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心魔一眼，第二元神什麼也沒說
作為本體的第二道心神，其實他很明白他和黑眼最後要迎來的結局
大乘期，乃是修士天人合一，通曉萬法之後，人類凡人修士所能達到的極限之境
心魔也好，第二元神也好，終究會在大乘期的修行之中，跟本體合為一體，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神、魔三法合一
可第二元神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小凡這個結論，這並非是他貪生怕死貪戀凡塵的生活
而是這一道理需要小凡自己去領悟，才能融會貫通的將三種力量合一
但不知道是小凡領悟太差，還是他刻意在迴避這一答案，五年來他始終沒有往這個方向嘗試絲毫，這讓第二元神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小凡體內的元力波動越來越強大，似乎離跨越大乘期的界限到了僅僅只差推一把的地步，可就是無法邁過這道坎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黑眼和第二元神都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如果小凡還不嘗試融合自己二人的話，恐怕一輩子也只能受困於凝神境巔峰了
已經結成孽緣的小凡和黑眼，又豈是這麼輕易就能割捨清楚彼此關係的
聽到黑眼的話語，小凡的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不會的，應該還是有其他辦法的，只要我悟透這法則的力量，那我就...”
“不會有其他辦法的！”黑眼厲聲打斷了小凡的話語，凝重的看著他
第二元神此時也出聲道“不錯，本體，我們兩者本身就是你體內分離出的力量一部分，只有你成功融合了三人之力，才能真正跨過大乘期的瓶頸，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看到連第二元神都這麼說，小凡終於是沉默了下來
他不是沒有朝這個方向想過
當初老楊跟自己說自己體內的心魔極為特殊，是本來應該在心動期才出現的產物，而心魔是會在凝神境被修士淨化的，這句話始終埋在小凡的心底
本來極為厭惡心魔的他，早就想把黑眼早早淨化掉了
可一路上經歷了這麼多，現在的小凡還真的猶豫了，更何況還要將第二元神也一併吸收，更是讓他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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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們不過是自己體內誕生出的幻象，本就應該為自己提升修為獻出力量，可小凡還是難以接受
畢竟在這寂寞的精靈世界裡，他們兩個已經是為數不多跟小凡心靈相通的存在了
而在這亞空間的時間又比外界慢了六十倍，三人朝夕相處了五年，更是早已在每日的互相鬥嘴中形成了深厚的友誼
每當自己凝聚元力之時，第二元神總是提醒著自己應當進一步注意元力凝練的精確性，提高凝聚出的元力質量
而每一場跟超夢留下的元力人偶戰鬥時，黑眼也使出了全力，與小凡不斷磨練著兩人獨有的強化型絕技·魔化
每一天的汗水揮灑，每一晚的孤獨修煉，三人都是並肩前行到今天的
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呢
“搭
檔...算了吧，說實話作為一個心魔老子能在世間玩鬧這麼久，早就夠本了...”黑眼有些悵然若失的盯著混沌的黑暗空間釋然道，跟之前他那副張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小凡眼神微動，還欲張口“你這傢伙...”“行了！大老爺們磨磨唧唧的像什麼樣子！這可不是那個跟我爭奪身體控制到你死我活的凡天啊！”
怒喝一聲，黑眼一把抓起小凡在識海中虛影的衣襟，有些氣惱的對著他大吼道“再墨跡下去，老子可就反悔了！”
嘁...
小凡一咬牙，知道這也是黑眼最終做出的抉擇，應當尊重，只是暗罵自己優柔寡斷，臨門一腳了還婆婆媽媽，談什麼超越超夢成為創神級的存在！
“好！我來了！黑眼，你且接好了！”眼中波光微動，小凡大喝一聲便在神宮中一把扣住黑眼的天靈蓋
精純的精神力從小凡虛幻的指尖迸發而出，毫無疑問只要扣在黑眼頭上，就能直接汲取對方精純的精神本源力量！
而黑眼也是不躲不閃，彷彿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一般，就這樣任憑小凡抓住自己的身形毫不反抗，只是微微一笑道
“怎麼回事搭檔，沒吃飯啊..啊啊啊啊啊！”
這雲談風輕的調笑還沒說完，一股極為猛烈的痛楚就從黑眼的全身湧起，讓他實在無法繼續保持那份淡然，痛苦的嚎叫起來
淒厲的嚎叫在小凡的神宮中迴盪，令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吸收黑眼力量的小凡一個愣神，幾乎就要停下自己的動作
“不許停！給我繼續..繼續啊！”隱隱感覺到了小凡的收力，黑眼用他那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瞪住小凡，不斷地逼迫著他繼續吸收心魔的動作
第二元神也感受到了黑眼的痛楚，一直毫無表情的他此刻也終於動容“本體...吸收已經開始，你這樣放慢自己的動作不僅不會讓黑眼有半分緩解，反而是加長了對他的折磨..,速戰速決吧！”
可惡！可惡！可惡啊！
看著黑眼越來越痛苦，越來越猙獰的面容，小凡第一次感覺到了修士的可悲
為了獲取力量逆天而行，絕情滅欲，不斷奪取著其他生靈的力量，這就是修士嗎...
即便是自己已經能夠和心魔以及第二元神心意相通，可受制於修士的法則，還是不得不將他們湮滅，只為了提高自己的力量嗎...
不知為何，小凡感到在不斷吸收黑眼力量的時候，自己的體內也開始慢慢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
雖然只是一股模糊的虛影，但小凡有感覺，這股力量應該就是那傳說中，大乘期修士才能掌握的法則之力...不知道自己的法則之力是什麼呢...
在不絕於耳的慘叫聲中，黑眼的身影終於是越來越模糊，只剩下了極為虛幻的輪廓
最後擠出了一絲他那標誌性的邪笑，黑眼虛弱的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搭檔...”
之後，便化作了一道縹緲的霧氣，消失在了神宮之間，彷彿從來沒有過黑眼這個意識體的存在一般
眼看著黑眼消逝，小凡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而就在這時，目睹了全程的第二元神緊接著開口道“那麼本體，接下來便吸收我吧...”
說著，第二元神身上的元能也開始不斷閃爍起來，一股股的元能朝著小凡的身軀就湧了過來
相比較於心魔黑眼，第二元神本就是源自小凡的元嬰之中的力量，跟小凡有著同種同源的共鳴，根本沒等小凡主動吸收，就已經開始不斷朝著小凡體內輸送著能量了
“二貨，你...”小凡看到第二元神主動獻祭自己的力量，心中也是一緊，難過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間，難以自抑
“本體，你為何感懷？這本就是我等作為分神體的宿命而已，理應如此...”第二元神明顯是不能理解小凡難過的點，有些疑惑的問向對方
看了看不斷閃爍身形的第二元神，小凡明白對方那茫然的表情不是作偽
本就是透過小凡的元嬰演化而來的第二元神，具有小凡的絕對理性，相比較於情感更為豐富的黑眼，第二元神則更加的冷漠一些
即便是朝夕相處了五年，第二元神對小凡和黑眼最大的情感變化也無非是偶爾會問一句累不累
嘆了口氣，小凡也不知道怎麼跟這個絕對理性的木頭人解釋，無奈的看著第二元神道“二貨，難道你就沒有什麼夢想嗎？比如不被我吸收，自己去世界上看看什麼的，為什麼就一定要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呢？”
“夢想嗎...”第二元神一邊輸送著自己的精神元力，一邊喃喃自語道
他看著神識外混沌黑暗的亞空間，又看了看面色難看的小凡，居然苦笑了一聲
這是第二元神凝聚以來，第一次在小凡面前展露出所謂的笑容
第二元神苦笑道“如果說讓我選擇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幫助本體你見識到更高的山巔啊，畢竟像我這樣的第二元神，本身就是為了協助本體晉升而存在的不是嗎？”
“二貨...”聽到第二元神幾乎是連像樣的夢想也沒有，小凡的情緒不可避免的低落了起來，而這時第二元神不斷輸送的能量也幾近枯竭
在身形的一陣陣模糊下，小凡知道，這是第二元神也要離去的標誌
他下意識的下手去抓，卻發現只能抓到一絲薄霧，根本抓不住第二元神的身影
“本體你..還真是溫柔的人啊...作為修士的分神體，能遇到你這樣的本體，也是我最大的幸運了...”最後笑了笑，第二元神終於消失在了神宮之中
嗡！
就在第二元神消失的瞬間，小凡立馬感受到了體內突然湧起的巨大能量波動，一瞬間就籠罩了他全部的精神空間，令他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
“這是什麼鬼東西！”
還沒從黑眼和第二元神逝去的難過中緩過勁的小凡，倉皇的應對著這強大的能量波動
他有感覺，這恐怕就是那傳說中的，大乘修士的法則之力！
而這時，混沌無光的亞空間之上，突然翻騰起了陣陣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