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我這個不爭氣的前夫居於你心愛的丈夫之?
喵喵喵???
劉邦滿頭都是翠綠色的問號, 遭受背叛的憤慨與幾年牢獄生活的苦楚化作毒蛇撕咬著他的心臟:“呂雉,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男人!要沒有我, 不會有劉盈,更別說你現在的日子和這個姦夫了!你現在跟我說你旁邊這姦夫是你的丈夫——”
“是嗎, ”呂雉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 輕飄飄道:“你可以去跟盈兒說啊。如你述, 我的日子都是盈兒給的, 他若是反對我再嫁, 我豈能如願?”
劉邦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呂雉見狀, 語氣便愈發輕快:“你才剛被項羽放出來, 郡守府的侍從們認不得你, 大抵不會聽從你的命令,要不要我差人送你去咸陽見見盈兒?”
劉邦哪裡敢去?
劉盈個殺的無賴種子, 戰場逃命的時候踹親爹下車, 跟人和談了都不記得把親爹從監獄裡撈出來, 這麼個混蛋玩意, 劉邦怎麼敢去他前擺老子的譜兒?
備不住真會被他想個法子弄死!
劉邦到底不是逞強之人,見呂雉對己滿心牴觸,全程扯著兒子做大旗,便放軟身段,用劉盈來勸說她:“盈兒再如英雄蓋世, 到底也是姓劉的,我再如不濟,也是他的父親,你若是尋個人, 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過去了,我也不強求,可你直接改嫁了,日後別人背地裡怎麼議論盈兒?等盈兒登至尊之位之後,禮法怎麼辦?夫人,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但你得為盈兒考慮啊!”
呂雉冷笑一聲:“我兒這基業難道是用嘴打下來的?我改嫁之事,他尚且不曾言語,別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劉邦心頭一堵,有心再勸,呂雉卻冷了神色,不耐煩再同他糾纏:“劉邦,你前總說了一句人,一日夫妻百日恩,畢竟中間還隔著兩個孩子,我不想為難你!你馬滾去我看不見的地方,別來煩我,不然,你大可以試試看府裡的人到底是聽從我的命令,還是順從你的吩咐!”
劉邦向來奸猾,察言觀色總是會的,一見呂雉變色,立時便出聲告饒,一邊兒往外退,一邊軟著聲音說:“別呀別呀,我這走,我走還不成嗎,氣大傷身,你別動怒!”
一直到離呂雉居住的院落,他才往地啐了一口,低聲咒罵了句:“這臭娘們,一朝得勢抖起來了!”
為了給久別多年的妻子留一個印象,他身衣袍穿的規整,時間一久,難免覺得束縛,有些喘不氣來。
“讓乃公裝孫子,差點成了真孫子!”
劉邦隨將衣襟扯,鬆一鬆繫緊了的腰帶,問一聲老父在,吊兒郎當的過去了。
劉盈雖不待見劉邦,但同劉家人並無什麼深仇大恨,雖說不會過多優待,倍加尊崇,但衣食富貴總是沒有問題的,連同曹氏和劉肥也一併接了來。
劉邦離家多年不曾見過老父,此時再見,卻見他已是垂垂老矣,鬚髮皆白,精神倒很矍鑠,嘴裡邊的牙齒也沒有掉光。
他心頭一酸,老老實實的近前去跪下身,給老父和繼母李氏磕頭。
小兒子一走是多年,說的不中聽一點,劉父早以為他沒了,這時候再見到他,當真是驚喜交加,涕泗橫流,父子二人相對落淚,寒暄敘,其餘劉家人以及曹氏母子倆也在一邊,不時的說句什麼。
該說的都說完了,劉邦便問起正事來,嘆一口氣,埋怨道:“爹,呂雉改嫁了,這事兒你知道嗎?您怎麼也不攔著她呢!這會兒我回來了,她身邊有新人,這讓我往哪兒站?把臉擱在兒?”
劉家人這兩出了兩個腦生反骨的,一個是劉邦,一個是劉盈,其餘人都是黃土地裡邊刨食的老實人,既沒有劉家父子份大志,也沒有他們倆鐫刻在dna裡邊的奸猾。
兒媳婦改嫁的事兒劉父知道,這時候小兒子問了,他也一五一十的道:“要下雨,娘要嫁人,兒媳婦想改嫁,我能有什麼辦法?盈兒都不說什麼。”
道:“要不是盈兒他娘孝順,顧念著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吃喝的養著,我們裡能在這兒一家團聚?打仗的時候,她要是帶著鬱兒回了呂家,讓我們在沛縣生滅,我們有什麼辦法?只是改嫁而已,我哪有顏和立場去阻止啊。”
“誰說不是啊。”劉大嫂跟劉二嫂都跟劉邦處的不,這事兒也不怪她們——誰攤這麼個成帶狐朋狗友來己家蹭飯的小叔子都沒法跟他處。
尤其是劉大嫂,己是個寡婦,還養著一個半大小子,小叔子成帶人過去,她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這些年劉邦不在沛縣,妯娌倆與呂雉的關係反倒了,戰火一起,也因為呂雉的緣故受到了關照,深知劉盈是個孝順兒子,向來不待見親爹,這時候見劉邦回來問罪,即便是為了己和兒孫的未來,也得旗幟分明的跟呂雉這個前妯娌站在一起。
劉大嫂便道:“改嫁怎麼了,難不成人家便欠了你的?十五六歲的時候嫁進劉家,時候你都三十多歲了,人家不虧?地裡忙家裡忙,人家不委屈?大著肚子還因為你被害的坐牢,她吃得苦還不夠?後邊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也是弟妹慈悲才等到今,要換成我,早改嫁了!”
劉家老二劉喜想要說,臂被媳婦掐了一把,緊接著劉二嫂清了清嗓子,勸說道:“老三啊,不是我們不幫你,主要是實在張不口啊,你一走這麼多年,什麼事都丟到娥姁肩膀了,她也是苦了麼多年,才有今這一點甜的,她想改嫁,盈兒同意,我們能說什麼?她可沒什麼對不起我們的!曹氏,你說是不是?”
曹氏坐在最後邊,身後是兒子兒媳,還有剛出生幾個月的孫女。
講良心,呂雉真不是什麼心腸惡毒之人,她完全可以不管劉家人的,但她還是管了,她更不必理會己母子的,可她還是讓人將己一家子人一併帶走了,這樣大的恩,曹氏不能忘懷。
她點點頭,由衷說:“娥姁是個女人,是你劉季配不她!”
劉邦:“?????”
“瘋啦!都知道己在說什麼嗎?!”
劉邦將胸脯拍的咚咚響,難以置信道:“你們之以能有今,都是沾了老子的光,老子是劉盈的爹,以呂雉才把你們接來——尤其是你曹寡婦!你們現在跟她站在一起反對我?!”
“爹,劉盈馬能當皇帝了,你知道嗎?!大嫂二嫂,還有曹寡婦,如果我是呂雉他男人,是劉盈的爹,咱們家是皇親戚,可呂雉要是改嫁了,劉盈小兔崽子再跟他娘走了,劉家還算個球啊!”
他捶胸頓足,恨不能挖這群人的腦袋看看裡邊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放著皇親戚不當,你們是不是傻啊!”
劉父默然良久,終於道:“老三啊。”
劉邦心頭餘怒未消,喘著粗氣看了過去:“您想明白了?”
劉父搖搖頭,說:“人要知足啊。我原本也只是沛縣一個種地的農夫罷了,能扶持著你去做亭長,已經很高興了,現在盈兒有了造化,連帶著我們也雞犬升,再不用下地勞作,吃穿不愁,這很了。”
曹氏也低聲道:“我己的身份我己知道,能有今日,已經很了,不能貪得無厭。”
劉大嫂與劉二嫂也道:“娥姁不是小氣的人,這些年我們裡邊也攢了些錢,等打完仗之後,回沛縣買幾百畝地收租子去……”
“……”劉邦:“?????”
你們這群low逼可以再沒志向一點嗎?!
已經始閉了!
劉邦勸了劉家人半,嘴皮子都磨破了,最後也沒人鬆口,只得悻悻離去,往己的住去歇息。
“劉家人倒是知恩圖報,沒什麼歪心思,不枉我幾次關照,至於劉季麼……”
呂雉嗤笑一聲。
……
劉邦不敢去咸陽,不願留在泗水郡看劉家人和呂雉的晦氣孔,有心去別處耍耍劉太公的威風,找個漂亮小娘子玩玩兒,哪成想沒能出門被呂雉給攔下來了。
她才會讓這個王八種子出去敗壞己兒子的名聲!
劉邦被困在府裡了,雖說衣食無憂,但比起坐牢來也不了多少。
呂雉有了丈夫,曹寡婦也老了,他倒是有心找個漂亮婢女,但府裡邊的人都得了呂雉吩咐,壓根兒沒人理他。
在沒過多久,劉盈打咸陽送過來一個妙齡少女,名喚戚姬,說是他孝順老父,專門為他尋了個美妾侍奉。
沒見到人的時候,劉邦還在想什麼玩意兒,老子不去招惹你,你主動來噁心我,什麼美妾,肯定老醜!
等見到戚姬之後……
馬德,真香!
劉邦歡喜地的受用了這美人。
而戚姬畢竟打小有大志,雖說沒能嫁給明王,但做明王父親的妾侍也不壞,若是有幸生子,日後己跟著兒子往封地去做王太后,也算是實現了階級跨越,哭哭啼啼幾日之後,她終於認清現實,決定將裡這副爛牌打。
劉邦很滿意,戚姬……
有相貌堂堂、青年俊彥的明王在兒比著,綜合一下戚姬內心深處的想法和外在表現,只能說演技實在不錯。
劉盈在咸陽坐穩位置之後,令諸侯各還封之餘,也下令加封麾下謀臣與將領,同時,大封呂家,卻對劉氏隻字不提。
呂家的家眷同樣留在泗水郡,因為呂雉的關係,她們外出交際時遠比劉家人得臉,這時候接到來咸陽的喜訊,更是榮耀得意,喜眉梢。
打呂雉改嫁之後,劉家人做了最壞的準備——被趕出郡守府回沛縣種地,後來發現呂雉根本沒有趕人的意思,還留他們在這兒吃喝的養著,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劉邦對此火冒三丈,尤其是在劉盈大封呂家的訊息傳來之後,看一眼劉家人窩窩囊囊的樣子,他禁不住想發作,卻有咸陽來使前來報訊,道是明王尊父親為宣平侯,享食邑五千戶,黃金千兩,珠玉一斗。
宣平侯!
呂澤也不過是封了侯而已!
只是食邑比他多五千戶,沒什麼了不起的!
劉邦撫摸著侍從呈來的金燦燦的金餅,得意洋洋的想:了不得,劉盈小兔崽子也是知道孝順他老子的嘛!
戚姬適時的屈膝禮,嬌笑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劉邦哈哈大笑,還沒等笑完,見方才前來送信的使者急匆匆趕回來,口中道:“錯了,錯了,這是明王的前任父親……”
“……”劉邦:“?????”
踏馬的父親這東西還有前任?!
劉邦容扭曲,卻見左右匆忙將金餅珠玉帶走,往呂雉院中尋她姘頭去了。
親爹得不到的東西,後爹居然得到了!
這簡直比一根鐵鉤伸進喉嚨裡生生將五臟六腑勾出來還疼,劉邦一張老臉漲得翠綠,捲起袖子便要去找姘頭打架,卻被使臣張皇攔住:“太公、太公!且聽小人一言!”
他放低身段,柔聲勸道:“您是明王的生身父親,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宣平侯,區區一個侯爵而已,明王有更重要的東西要託付給您!”
劉邦狐疑的皺起眉:“什麼東西?別是來糊弄乃公吧!”
使者環視左右之後,壓低聲音道:“明王要將北方軍事防務交到您的裡!老不是說了嗎,打虎親兄弟,陣父子兵,到底還得是骨肉至親,才能靠得住、信得過啊!”
要將北方的軍事防務交給乃公……
北方的軍事防務……
爺,乃公要發達了!
蒙恬戍守郡的時候,底下有多少人?
四十萬?!
要是有這四十萬人……
劉邦的呼吸不禁的急促起來,忽的一個戰慄,清醒過來:“你騙我的吧,劉盈敢把這麼要緊的事交付給我?他不怕我壞他事?!”
使者苦笑一聲:“果然瞞不過太公!”
他嘆口氣,解釋道:“明王此時看似大權在握、花團錦簇,實則危機暗伏啊!秦餘孽、六諸侯,還有連年戰火凋敝了的民生,哪一樁哪一件不得費盡心力?明王他也是分身乏術啊!臨走的時候,他交待小人,若是太公有疑,便告訴他——太公再怎麼不,到底也是姓劉的,即便真有個萬一,肉也是爛在家鍋裡,總比被外人佔了便宜!”
劉邦哼笑一聲:“這乃公愛聽!”
他活動一下筋骨,躊躇滿志道:“我們是直接去郡,還是往咸陽走一遭,再去郡?”
使者笑道:“邊兒接您的人已經來了,這會兒正在咸陽,我們奉令護送您過去呢。”
“對了,”他補充一句:“戚姬夫人也一起去。”
劉邦更舒坦了:“想的還挺周到!”
假惺惺的問:“邊的將士專門派人來迎接乃公?這禮遇是不是太高了點?”
“不高不高,”使者道:“都是應該的!”
於是劉邦收拾囊,與戚姬一道西去咸陽,翹著腳躺在馬車裡,與戚姬調笑:“若不是跟了乃公,你會有這等造化?嗯?”
戚姬笑靨如花,親暱的抱著他的臂,倚在他肩頭,嬌聲道:“太公疼我!”
能往郡去,她是極高興的。
因為裡沒有呂夫人,只有她和劉邦,她順利懷孕生產的可能性更大。
甚至說,如果劉邦真生了什麼心思,以他現在與呂夫人水火不容的模樣……
或許她有機會做皇后!
皇后。
可是萬人之、一人之下的寶座啊!
戚姬同劉邦一樣,陷入到美妙的幻想之中。
這樣的幻想一直持續到抵達咸陽。
見到北方來接他們的人之後,二人彷彿被豬撞樹去了一樣,頭腦中的粉紅色幻想不約而同的破碎了。
“匈,匈奴人?!”
劉邦尖叫雞般道:“咸陽怎麼會有匈奴人?!等等,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們?!”
戚姬花容失色,嘴唇不見半分血色:“不,不是說讓太公去主持北方軍務嗎,怎麼……”
“唉,”使者嘆了口氣,道:“蒙恬軍團覆滅之後,北方便不甚安穩,匈奴屢屢南侵,明王率軍打了幾次,挫其銳氣之後,匈奴便遣使來遞送書,希望和親,日後明匈為兄弟之,再無征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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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
戚姬:“……”
不知過了多久,劉邦終於艱難的舔了舔嘴唇:“然後呢?”
使者不意思的笑:“可是太公也知道,明王還沒有娶妻呢,哪兒有兒女和親啊?”
劉邦:“……”
劉邦僵硬如一隻木偶,已經失去了靈魂:“再然後?”
使者:“匈奴十分不滿,說他們已經出了數以千計的駿馬和相當數量的寶石,若明王如果不給一個交待,便要再南侵,屠殺邊民,萬般無奈之下,明王想起了與他血脈相連的父親,經過艱難而痛苦的思考之後,他告訴匈奴來使……”
“出於對雙方合約的尊重,他會給出足夠的籌碼,一定不讓冒頓單于失望,匈奴出了五千匹駿馬和寶石、皮毛,已經證明了締結合約的誠意,而他堂堂明王豈能讓人小覷?賭中原霸主的榮譽,他出一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