒息盛,現又折了華耀,唯有華良一人而已,身為世子,豈叫人笑話?”
朱元璋道:“現既然攻克江州,長江南盡在我手,很需要一段時間休整軍隊,統籌政務,你趁著時機納幾房妾侍,多生幾個兒子才好。譚氏德配位,擔起主母身份,喜處理庶務,既如此,便要擔了。你在故舊之女中尋個體貼精明的做側室夫人,叫她替你迎來送往,顧全內宅諸事便了。”
正經的吳王世子,膝就一個兒子怎麼能行?
說的難聽點,萬一根獨苗那天嘎嘣了,上哪兒哭去!
朱元璋有意給老二一個機會,卻並非打算放棄老大,後者最大的弱點就作精譚氏,既然如此,他幫大兒把個弱點去掉就行了?
時候兄弟二人公平相爭,他當裁判,哪個最後能拔得頭籌,哪個就來當繼承人,反正老朱腰桿硬,怕倆兔崽子翻過天去。
天吶,老朱你他娘的真個天才!
朱元璋越想越美,差點要笑出聲,吳王世子卻面孔發白,慌忙道:“可!”
朱元璋眉頭緊皺:“為何可?”
吳王世子再次叩頭,神情堅毅,出聲央求:“爹,我答應過蓮房,此生必負她,您總說男兒要言而有信,我既許諾,怎麼能辜負她?”
“我沒叫你辜負她啊。”
朱元璋詫異道:“譚氏仍舊你的正妻,華良仍舊吳王世孫,我只覺得你兒息單薄,想叫你多生幾個兒子而已,過分嗎?”
吳王世子面有難色,躊躇幾瞬,才道:“過分過分的事情,而我已經有蓮房了。我答應過她,此生只會有她一個女人,我能違背當初同她許的誓言啊!”說完,又跪身去叩頭。
朱元璋眉頭擰個疙瘩,想了半天,終於鬆口道:“你有幾個女人我管,但孫子能少,你自己回去想辦法,找別人生行,叫譚氏生可,反正我要孫子,你身為吳王世子,膝只有一子,實在妥。”
吳王世子滿口苦澀:“爹,蓮房今十有餘,再少了,她本就體弱,今受了刑,痛的暈過去,哪裡還能輕言子嗣之事?”
朱元璋心裡邊憋了口氣,忍怒道:“那就叫老二老生!生出來過繼給你!反正都我孫子,老大生的老二生的有什麼一?!”
一的地多了去了!
老二的兒子過繼了長房,若世孫有個萬一,那便宜兒子馬上就能頂缺上,吳王世子怎麼肯替人做嫁衣?
再說,有老二兩口子在那兒杵著,即便那孩子從小抱過去養的,難保他長大了怎麼想啊!
過繼之子心裡惦念親生父母最後反噬的故事還少嗎?
吳王世子豈肯平白送二弟弟一個大義分!
吳王世子腦袋直往地上磕:“爹,兒子曾經與蓮房許諾,家中誓無異生之子,過繼一事只怕妥……”
行那行,朱元璋心裡邊的火氣便漸漸起來了。
他往椅背上一靠,眯起眼來,說:“答應了你媳婦納妾,吧?”
吳王世子向來知曉父親對妻子有所滿,只了現時候,如何能退縮,難道叫他放棄蓮房、又或者惹她傷心嗎?
他如何做得出種事情?!
吳王世子滿臉為難,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朱元璋又問:“答應了你媳婦誓無異生之子,吧?”
吳王世子咬緊牙根,再度點頭。
朱元璋氣笑了,猛地一拍桌案,冷冷道:“你怎麼跟譚氏許諾,那你的事情,但你姓馬,乃馬家兒孫,你憑什麼自顧自作出決定,讓我馬家人丁單薄,長房男嗣幾近斷絕?絕了我的孫兒後代,你問過我的意見沒有,問過歷代祖先意見沒有?!”
吳王世子被他問住,登時面無血色,嘴唇囁嚅半晌,才勉為其難道:“爹,兒子能言而無信,既然答允,怎麼能隨意毀約?”
朱元璋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許諾譚氏一件很難做的事情?我老人家仔細想了想,記得從前跟你說我介意子孫斷絕,無人祭祀啊?!”
吳王世子聽得冷汗涔涔,敢再辯,跪伏於地,一言發。
朱元璋卻怒意濤濤,猛地站起身來,在書房裡轉了幾圈,那股子怒火才勉強淡去幾分:“我觀你言行,倒可擔大事,只一味偏愛婦人,受她轄制!你些幫譚家兄弟擦了多少次屁股,鋪了多少次路,可還都記得?!譚家兄弟在索賄,你幫著抹平了,在貪佔田畝、奪人家產,你幫著抹平了,對你親弟弟都未必如此上心,卻恨能把兩個小舅子供起來!他們有你個姐夫庇護,來欺男霸女、殺人放火做得,你信信?!”
吳王世子聽他話中已有殺氣,禁冷汗涔涔,連連叩首,再求道:“蓮房母親早逝,一力顧看兩個弟弟長大,近乎半個母親,如何能愛護譚家兄弟?那她至親之人,譚家香火所在,我又怎能冷眼旁觀?”
朱元璋氣個倒仰,聲色俱厲:“譚氏既為馬家婦,有兒有女,至親之人竟還她孃家兄弟?你怕失了智!既有閒心顧看譚家香火,倒如多看看你自己,自己一屁股屎,竟還有閒心去給別人擦!”
他越想越氣,怒可遏道:“譚氏敢在我眼皮子底興風作浪,反了她了!等亂家婦人,我容她得!看在華良面上,我殺她,你即刻修書一封,將她送回譚家,她總心心念念兩個弟弟麼,便叫她去見個夠好了!”
“阿爹可!”
吳王世子聽得大駭,膝行幾步近前去,命抱住他大腿:“蓮房她會的!她了,我又豈能獨活?世子當的又有什麼意思?兒子求您了,別!”
朱元璋難置信的看著他:“你忤逆我?!”
吳王世子當真要哭了:“爹,我會管束譚家兄弟的,您且消消氣……”
朱元璋驚怒非常:“你居然為了譚氏,如此忤逆你的父親!”
吳王世子敢接話,只一個勁兒央求道:“您喜歡孫子嗎?生,等蓮房養好了身子,我們再給您生幾個孫兒……”
“譚氏了,你活去嗎?連世子都想當了?”
朱元璋忽的冷笑起來:“好,你們苦命鴛鴦,你們慘,我沒心沒肺、棒打鴛鴦,故事搬戲臺子上,我就個丑角兒?既然如此,我何成全你們?”
吳王世子從他話中感知了幾分詳預感,慌忙將父親大腿抱得更緊,朱元璋心中惱恨,一腳將他踹翻,厲聲道:“來人!”
邊侍從應聲而入,便見世子跌倒在地,吳王怒容滿面,敢再看,忙低頭聽候吩咐。
朱元璋面籠寒霜,聲如寒冰:“家門幸,此兒無無人子之心,忤逆至此,還留他做什麼?即起廢世子之位,立時逐他出城去!”
吳王世子聽得面無人色,七滾八爬的想要近前求情,侍從們還未從晴天霹靂之中緩過神兒來,竟無人近前去攔。
吳王世子涕泗橫流,顫聲哀求:“阿爹,您要兒子了嗎?您還記得當初冊立兒子為世子時對兒子說過的話嗎?阿爹!”
“我要你,你忤逆於我,要棄我而去!離了譚氏吧?她了你會吧?她了你連世子之位都覺得沒意思?我成全你們,儘管去相濡沫,去白頭偕老吧!”
朱元璋猛一甩腿,將他踹開:“你想要世子之位吧?多得人想要!小兔崽子,毛都沒長齊呢,就敢在我面前放話?老子從來接受任何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