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飯了沒?要不媽現在給你做?”女人立刻忙活起來,不顧江流兒的阻攔跑進廚房。
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個忙碌的背影,江流兒裝作不經意的問道:“爸呢?怎麼沒看到他?”
“你爸去鎮上趕集去了,你先坐會,飯菜馬上就好。”
江流兒點點頭,朝樓上走去。
一樓是客廳,西屋堆放著雜貨,東屋是一間臥室,也是他父母的房間。
二樓有三間房間,最左邊是江流兒的臥室,中間是江流雨的,其次是一間客臥。
江流兒推開中間原本屬於江流雨的臥室,不出所料,這裡沒有任何江流雨存在過的痕跡。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有關江流雨的一切東西全都消失了,就連小時候拍的全家福上都沒有她。
坐在床上,江流兒沉思起來,現在他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還在幻覺當中,但幕後主使卻沒有讓這個世界崩塌。
這裡的一切都無比真實,讓江流兒不知道該怎麼才能離開。
忽然,江流兒想到了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講述的就是主人公進入一個又一個夢境。
在那裡面,他們用一個陀螺就可以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境之中,但江流兒已經確定了自己就是在幻境當中。
如果是在夢境中,想要醒來的方法也很簡單:自殺!
自殺,這是江流兒從來都沒想過的事情,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他也沒有足夠的勇氣自殺。
“難道,只有這一個方法才能醒來嗎?”他摩挲著那塊通訊石,喃喃說道。
“兒子,下來吃飯了。”樓下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江流兒的思緒。
他下意識應道:“來了。”
坐在飯桌上,江流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對方臉上的笑容。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媽媽臉上的笑容越盛,他就越難下抉擇。
吃過午飯,等了一會,江直樹也回來了。
“你啥時候回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他放下大包小包,看著江流兒問。
“剛回來,那邊的事處理完了。”江流兒說道。
江直樹深深的看了江流兒一眼,說:“正好,幫我鏟一下雪,門口都被堵住了。”
“好。”江流兒拿著一把鐵鍬來到門口。、
爺倆兒默不作聲的幹著活,過了一會,江直樹忽然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
“別騙我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心裡肯定有事。”江直樹打斷了他的話。
江流兒苦笑一聲,從小到大,江直樹總是能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
頓了頓,他還是說了出來:“爸,如果你在一個虛擬世界裡,想要回到現實世界的話只能透過自殺,你會做嗎?”
“這算哪門子問題,難不成你覺得這是虛擬世界?”江直樹白了他一眼。
“我最近在寫小說,需要這個創意,你說說你的看法,我好參考一下。”江流兒隨口撒了個謊。
江直樹想了一會說:“這件事要從多個角度去分析,比如我想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如果一定要回去的話我肯定會立即這麼做。但如果我在現實世界活不下去了,而虛擬世界又很美好,說不定我也會留下來。”
“哈哈,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想的都和常人不一樣。”江流兒誇讚道。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那本小說拿給我看看。”江直樹朝他伸手說道。
“只是一個靈感而已,還沒動筆呢。”江流兒搪塞道。
他手上動作不停,甚至比之前更快幾分。
江直樹的這番言語確實點醒了他,這不是自己嚮往的世界,何必留念。
幹完活,天色漸晚,二老正在廚房做著晚飯,江流兒一個人躺在臥室的床上。
他手中把玩著一把匕首。
這是以前高中的時候買的,沒想到那時候的中二竟然在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純鐵打造的匕首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分量感十足。
抽刀出鞘,鋥亮的刀身反射著寒芒,江流兒緩緩把它舉到了自己的胸口。
“先是讓我歷經輪迴,親眼目睹了親人朋友的慘死,然後讓我看見內心深處的恐懼成為現實,最後在讓我自殺,不得不說,你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盤吶。可你應該沒有想到,我非但沒有崩潰,反而比之前更堅韌了。”
說完,江流兒毫不猶豫的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心臟。
雖然是幻境,但利刃入肉的痛苦卻真真切切的傳進大腦。
冬季的低溫讓匕首的溫度也跟著降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匕首在迅速帶走他的體溫。
跳動的心臟如同砧板上的魚肉,每一次跳動都是自己撞向鋒利的刀刃。
江流兒顫顫巍巍的鬆開握住匕首的手,靜靜的躺在床上。
“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他喃喃說道。
江流兒的意識開始渙散,眼皮上彷彿有千斤重擔,讓他睜不開眼睛。
終於,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嘶~”
忽然,江流兒猛地睜開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在長長的呼出。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沒有任何傷口,但疼痛依然存在,或許是潛意識裡認為自己的胸口已經受傷了吧。
艱難的從地上站起,江流兒舉目四望。
依然是那個小樹林,依然是阜州的小村莊,他再一次回到了原地。
有了前幾次的經歷,江流兒現在看什麼都覺得是假的,下意識的認為這裡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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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站著幾個人朝這裡指指點點,但卻沒有過來,他們看見江流兒起來之後也就離開了。
江流兒越過那條溝渠,站在小道上看了看那兩座石獅子。
依然端坐,口中叼著繡球。
江流兒特意在它們面前駐足一會,並沒有被窺視的感覺。
可即便這樣,江流兒也仍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眼神四處打量,惹得周圍的村民下意識的對他保持戒備。
他現在已經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幻境了,甚至想用自殺來驗證一下。
渾身一個激靈,江流兒立刻把這種想法丟擲腦海。
若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這是在幻境,江流兒絕不會再次嘗試自殺了。
那種真真切切的痛苦讓他永生難忘。
立刻掏出手機,江流兒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哥,怎麼了?”江流雨不耐煩的說道。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