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枝在午間醒來了一會,看到了蘭芷時,她似乎還不是很清醒,她沒有打著吊針的手輕輕的抬起,想要摸蘭芷的臉,聲音很輕,幾近不可聞,“我做夢了嗎?”
蘭芷的臉比白色的床單還要白上幾分,她抓住姜平枝撫在她臉上的手,讓她的手在她臉輕輕地摩挲著,“沒有,媽,你沒做夢,我回來了。”
姜平枝似乎還有些模糊,喃喃的自言自語,“總是想走。”
淚還是大顆大顆的肆虐了一臉,滴到姜平枝的手心,她好似清醒了不少,睜大了眼睛看了看蘭芷,手輕輕的擦著她的眼淚,“傻瓜,真是個小傻瓜。”
這樣的真情流露也只有在她並不清醒的時候才會有吧,她溫柔的就像是另一個人,蘭芷卻覺得這樣的幸福,她親了姜平枝的手,“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病房裡的人都開始抹著眼淚,蘭遠祥轉身出了病房,握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打著電話。
姜平枝在天快擦黑時,神志清醒了些,她遣走了病房的其他人,只讓蘭芷和沈益南留下,她好似精神好了許多,蘭芷和沈益南面色沉重,面面相覷,他們心裡明白,這不過是迴光返照。
蘭芷振作了一下精神,用棉花籤蘸了點水潤了潤她的唇,她知道姜平枝一向愛整潔,又拿起床頭的梳子幫她輕輕的梳著頭髮,她的頭髮大概是化療的作用,已經稀疏了不少,蘭芷鼻子一酸,握著梳子的手有些不穩。
姜平枝一臉恬靜,拉著蘭芷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蘭芷吸了吸鼻子,扯起一個難看的笑容。
“蘭芷,別為媽媽難過。”姜平枝一臉平靜,“我是醫生,早已經看透了生死。”
蘭芷的淚悄然落下,沈益南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兩人對視一眼,很快調開了眼光。
她枯瘦的手握著他的手,“蘭芷,作為媽媽,我是失敗的,媽媽向你道歉。”
姜平枝聲音有些微弱,卻透著蘭芷從來沒感受過的溫柔,蘭芷泣不成聲,只知道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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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平枝叫著沈益南,“小南…你來。”
姜平枝這樣的身體狀況,這一小段話已經是極限,她開始氣喘,聲音也越發微弱,“蘭芷,別再怪小南了,啊?放…了別人也就是…放了自己。否則…你永遠…沒法開始新…的生活。”她慢慢長大了嘴呼吸,呼吸聲越來越急,“畢…竟,相愛過,就是緣,只怪當年…你們太過年…少了。”
蘭芷看著側躺在床頭的姜平枝,不能思考太多,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個人就要離開她了,腦子裡一片混亂,覺得像是在做著一場惡夢。
許是說這番話已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一會兒姜平枝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袁教授推門進來讓她到辦公室說話,所有的過程中,蘭芷都是被人推著走的,她迷糊著,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拉扯著她,她渾渾噩噩地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大腦裡一片空白。
主治醫生告訴他們,由於姜平枝堅持不做切除**的手術,她的病情才會惡化的這麼快,蘭芷聽到主治醫生的話,才猛的清醒過來,“她為什麼不做手術?她難道一點也不想活下去?”
袁教授嘆了口氣,“你媽媽一向愛體面,她跟我談過,她知道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所以不願意殘缺著身體離開。她希望體體面面的結束自己的一生。”
她呆若木雞,任由沈益南攬著她的肩,袁教授眼睛一紅,“孩子,尊重你媽媽的意願吧,別讓她去的不安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