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了凌微一眼，她臉色不黑，但亦說不出話，因為譚家，說的就是譚文祥，天啊，賣了給林華，凌微明顯不知道，到底是近期賣的還是早就賣了？
凌董事長繼續說：“另外，你投資那個濱海酒店做了違法事吧？告訴你，那就是我引誘你做的，我設的圈套，證據在我手裡，捅出去，濱海酒店最多停業，但你……洗乾淨屁股去坐牢吧，白痴，你這麼愚蠢的都配當擎天的董事長嗎？”
林華，臉色不是黑了，而是想死的樣子。
“滾吧，這裡不需要你了，明天早上十點帶上所有股份檔案過來，遲一秒鐘我都整死你。”
林華滾了，低著腦袋走出去，謝雲兒跟著出去，我說：“謝總，找人進來把你的走狗抬走，不然趴著不會動的會是你。”
謝雲兒說：“好，我馬上去。”
謝雲兒跑出去，很快找來保安把陳大良抬走。
凌董事長繼續說話：“股東啊，就你們，一個個都想著眼前利益，看不見長遠嗎？股份都賣了吧，這是一個忠告，我話就說一遍，價格絕對公道，都回去想清楚，然後明天十點半回來，就在這個會議室，我們簽約，如果不來，後果自己……想。”
那些股東都愣愣的，說不出話。
凌倩說：“你們可以走了，我們需要用會議室，謝謝。”
股東都走了出去，除了我，何靈珊、曹方怡、凌微、尤小萍。
袁巧雲弄好一個座位給凌董事長坐，她自己坐在傍邊，然後讓我們都坐。
我們坐下，看著凌董事長，他卻沒有說話，而是彷彿突然間洩了氣似的，整個狀態都沒有了，不停咳嗽，還捂住心臟，袁巧雲立刻去飲水機裡倒出一杯水，然後從口袋掏出一個藥瓶，倒了一顆藥丸給他吃，過了好幾分鍾才好起來。
在凌董事長狀態不是很好的期間，氣氛非常沉默，我和凌微對視著，從她的眼中我看見了茫然，是那種震驚的茫然，彷彿她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凌倩則正好相反，什麼都知道的模樣，她看我的那種目光甚至奇怪的很，從來都沒有過的奇怪，與過去完全不一樣。
凌董事長完全恢復過來了，他說：“曹方怡，你是好樣的，不枉我當初對你的栽培。何靈珊你也是，你們站在了凌家一邊，我都知道，我很感激你們。所以，剛剛我說那些話只是對其它股東說，不是對你們說。你們的股份還是你們的，而且我會加一倍給你們。還有尤小萍，辛苦你了，你也一樣。”
曹方怡、何靈珊、尤小萍，都沒有說話，說話的是凌微，她說：“為什麼騙我？”
凌董事長說：“對不起，如果不騙你，你肯定。”
“為什麼騙我？總是騙我？我媽還在的時候你騙我媽，我媽不在了你騙我，你能做得出來？我沒有你這樣的老爸！”說完，凌微站起來迅速往門外走，不過剛打開門又走回頭，搬起她坐過的椅子胡亂的隨便一扔，椅子砸中落地玻璃牆，不過由於是很高質量的鋼化，並沒有砸壞。
凌微離開了，除了凌倩、袁巧雲和凌董事長外，包括我在內的每個人都愣愣，凌微發脾氣啊，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曹方怡、何靈珊、尤小萍，應該亦是第一次看見。
袁巧雲說：“倩兒，你看著你爸，我去看看你姐。”說完，袁巧雲追了出去……
凌倩說：“曹方怡，我們出去談談，還有何靈珊、尤小萍。”
我知道，其實是凌董事長想和我談，凌倩把她們喊出去，所以我並沒有動，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好像我又被耍了，凌微亦一樣，所以她才那麼憤怒。
她們出去了，門關上，董事長對我說：“陳熙，我知道你，但第一次和你說話，你做的很好，謝謝你，單單這件事，別的許多事情我要批評你，但我時間不多，不是和你說話的時間不多，而是生命的時間，就不說了！我說點你想知道的，我有心臟病，而且還有別的病，說出來你噁心，也不說了，反正大概一年前查出來的，所以那時候我就在考慮許多事情，最主要的考慮是擎天集團，我走了之後倩兒一個人能不能鎮得住，結果你看見了，鎮不住，就算沒有林華，都一樣鎮不住。”
我打斷道：“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你問。”
“凌倩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凌董事長肯定道：“當然，說不是，那是騙微兒的，不然微兒不會回來，如果她不回來，很多事情無法進行，而且。”
“不用解釋，我只要答案。”
凌董事長很鬱悶：“那你想我說什麼？或者你想說什麼？”
“我能說髒話嗎？如果不能，我沒有話說。”
“陳熙，好好聽我說，那是我女兒，你在指責我嗎？”
“不是，相反我很尊重你，因為你的地位，因為你是個老人家，而且還是個病人，但聽你這麼說，單單這件事我鄙視你到極致，你想過凌微的感受嗎？你知道她怎麼和我說的嗎？你知道嗎？知道嗎？”我忽然間很憤怒，“為了一個公司，你對得起凌微嗎？你知道她多累多擔心嗎？和自己的妹妹鬥，明明是親妹妹，卻被你弄成不是親妹妹，還是仇人，你為什麼不騙凌倩？而要騙凌微？你不知道她的性格嗎？她不喜歡爭，而且要的很簡單，我認識她不久，但剛剛是第一次見她發脾氣。”
“你也在發脾氣，你喜歡她對嗎？”
“是。”
“你喜歡凌倩嗎？”
“不喜歡，我不喜歡惡毒的，她怎麼對付我你不知道嗎？”
凌董事長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嘆了口氣說：“凌微的性格我比你瞭解，但就因為太瞭解所以才騙她，還是那句話，如果她不回來，很多事情無法進行。”
“那不是凌微所需要的。”
“怎麼著都好，你聽我把話說完。倩兒也是不知道的，就是要去美國那天我才告訴她一切，我一開口還嚇了她一跳。其實倩兒和微兒一樣，都是我的女兒，我一樣愛她們，我對不起微兒我承認，但我是個生意人，擎天集團是我的商業帝國，我去了，我都想它能屹立不倒，雖然倩兒很有能力，但不夠，她太年輕，我無法不在餘下的時間裡幫她掃平所有的障礙。現在好，過了明天擎天集團裡凌家就有百份之九十股份，從此以後就是淩氏集團。你不覺得我的計劃很完美嗎？如果我不是裝病，林華不會那麼快走哪一步，我不能暗中完成許多事情。中間，你出現了，你幫了倩兒許多，我知道，更知道你難受，你總是想平衡她們姐妹，總是平衡不到，你喜歡微兒，卻無法幫微兒，這不正正就是和我一樣嗎？我是為了她所以騙她，和你一樣，你不能指責我。”
他的解釋很逗，為了凌微所以騙凌微，我想笑，但笑不出，因為說到我的心坎去了。
“我們說點別的吧，我身體狀況不好，可能這個月都活不過。”凌董事長嘆了口氣，“我對不起凌微，我知道，明天以後擎天集團就會屬於凌家，她肯定不要，我不知道怎麼補償給她。”
“有些東西是無法補償的，你要死了還傷害她一次，本來她已經原諒你，或許我沒有資格說什麼，但我替凌微感到難受。”
“我也難受，在這最後的日子裡我希望微兒陪陪我，那是痴心妄想了，以我對她的瞭解明天她就會把手裡的股份給倩兒，然後回美國，我希望你勸勸她，行嗎？”
我搖頭：“對不起，我做不到，雖然我也不想她走，但讓我去勸，我沒有那麼無恥。”
“那就算了吧！”凌董事長又嘆了口氣，“有個事情需要和你說，你雖然出身不好，接受的教育也不好，還非常多毛病，但是個可以培養的人，我希望你能幫倩兒，我會給你百份之二股份，倩兒當董事長，你當總經理，尤小萍副總經理，何靈珊自己出去了就算了，曹方怡迴歸原來的職位，這麼一個安排，你看如何？百份之二不少了，每年。”
“如果我拒絕呢？”
“你不能拒絕，因為等我死了以後會有問題，現在算徹底和林華翻臉了，林華不是沒有實力，他會想許多辦法整擎天集團，我不在，倩兒一個人如何應付？經過這幾次的事情，擎天集團已經傷了元氣，需要恢復，我希望你可以留下幫倩兒度過難關，最多一年，等倩兒站穩了，如果你還要離開，你再離開行嗎？”
“為什麼是我？幾個月前我還是個小職員，我什麼都不會，總經理，哈哈，有那麼好的事情嗎？”
“你的辦事能力不錯，通常都能辦出效果，不是帥才，卻是個非常好的將才，倩兒會想，但不算會做，她的性格還有點過於鋒芒畢露。她是有能力使喚人的，亦有能力震懾下面的人，但是不能讓下面的人心服口服。你卻不一樣，我相信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因為你與各個部門總監之間非常好，是嗎？一旦有問題，她們都會支援你，有你在她們不會與倩兒不和睦。”
我有吃驚，他看事情看的很透，是凌微無可比擬的，當然凌微遺傳了他的這一個優點。
“說回倩兒的能力，她會想，雷厲風行，但想到的，自己去辦，未必辦的比你辦的好，我保證這一點，問題大概就這樣，你是有價值的，一個聰明的人，加上一個會辦事的人，那是恐怖的組合，再加上一大堆的人緣，那是無敵的組合，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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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不作聲，但我聽進去了，恐怖的組合，無敵的組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