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殘缺（76）
隨著村民們開始惋惜宋招男，蔣姜姜摁下暫停鍵，隨後把手機拿了過來，錄音聲戛然而止。
“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宋浩雖然一直在叫喊著否認著，可是那些聲音他實在是太過熟悉了。即便他許久沒有回去過宋家村了，但是自己父親的聲音還能聽不出來嗎？
宋浩像是被抽光了生氣似的，瞬間萎靡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啊......”
宋浩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會揭穿自己，把自己最深的傷痛擺在陽光底下，讓大家閱覽。
蔣姜姜是一個科學主義者，她從來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鬼魂。也許真的有那樣子一個異界空間，但是至少不可能會是像民間傳說那樣。蔣姜姜是真的氣狠了，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桃花的照片的那一瞬間，蔣姜姜覺得自己非常安心，那是桃花身上所帶的特殊氣質，能夠讓人沉靜下來的魔力。
然而，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害了那個美好到不真實的女人。
蔣姜姜盯著宋浩，一字一字地說道，“這麼多年來，桃花入過你的夢嗎？她向你索過命嗎？”
蔣姜姜的話就像是一滴水跌進了一鍋燒得滾燙的油裡一樣，在宋浩的心裡“噼裡啪啦”地炸開了花。
“啊——”
宋浩雙手抱頭，匐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蔣姜姜冷眼看著，覺得十分無聊，便開口打斷了宋浩的表演。
“這裡不是舞臺，不需要宋先生的熱情演出。”
大概是因為腦袋埋在桌子上的緣故吧，宋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斷斷續續的。
“你，你什麼意思？”
“這裡沒有觀眾，至於我，不懂得欣賞宋先生的表演。所以，還是收一收你那鱷魚的眼淚吧，不覺得尷尬麼？”
蔣姜姜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對桃花做的那些事情，容不得你否認，稍後會有同事來請你過去喝茶。但是，現在，我要和你聊聊金葉子和劉木槿的事情。”
蔣提到兩個受害人的名字時，蔣姜姜特意放低了聲音，似乎是怕驚嚇到了那兩個小小的人兒一般。
也許是覺得在蔣姜姜的面前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宋浩收起了臉上的悲傷，冷冷地看著蔣姜姜，說道，“蔣小姐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嗎？”
蔣姜姜突然站了起來，整個身體往前傾，雙手撐在桌子的邊沿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宋浩。
“你聽不懂，沒關係，我說到你懂為止。”
看著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的那張臉，宋浩心頭一跳，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慌張，但是卻還在強撐著。
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罷了，剛進入市局所以懷揣著滿腔的熱血。宋毅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宋浩這樣子想著，狂跳不止的心臟也漸漸地正常了起來。
“我倒要聽聽看蔣小姐要說什麼。不過，我也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言辭，不然我可是會告你誹謗的。”
聞言，蔣姜姜收回手，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你只管去，贏了算我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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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怎麼也想不到蔣姜姜會是這樣子的一個反應，當即氣道，“你這種人是怎麼混進市局的，簡直和地痞流氓有的一拼。”
“謝謝誇獎。”
蔣姜姜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臉上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不用緊張，只是隨便聊聊。”
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宋浩下意識地往椅子裡縮了縮，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背脊挺得老直。
蔣姜姜並不在意宋浩的這些小動作，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劉木槿是你妻子的侄女，說起來也算是你的侄女吧，你怎麼忍心呢？你不是標榜自己很愛妻子麼？你不知道劉木槿慘死會對你的妻子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嗎？”
蔣姜姜雖然看起來神態隨意，但實際上卻一直都在盯著宋浩。
聽到蔣姜姜的話，宋浩環抱在胸前的手微微握了一下，旋即鬆開。
“我說過了，對於劉木槿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是，事已至此，我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拜託你們早日找到殺害她的兇手。”
蔣姜姜輕聲道，“是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兇手麼，總歸是會抓到的。”
“你究竟想和我說什麼？”
蔣姜姜看似毫無根據地隨口搭話，卻是讓宋浩心頭一陣緊張。
不知道為什麼，宋浩總覺得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姑娘會帶著自己走向毀滅。
一想到這個，宋浩的情緒就開始驅離平靜。
“我不是說了麼，和你聊一聊金葉子和劉木槿的事情。怎麼，看來你很排斥啊。你再排斥些什麼呢？是怕聽到一些讓自己害怕的東西嗎？比如，劉木槿？再比如，金葉子？”
“夠了！”宋浩突然開口打斷了蔣姜姜，神色憤憤地道，“你們如果有證據證明我的犯罪事實，那儘管來抓我。但是，如果你們什麼都沒有，就放我離開！我不是犯人，你們無權一直扣押我！”
聞言，蔣姜姜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看向宋浩的眼神恍若看著一個智障。
“宋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了剛才的錄音？你可是強姦未遂的犯人啊，而且還是兩起。”
說到這裡，蔣姜姜站起了身，似乎是不想再和宋浩多說什麼。
“好好在這裡呆著吧，放心，市局正氣足，不會有人來向你索命的。”
說完，蔣姜姜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沈從連在門外等著。
“沈哥。”
看到蔣姜姜出來，沈從連才算是徹底地放心了。
他一直都在外面注意著審訊室裡的動靜，在聽到蔣姜姜說及宋浩對桃花強姦未遂的時候，他著實有些吃驚。因為這段時間都是他和沈文靜在負責跟宋浩，幾次交談下來，他只是覺得宋浩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其他的就沒有了。
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副精英的外表下是這樣子一副醜陋的心腸。
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小姜，這個宋浩是不是和南北區案也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