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貴半蹲半站的在座椅上掙扎,牙咬得格崩崩直響,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陳剛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他。只一會的功夫,何玉貴就挺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便是鬼一樣的嚎叫,跟著便是蹦起、坐下、嚎叫,如此往復幾次,何玉貴渾身溼透,再也無力站起來了,任憑鋼針在屁股下面週而復始的插進、拔出,只是隨著鋼針的運動,他的肌肉也在痙攣。
陳剛並沒有持續這樣下去,隔了好一段時間,見他的氣喘勻了,陳剛走到他旁邊,俯下身子問道:“要步要再來一遍?”
何玉貴還在嘴硬。“你就是整死我,我也不說,你這是刑訊逼供。告訴你,只要我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嗎?可惜不可能了。我剛才已經說過,你說不說已經沒有用了,事實、證據都擺在這裡,不怕你不招。至於刑訊逼供,那是對尚未定論的人說的,對你已經不適用了。你這樣做只能說明,你有更深的、更大的問題沒有交代,也不敢交代。是吧?”
“隨你怎麼說。”
“不是隨我怎麼說。我問你?放著債券的事兒不說,你在輝業公司領取那麼多資金哪裡去了?”
何玉貴的表情呆滯了,閉著的眼皮裡眼珠在快速移動。
“別想了,我們知道你後面的魚很大,但是無論他是誰?我們都要挖出來。只要他觸犯法律,就都難逃法律的制裁。你現在嘴硬,無非是等待他們的救援。但是,這麼長時間了,誰來救你了?另外,你的那些證據擺在哪兒,誰敢來救你?矢口否認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你在這裡不說,我們只有請你到看守所去說了,哪裡有許多你沒有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正在這時,門開了,紀委的一個處長向陳剛招了招手,陳剛站起身向外走去。不一會,陳剛又返回了審訊室。在關門的一剎那,何玉貴看到門外一個熟悉的面孔向他點了點頭,又晃了晃頭,那表情很是無奈。
陳剛回到審問席上,收拾起桌上的東西,對汪曉玲說:“走吧,咱們辦手續去,把他提走。”
就在兩人剛要離開的時候,何玉貴突然睜大了眼睛,“等等。”陳剛回過頭來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見他用及其微弱地聲音說道“我說。”
兩人重新回到座位,陳剛說道:“想明白啦?”
何玉貴無力地點了點頭。
“實際上你心裡非常清楚現在的形勢,早知如此,何必遭罪呢?”
何玉貴張了張嘴,用沒有唾液的舌頭舔了舔乾裂地嘴唇。汪曉玲擰開桌上的礦泉水瓶,給他喂了兩口水。
“我說,我確實知道張少秋貪汙的事兒,但那是後來才知道的。”
“不是你們共同貪汙?”
“不是,我只是收受了他的賄賂。開始我也不知道他幹下那麼大的案子,後來我離任以後,公司要歸口管理債券業務,楚天雄就去查了賬目,發現債券上報的數量和實際銷售的數量差很多,就上報了情況。當時總經理找到我,把我也嚇了一跳,我便開始追問張少秋,他為了保全自己,就答應給我一筆錢,讓我放了他。我當時孩子已經出國,卻沒想到費用這麼大,正沒辦法解決,也就答應了他。他給我孩子匯完款後,我見他的事兒瞞不住,而且數額太大,怕受牽連,也就只能讓他逃走了。”
“他給你多少錢?就把你收買了?”
“50萬美元。”
“不對吧,在哪買危機的關頭,50萬美元就把你拿下了?”
“他說當時手裡只能動這麼多。”
“何玉貴,你既然招供了,還打這個埋伏有什麼用呢?張少秋供認的可是300萬美元,這和你所說的差距太大了吧?”
“真的,我只看到這些,其餘都是他胡說的。”
“何玉貴,你的銀行賬目我們都核對過,雖然事隔多年,但外資銀行的賬目是不會錯的。更何況,就算50萬美元,也夠線了,你瞞著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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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貴低下了頭,老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可能是我記錯了。”
“是記混了吧?這些年你的貪汙的款項可不少哇。”
“確實記不住了。”
“不是記不住了,是你在故意狡辯。其實,你根本不是什麼受賄,你在他貪汙之初就已經掌握了他貪汙的事實。”
“沒有,我確實沒有?”
“還狡辯嗎?你是在公司內部的區域網啟用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他貪汙的事實,而這個時候,你們的債券還沒發行結束,你們在這之後,又合夥貪汙了近4000萬元,對不對?”
何玉貴的汗淌了下來,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次的汗是嚇出來的。
“對不對?”
何玉貴老半天才用及其微弱的聲音回答:“是。”
“何玉貴,你還要扛到什麼時候?我們的證據都掌握到這麼細的程度了,你還要這麼死扛?你覺得你能抗得過去嗎?還要告訴你的是,受賄達到一定程度,在量刑上和貪汙已經沒什麼區別了,你在這個問題上這麼死硬還有意義嗎?”
何玉貴低著頭,兩眼死盯著地面。
“說說吧,把整個事情經過說清楚。”
“是。”
何玉貴終於交代了當年他與張少秋如何策劃貪汙債券?如何將自己的親屬送出國外?張少秋這些年如何照顧他的家屬,以及楚天雄逃跑後,他如何指使張少秋幹掉楚天雄等等事情的真相。
但是,一涉及到楊國安與宋雨佳出國資訊是如何傳遞出去的,他則矢口否認。按他的說法,張少秋應該另有在國內的人給他通風報信。
審訊過後,陳剛讓他在記錄上籤了字,然後問道:“下一步,該說說,你和安華公司的事兒吧。”
和玉貴立刻說:“安華公司每個月確實給了我一筆錢,但那只是封口費而已,對杜文輝來說也只是走個程式,錢真正給誰?花到什麼地方?我確實不知道。”
“胡說,那麼大額度的資金不知道花到什麼地方你就敢簽字?”
“確實如此,他跟我說,這不是他的意思,只是說事關我的地位和前途,至於是誰讓我籤的,他卻只字未提。我問過多次,他就是不說,還威脅我把嘴閉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