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暖踩著上課鈴進入階梯教室，選了一個靠後的座位，把《聲樂原理》擺在桌子上，拿出手機，開啟帝企鵝直播軟體，登入賬號“小棉襖”，進入鄭果的直播間。
地球時間下午一點半，鄭果還沒有開啟直播，直播間裡卻已經早早地蹲伏了近十萬觀眾，彈幕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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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爺快開門啊！！”
“叮咚~有人嘛？”
“老公我忘帶鑰匙了，嗚嗚嗚。”
“狗賊快開門！”
“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倒是開門啊！”
“這時間早該開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大家別急，果爺可能還在休息。”
“沒錯，在荒野裡趕路是很辛苦的，大家體諒一下。”
張小暖有些失望，忍不住也發了條彈幕：“怎麼還沒播呢。（可憐）”
之前都是差不多過了正午就播的，今天的確有點反常，而且更奇怪的是，直播間沒有任何關於遲播的解釋。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睡過頭了吧。
張小暖在一堆彈幕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id小棉褲，立即艾特了她，留言道：醒了就趕緊來上課，這個老師愛點名。
小棉褲回了一個呲牙笑：“幫忙喊一下到唄，我要在被窩裡看果爺！”
張小暖發給她一個胖揍的表情，心說你倒會享受。
講臺上無聊的講課已經開始了，超大的虛擬螢幕懸浮在教室前面，上面擠滿了讓人昏昏欲睡的聲樂符號。
張小暖突然有點羨慕小棉褲了，她也好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看直播，和果爺一起去冒險啊。
“怎麼，都沒睡醒？”老師無奈地掃了眼教室，拿起花名冊，咳嗽一聲，“那麼，讓我們點個名，清醒一下。”
這一招果然有用，所有人都不由地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
“倒黴。”張小暖卻是趴在桌子上，嘀咕了一聲。
她和小棉褲的名字是挨在一起的，她在前，小棉褲在後，想糊弄過去不容易。
可是沒辦法，只得細著嗓子替小棉褲喊了一聲，周圍一些同學忍不住竊笑起來，好在老師沒有察覺，總算是矇混過關了。
她松了口氣，注意力又回到果爺的直播間。
直播間還是黑屏，看一眼時間，已經快兩點了。
遲到近兩個小時，真的只是單純睡過頭麼？
張小暖心裡突然有些惴惴起來，一個念頭突兀地衝進腦海難道果爺出事了？
緊接著，昨天果爺被弓箭伏擊的場景一幕幕交替出現在腦海中，她更覺得心慌。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襲擊他的敵人，但這反而更加讓人覺得不踏實。
果爺的話應該沒問題，他可是國術大師啊。張小暖安慰自己。
直播間也越來越躁動，十萬鐵粉大軍自然是擔心果爺的安全，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不停地發出不和諧的聲音。
“都散了吧，主播估計已經涼了。”
“他就是運氣好才走到這一步，其實早該結束了。”
“呵呵，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
“我宣佈，叢林冒險到這裡就結束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穿越特索羅叢林？不存在的，都現實點吧，一群二貨！”
“說實話，不出事的話我才覺得不可思議。”
“腦殘粉們，現在該清醒了吧，你們的果爺只是個普通人，該死的時候照樣得死。”
“剋死異星，也是可憐。”
張小暖平時看直播不喜歡說話，但這時候見他們說得這麼過分，也忍不住發彈幕向他們討說法了。
此時距離正常開播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螢幕仍然一片漆黑。
直播間的主人不在，黑子們更加肆無忌憚，一度掌控了整個直播間的局面。
恆星製藥古納澤分部的橢圓辦公室裡，男人看著黑屏的直播間，嘴角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
“瞧，那只華夏猴子已經去見上帝了。”男人把煙按熄在菸灰缸裡，噴出一口濃煙，“你之前居然會做出那樣的判斷，讓我很驚訝。低階錯誤，以後不要再犯了。”
“是。”女人扶了扶鏡框，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不太甘心，另外還有惋惜和擔心的成分在裡面，可以說是五味雜陳。
“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應該是這樣。
長城基因古納澤分部。
三個分部高層人員坐在沙發上，心情複雜地看著辦公桌後的蘭姐。
他們原本是被叫來開會的，結果進來就看到蘭姐正在一反常態地狂懟手機，像是要把螢幕給戳爛，臉上彷彿寫著“生人勿近”四個字。
旁邊的助理也很迷，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蘭姐這樣，簡直像變了一個人。那個叫鄭果的主播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著名的冰山美人變得如此狂熱。
她決定有時間一定要去那個直播間轉轉，看他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如果她現在進入果爺直播間，一定會更加震驚。因為她會被花樣百出的粗口噎到窒息，更別提她的頂頭上司此時正衝鋒在最前線了。
十萬鐵粉大軍正與入侵者展開直播間保衛戰，場面一度非常混亂，簡直分不清誰在罵誰。
“哪來的瘋狗，滾出果爺直播間！”
“這裡不歡迎你們！”
“滾滾滾滾！給我滾到宇宙盡頭！”
“果爺招你惹你了？為什麼就不能盼他點好？”
“他們就是一群瘋狗，講道理沒用，就得用罵的，怎麼難聽怎麼來！”
黑子們也不甘示弱，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似的，逮人就咬。
“呵呵，實話也不讓說麼？好過分哦。”
“破直播間，主播都掛了，誰稀罕待似的！”
“什麼樣的主播就有什麼樣的觀眾，一群不切實際的妄想症患者！”
“你們的果爺呢？有能耐叫他出來啊！”
“還果爺大軍？現在成散兵遊勇了吧！人多又怎麼樣，老子一個打十個！”
“你們的果爺掛了，你們的果爺掛了，你們的果爺掛了……”
“其實這個結局不意外，也在情理之中。力所不能及，而勉力為之，結果必然會傷身傷神。總而言之，活該！”
罵戰持續升級，直播間甚至因此有些卡頓。
新來的水友都懵了，這個直播間的人是不是太暴躁了點，這都能撕起來？撕啥？黑屏有啥可撕的？
進來一打眼，螢幕上一片“滾滾滾”飄過，這陣仗直接把一大半新人都嚇跑了。
果爺大軍們個個都是義憤填膺，張小暖雖然也很憤懣，但更多的還是擔心果爺的安危。
直播間炮火連天，鐵粉們都忙著轟炸敵軍，她卻只發了幾條彈幕就不想再發了，遮蔽了彈幕，眼睛一直盯著黑屏，心裡焦躁不安，就像在等一位遲遲沒有出現的朋友。
“快點出現啊，果爺！”
槍林彈雨之中，直播間突然一亮，雙方休戰，下意識地望向螢幕。
只見螢幕不再是黑屏，上面有了畫面。
開直播了！
一張熟悉的大臉湊上來，佔據了整個鏡頭，好奇地看了眼虛擬螢幕。
“你們一大早在討論什麼呢，這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