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包廂門被推開。
張遠航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這會茹姐正在招呼著蘇澤林，桌子上還多了兩支茅臺。
“蘇總！”
一進門的張公子就徑直來到蘇澤林身邊，和他緊緊握手：“上次想請您吃頓飯的，不過那會蘇總貴人事多忙著沒空，我正尋思著什麼時候蘇總有閒工夫了再約的，蘇總這就來了。”
眾公子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張遠航如此卑微的姿態，就差沒跪下來舔別人的皮鞋了。
張遠航不卑微不行呀。
第二間加盟店批不批，還得看別人臉色呢。
當然，按道理是能批的。
剛申請加盟那會和新世紀還有仇呢，對方都批了。
如今成了加盟店，開第二家的條件又沒問題，正常情況下稽核應該很快透過。
但就怕自己這些小弟激怒了他，別人故意不批或者找藉口拖個一年半載的，那自己口袋裡的鈔票可就得流失不少。
作為第一家加盟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新世紀數碼這塊金字招牌的吸金能力，就指望著背靠這家連鎖企業發財了。
要真被小弟擋了財路，他連殺人的心都能有。
“呵呵，不好意思啊，張總，前些時候確實忙了點，也就最近抽出點空，和學生會的朋友們一起出來吃個飯。”
蘇澤林隨口道。
“哎，蘇總哪裡話，咱們新世紀這的發展狀態就像坐了火箭似的，您身為總部高層，事務繁多是正常的，這也是為公司，為每家門店負責呀，理解理解！”
張遠航臉上都是笑容。
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
靠著新世紀數碼賺到那麼多錢，手握加盟店審批生殺大權的蘇澤林在張公子眼裡就是第二個爹呀。
當初當新世紀的對手，被人家狠狠揍了一頓，張遠航收起了曾經的年少氣盛，如今變得圓滑多了，對他而言倒是件好事。
和蘇澤林客套一番，張遠航的目光又落在了黃盼盼身上。
這個女大學生確實很漂亮，而且她的座位很明顯和這位蘇總靠得比較近。
包廂的桌子很大，總共十個人不到，每兩個人的空間都可以很寬裕。
這是有意而為的。
在某些時候，座位的距離就能反映出人際關係，尤其是男女之間。
沒錯，這女大學生很可能是蘇總馬子。
周元他們這波桶馬蜂窩了！
“咋廚房那邊還沒上菜呢，蘇總，您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催催！”
走出包廂之前，張遠航給周元幾人使了個眼色。
催廚房只是藉口，他得把幾個不懂事的小弟叫出去訓一頓，看看能不能亡羊補牢。
幾人會意，當下藉口上洗手間，隨後也離開了。
遠離包廂，張遠航這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相較剛才的滿面笑容，如今他卻是臉色陰沉，上演了一出活脫脫的變臉術。
周元等愈發的忐忑了。
“啪！”
“啪！”
“啪！”
“啪！”
張遠航一言不發，先是給了每人頭上一掌，把小弟都給打懵了。
“我草泥馬的，你們泡妞能不能長長眼睛，泡誰不好，盯上我們蘇總的馬子？”
一頓破口大罵，張遠航把小弟們噴了個狗血淋頭，個個噤若寒蟬。
“你們知不知道，這位蘇總在新世紀數碼是幹什麼的？”
張遠航怒氣衝衝問道。
小弟們下意識地搖頭。
“他是我們公司的COO，運營總監！負責公司企劃推動和實施的，加盟店的審批就歸他管！勞資正在申請第二家門店呢，申請報告這會都在人家手裡，你們特麼盯上人家馬子，要是哥這第二家門店們沒能開成，你們都死定了！”
這關頭給自己找麻煩，張遠航真想踹他們幾腳。
“對，對不起，老大，要知道那幾個妞當中有新世紀高層的馬子，我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約呀！”
“老大，我們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大學生而已，誰能想得到這人會是新世紀的運營總監。”
“……”
小弟們有點被嚇到。
他們都知道張遠航就把錢押寶在這家連鎖數碼企業了，要是斷了他財路，自己絕對有大麻煩。
無論他們怎麼辯解，張遠航都不為所動，他冷哼道：“這破事是你們整出來的，待會自己去擦屁股，把蘇總給哄好了，我的第二家門店能順利批下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沒哄好的話，我的新門店沒了，勞資就跟你們沒完！”
丟下幾句話，張遠航就走回包廂了，進門那一刻臉上再度堆起笑容，變臉術玩得還真有模有樣的。
幾個小弟誠惶誠恐的，都在心中思索著怎麼將功贖罪。
過得一會，服務員上菜了。
確實硬菜，幾乎清一色的山珍野味。
果子狸，松鼠，山雞，熊掌，野鴨……
野味是品味居的特色。
這個年代很多野味還是可以吃的，有些這樣的飯店就堂而皇之地開在大街上，也不用偷偷摸摸，而且某些有背景的還會違規販賣不能捕殺的野味，滿足富豪權貴的獵奇心理，這種狀況在全國各地屢見不鮮，管得也不嚴。
要是換在後世的話，吃得越怪，判得越快，誰也不敢隨意吃，自然也沒誰敢販賣了。
就算素菜也都是野生菌子和野菜。
小弟們一看這個招待級別，就知道自己老大一定很看重這位貴客，更是鐵了心怎麼都得哄好他，待會就算被羞辱也都只能忍了。
張遠航開了一支茅臺。
夏國的交際場，酒永遠是不能少的東西。
正待親自給蘇澤林倒上，卻被混子按住了酒瓶：“張總，不好意思啊，我待會得開車呢，俗話說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嘛，咱們得遵紀守法，所以張總的好意就只能心領了，我就以茶代酒吧！”
其實現在酒駕量刑還很輕，各種喝酒後上路者多了去，不過蘇澤林是重生回來的，後世嚴打酒駕，他喝酒後就從不開車。
除了重視法律，同時對自己的安全負責之外，他還另有目的。
張遠航不死心，試探性地問道：“蘇總在擔心這個呀，正好我店裡也有人會開車，要不待會我讓人幫你開車回去？”
如果蘇澤林再找其他藉口拒絕的話，那就確實是被激怒了，要安撫他的情緒怕是沒那麼容易。
“呵呵，喝酒誤事呀，趁著週末，待會我還得去總部那邊加個班，對了，張總那第二家加盟店的申請計劃我還沒空看呢，等下就詳細過目一下吧。”
蘇澤林說得很輕鬆，然而張遠航額頭的汗水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他主意到了混子這句話中的某個重點詞眼——詳細過目。
換句話說，蘇澤林對這家門店的申請審批可能會特別嚴，甚至不乏故意找藉口卡住或拒絕的可能性。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心裡恨死周元幾個鳥人了。
這時蘇澤林又道：“對了，張總，你們店子裡還有茅臺嗎，能不能幫我多拿兩支上來？”
張遠航奇怪了。
他不是不願意喝這杯酒嗎？
怎麼還叫多拿酒？
“蘇總，有的，我們這裡別的不多，就野味和酒多！”
儘管有點摸不著腦袋，不過張遠航還是這麼回答。
“那就麻煩多拿兩支，酒水錢都算我頭上吧，今晚蹭了周老闆和這三位老闆的飯，怪不好意思的，所以想著請四位老闆喝幾杯水酒！”
蘇澤林這麼一解釋，張遠航就心裡亮堂了。
這不是敬酒，而是罰酒。
四支茅臺，周元四人剛好每人一支！
言外之意，他們喝完這支茅臺，這事才有可能過去。
否則的話，自己第二家加盟店的審批怕是得遙遙無期。
就算周元他們不願意喝掉四支茅臺的話，他也用這種方式暗中挽回了剛才被嘲諷蹭飯的顏面。
絕對的妙著，進可攻退可守！
“行，那就按照蘇總的意思吧！”
張遠航衝著自己女朋友使了個眼色，茹姐就出門了，不多會又拿了兩支茅臺進門。
總共四支茅臺，張遠航一人一支擺在了周元四個小弟面前。
“這是蘇總請你們喝的，還不感謝別人！”
張公子冷著臉。
“謝蘇總！”
周元四人哭喪著臉。
這瓶茅臺不喝下的去話，以後小弟恐怕都當不了，也別指望靠著別人老爹賺錢了。
周元率先開啟蓋子：“蘇總，我們剛才有眼無珠，還請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咬了咬牙，他拿起一支茅臺直接就吹了。
這支矛臺不僅得喝完，而且你喝得越慢，別人肯定就越不高興。
為了賠罪，他也是豁出去了。
四人當中，又數週元身份最高，見到他都直接吹了，其他人也只能硬著頭皮吹。
這可是一斤裝的烈酒，關鍵一滴米都尚未下肚，感覺胃都要燒起來了，說不出的難受。
“啪！啪！啪！”
蘇澤林撫掌讚道：“幾位老闆真是好酒量，這麼快就喝完了，會不會不夠過癮，要再來四支嗎？”
“不用了，不用了，很過癮，感謝蘇總的美酒！”
四人面如土色。
再來一支那不得要命。
當然蘇澤林只是開玩笑的。
罰一瓶酒就算了，也不能太過火。
張遠航再次出聲：“蘇總，你這日理萬機的，偶爾也得忙裡偷閒嘛，要不待會就別去公司了，今晚整兩杯就當休息？”
周元等人都緊張了，他們都知道蘇澤林願不願意喝這杯酒意味著什麼。
“這樣啊……那行吧。”
蘇澤林略為猶豫，在眾人的注視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混子心中好笑。
其實就算周元他們不喝那支酒，張遠航那家新門店只要符合條件，他依然會批。
也就幾個阿狗阿貓衝你叫兩聲，這都道心不穩，心態炸裂，甚至影響生意決定的話，怎麼可能當集團公司的總裁？
更何況這件事還是張遠航小弟所為，自己就算再憤怒，也不至於把賬算他頭上。
蘇澤林只是借張遠航之手，順便搞下這幫人而已，在張公子面前立個威也不錯。
張遠航等人心中大石瞬間放下。
蘇澤林願意喝這杯酒，就意味著問題解決了。
混子又道：“我喝幾杯沒關係，不過我這些朋友可能不太懂喝酒，你看怎麼辦？”
“沒關係，女士喝飲料就行！”
張遠航只在意蘇澤林喝不喝，他的女伴就無所謂了。
當下又拿來兩支茅臺，給蘇澤林斟上。
“蘇總，我敬您，以後還請多關照呀！”
張遠航和蘇澤林碰杯，還把他的杯子往上託了一下以示尊敬。
“關照不敢當，大家都是為了公司能做得更好，一起努力！”
“對對對，希望新世紀每天都變得更好，咱們這些加盟店也能賺更多錢！”
繼張遠航之後，茹姐也舉起杯子，笑意盎然：“蘇總，小女子也敬您一杯，您隨意就行！”
話雖如此，蘇澤林當然不能隨意，還是酒到杯幹。
在包廂中坐了一會，周元四人就坐不住了。
雖然整天混跡酒場，酒量都有點斤兩，但這麼吹烈酒還真的難頂。
他們逐一藉故上洗手間，一進門就扣喉嚨大吐特吐，把黃疸水都給吐出來了，回到包廂後，個個都像蔫了的茄子。
看著本來當陪襯還被嫌棄的混子成了主角，而那幾個公子爺還被唬得吹了支茅臺，陶敏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學弟流弊呀！
這些人的背景應該都不小吧，居然能拉得下臉！
不過卻是心中暗爽。
這些贊助商確實太過分了點，叫人陪酒還盛氣凌人的。
最爽的就黃盼盼了，剛才看著蘇澤林被周元幾人諷刺，她一肚子的火，瞬間就舒服了。
席間張遠航的手機響了，一看是老爹打來的。
“遠航呀，你在哪，政府招待辦的黃主任請幾個老闆吃飯，你也過來見見人吧。”
品味居主人名義上掛的是茹姐，然而張百盛才是真正投資者，有重要的政要或土豪客人來吃飯，他也會偶爾出現。
張遠航想了一下，走出包廂：“爸，我得晚點過去，新世紀的運營總監蘇總也過來了，現在就在咱們飯店呢，剛才還發生了點事，周元那幾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好在我搞定了！”
“蘇澤林？”
張百盛微微動容。
新世紀幾個核心人物他有所耳聞。
除了楊奮和康寶弘之外，這個大學生也是個人物。
甚至，在楊奮出現之前，財院店就是他和總經理搞起來的。
他一直覺得此人很不簡單。
一個大學生，能坐到運營總監這麼高的位置，可不僅僅是能力出類拔萃能解釋得了的。
張遠航點頭：“對，就他，財院店的老臣子了，之前在那邊第一家門店當經理的，這學期提到總部當COO了，就像坐火箭似的，不過這人是真有能耐，說話做事都相當老辣，完全不像個毛頭！周元那幾個和別人一比，簡直就是沒腦子的蠢貨！”
張百盛沉吟一下：“你和他說一聲，待會我過去坐會。”
“嗯，知道了。”
“……”
過得不到十分鐘，張百盛就出現在了蘇澤林的包廂。
“張局！”
周元幾人一見到張百盛都侷促了起來。
從他們的稱呼得知張百盛身份的陶敏三個女大學生也緊張了。
這可是局級的領導呀，她們什麼時候有機會和這種層面的人一起吃飯！
只有蘇澤林依然澹定。
前世他的社交圈子中，隨便找幾個出來，都能比張百盛級別高，不乏郭嘉層面的。
“貿然過來，沒打擾各位吃飯吧？”
張百盛呵呵笑道。
眾人連忙客氣一番，當然周元等都知道，張百盛是衝著蘇澤林而來的。
自己來品味居吃飯，還請不動張百盛親自出面。
果然張百盛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蘇澤林身上，略為打量，就面現驚訝之色。
蘇澤林很年輕，這點他是知道的。
不過，這位大學生的身上，有著異於常人的沉穩氣度，和其他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第一眼就有種鶴立雞群的強烈感覺。
他是老江湖了，平日接觸的幾乎都是臨安最上層的人物，眼光何其毒辣，瞧幾眼甚至就能看出一個人有幾分幾兩。
這種穩若沉嶽般的氣度，通常只會出現在大領導或大老闆身上，張百盛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像蘇澤林這麼年輕的。
他大步流星走到混子面前，主動伸出手：“這位一定就是新世紀的蘇總了吧，我聽犬子說過，蘇總年輕有為，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呀！”
蘇澤林站了起來，和他握了一握，聲音平靜：“張局過獎，混口飯吃而已，您叫我小蘇就行。”
“蘇總太謙虛了，你從財院店開始就在新世紀了，可是立下汗馬功勞的，這本事可是比犬子大多了，新世紀作為優秀的新生企業，在臨安的崛起速度就像彗星出世，鄙人都很想瞭解下它的成長故事，和蘇總多嘮嗑幾句呢！”
說到這裡，張百盛有意無意地看了陶敏一眼。
“張局，您坐這吧！”
原本坐在蘇澤林旁邊的陶敏也很懂事，主動把凳子讓了出來，自己往旁邊的空位挪了挪。
“同學，謝了啊。”
張百盛對陶敏的稱呼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也還客氣，但在他心裡的地位明顯不一樣。
從張遠航口中得知今晚的客人還有幾個財院學生會的女大學生，這個女孩看著也算幹練，應該在學生會職務不低，可能是部長之類的，經過一些磨礪，但還是很稚嫩，和蘇澤林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您客氣了！”
陶敏受寵若驚。
張百盛在蘇澤林身邊坐下，就這麼隨意攀談起來。
然後他愈發的驚訝了。
此人言行，極具藝術性！
張弛有度，收放自如。
話不多，然而你和他聊個話題，寥寥幾句總是能說到點上。
如果一群人坐在一塊交談，他絕對是最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焦點。
整個混跡政界或商場幾十年的老油條既視感。
怪不得就連遠航都說此人做事說話極其老辣，還真沒誇大其詞，評價甚至還有點保守了。
看著蘇澤林和張百盛談笑風生，神態自若，輕鬆得就像老朋友會面般，陶敏就很佩服。
這樣的大人物自帶氣場，坐在他身邊壓力都不小。
學弟這心理素質是真心強悍呀！
別說陶敏了，就連周元等人也很震驚。
他們認識張百盛這麼久了，見到這位領導依然拘謹。
這個蘇總卻能和張百盛遊刃有餘地交流，還真是個人物。
在包廂裡坐了將近一刻鍾，期間還碰了幾杯酒，張百盛這才離開，臨走前他感慨道：“新世紀有蘇總這樣的能人，何愁大事不成，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這家新生企業發展壯大得如此神速了！遠航呀，以後你得多向蘇總學習，能學到人家一半，你這輩子都不用愁！”
這話並非恭維，身為大領導，張百盛也不需要恭維一個後輩，只是他發現新世紀的這位運營總監真心有料。
“是，爸！”
張遠航點頭。
“蘇總，那就讓犬子招待你吧，我還有點事，先失陪了！”
“行，張局慢走。”
張百盛這一離開，陶敏幾個女生感覺呼吸似乎都順暢了許多。
一頓飯吃完，眾人得回校了。
蘇澤林喝了酒，連帶代駕司機就六個人了，一輛桑塔納坐不下，於是張遠航叫了兩個會開車的馬仔，一個開桑塔納，一個開他的座駕，把幾人送回財院。
酒水的單是絕對不可能讓蘇澤林買的，也就幾支茅臺而已，不算什麼。
臨上車前，張遠航還塞了個禮盒給蘇澤林：“聽說蘇總喜歡喝茶，這是我託朋友從滇南普洱帶回來的上好老樹普洱，蘇總帶幾餅回去嚐嚐吧！”
混子啞然失笑。
茶應該是好茶，而且裡面應該不只有茶葉那麼簡單。
這小子是在賄賂我呢，生怕我不批他那第二家門店。
其實大可不必，他真的想多了。
用不著賄賂，只要符合條件，我肯定會批的。
新世紀目前正在火速拓展商業版圖，加盟店自然開得越多越好。
混子假意推託一番，最後還是接受了。
沒辦法，有些東西你要是拒絕的話，反而會影響合作關係，這就是生意場的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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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的時候，黃盼盼也不坐副駕駛了，換成了後排，且自然而然地就坐到了混子的身邊。
“學長，你好厲害呀！”
蘇澤林今天無意間裝了個好嗶，小學妹愈加崇拜了。
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呢，就是不同凡響！
黃盼盼還打算待會回宿舍就打回家吧這件事吹噓一番，蘇澤林如何威風，成了臨安省會局長的座上嘉賓。
張遠航透過車窗一看，便已心裡有數。
在飯店門口揮手送別兩輛車，回過頭來面對身後的小弟，張遠航的臉就板了起來。
“瑪德，泡妞也不帶眼睛，剛才的幾個女大學生當中，最漂亮那妞就是蘇總的馬子，好在他今天沒計較，否則勞資不抽死你們，以後都給我長點記性！”
……
訓了小弟們一頓，回到飯店，政府招待辦那邊的包廂也散場了，張百盛正在喝飯後茶。
見到張遠航，他就招了過去。
“那位蘇總，不簡單！”
“我知道，爸，他要是真沒能耐的話，怎麼可能當上新世紀的COO，我們公司管理層絕對沒有庸才的！”
“我看不只是COO！”
張百盛意味深長。
“呃，爸，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遠航不解。
“一個人光靠能力，就算他再出色，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能爬升到運營總監的位置，尤其考慮到他還是個大學生，這其中，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張百盛緩緩地道：“今天見到蘇澤林，我才算是明白了原因。”
“什麼原因？”
張遠航忍不住問道。
“蘇澤林，或許才是新世紀真正的創始人！”
張百盛的話可謂石破天驚，把張遠航給嚇到了。
“這……怎麼可能！”
蘇澤林只是個大學生而已，能當COO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更何況是新世紀的創始人！
“你記不記得，關於新世紀，我一直有個疑問，它的創始人究竟是誰？第一家分店，也就是財院店建立起來的時候，核心團隊的人只有兩個，第一個是身為總經理的康寶弘，第二個就是蘇澤林，楊奮是後來才出現的！換句話說，楊奮不像是創始人，我曾經以為是康寶弘，但根據你的描述，他很顯然沒這樣的能力和創造力！”
“當時我也覺得不可能是蘇澤林，畢竟他只是個大學生，能有多大的能耐呢，但今天我才發現自己錯了，你絕對不能把此人當成大學生，他比我見過的無數權貴都要更精明圓滑，而且他說話做事的思維方式，就有著這家企業那種獨特的創造力，所以我才會如此大膽斷定！”
說到這裡，張百盛頓了一下：“你上個月不是請新世紀的高層吃過一頓飯嗎，席間有沒有發現楊奮和康寶弘對待蘇澤林的態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經父親這麼一提點，張遠航瞬間想起了什麼：“爸，還真的有，這兩人都很看重蘇澤林，康寶弘和蘇總說話的時候，那態度不只是親切，我覺得甚至帶著一點點的敬意，有次還主動給他倒酒，當時我還覺得奇怪呢！”
運營總監的職務雖高，但還高不過總經理，沒理由康寶弘給蘇澤林倒酒，說話姿態還這麼低的。
“那就沒錯了，蘇澤林沒意外的話就是新世紀的創始人無疑，你當初輸給他真的不冤，再混個幾十年，你也不可能是這種人的對手！”
並非張百盛小看自己兒子。
張遠航也算是有點腦子的，然而和別人真的沒法比，就算混幾十年積累經驗，天賦的巨大差距擺在那，這是時間無法彌補的。
有些人，與生俱來就是天才！
張遠航傻了。
臥槽，蘇總就是新世紀創始人。
那我之前塞給他的東西……
張公子只覺頭皮發麻。
……
財院分店。
“嗖！”
桑塔納在數碼店旁不遠的空地停下。
馬仔把車鑰匙給回蘇澤林，口氣諂媚：“蘇總，沒其他吩咐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呀。”
“麻煩了。”
“蘇總哪裡話，不麻煩，應該的。”
馬仔受寵若驚。
此人是張遠航都得敬上幾分，張百盛親自接待的大人物，身份擺在那，就算是大學生，馬仔也不敢輕視。
告別馬仔後，蘇澤林走向男生宿舍，路上開啟了那個小禮盒。
裡面有幾餅茶葉，蘇澤林這種茶道高手一看就知道是好茶。
茶葉最底下，還有個厚厚的信封，隨便掂量了下，沒意外的話應該是兩千塊。
運營總監這個職位，果然是個肥差呢……
張遠航要知道我就是新世紀的創始人和大老闆，不知道會什麼臉色。
想到那個情景蘇澤林就覺得好笑。
剛走進宿舍，手機就響了，一看是陶敏打來的。
先是關心了幾句混子今晚有沒有喝多，隨後她又半開玩笑地道：“蘇總，你今天可真是勐龍過江呀，我可是漲姿勢了！”
“呵呵，一點小事而已，漲啥姿勢呀！再說這種低難度姿勢有什麼好漲的，學姐，以後有機會再出來一起玩，我讓你漲更多的高難度姿勢！”
混子滿嘴逼味。
“嘖嘖，你還裝起來了，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呀！”
陶敏沒好氣地吐槽道。
她還沒正式離開社會，走上職場，加上蘇澤林性格隨和，就算成了大公司的高層，雙方倒是沒什麼距離感。
但是，今天的經歷，讓陶敏見識了蘇澤林的手段。
先是屈人於無形，接著會見局級領導從容不迫。
這位學弟以後走上社會，能量可能會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