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的氣溫比渝城還要低一些。
渝城下的是碎瓊亂玉。宜城下的則是鵝毛大雪,飛絮一樣的雪落在地上,未曾融化,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有些商鋪的屋簷下也結了冰稜子。
宴飲香已經不再出門了。
年貨包括給鹿幼幼男朋友準備好的見面禮,也都備好了。
然後就可以等著鹿幼幼回來,安心過年……
……
……
一大早,眼睛還沒睜開,林驚渝就被周陌梅喊起來吃早飯。
“起床起床,十點鐘了還不起。”
“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林驚渝迷迷湖湖,剛想著掙扎睜眼。
然後周陌梅勐地伸手一扯,把林驚渝的窗簾給拉開。瞬間,雪光映襯了進來,照得屋子明晃晃的。
“啊。”
好刺眼。
於是林驚渝下意識把眼閉緊,然後被子一扯,矇住自己的頭,身體蜷縮在被子裡面,把自己裹得越發緊了。
周陌梅在一旁掃地,掃一會地就罵他兩句。
林驚渝裝作沒聽見,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敢再睡了。因為他總感覺下一秒他媽的掃帚就要掃到他身上,然後把這個房間最大的垃圾給掃走。
但是這不妨礙他再掙扎一下。
林驚渝爭分奪秒地在五分鐘裡面睡了十分鐘,在周陌梅再次發飆前,林驚渝就裹著被子坐起來了。
打算等他媽出去之後再換衣服。
林驚渝看了一眼鬧鐘——
七點半。
瞬間林驚渝的臉垮了,此刻他滿臉寫著開心。
周陌梅口口聲聲喊著太陽嗮屁股了,原來這就是太陽曬屁股了。
十分鐘後,一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了餐桌旁邊。
今天早餐豆漿配油條。
“林驚渝。”
飯前周陌梅清了清嗓子,然後喊了一聲。
“嗯……”
林驚渝渾渾噩噩,沒睡醒。
周陌梅悄悄給旁邊的林越伯使了個眼色,開口試探了,“聽說你在學校認識一個小丫頭?”
“啊?”
林驚渝瞬間清醒了,頓時頭往左偏,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媽。
聽說?
你聽誰說的?
這裡又沒有能跟周陌梅八卦他大學生活的人,所以周陌梅聽誰說的?
林越伯也一臉狐疑地看向周陌梅。
什麼東西?
剛剛老婆給他使眼色他沒看見,但是他聽見老婆說話了。
什麼什麼小丫頭?
見林驚渝裝傻,周陌梅頓時怒了,然後拿快子去打林驚渝:“你別看我,你就說是不是吧!”
林驚渝在心裡憋了部分措辭,說了一半一半真話,“那我上了大學,認識幾個比我小的女同學不是很正常?咱們班又不是和尚廟。”
“幾個?”周陌梅挑眉,重點落在兒子說的幾個上。
看起來林驚渝的大學生活過得風聲水起。
林越伯默不作聲,悄悄放下了快子,準備隨時起身去拿棍子打人了。
“哪幾個?”周陌梅一副如實招來的表情。“報名字!”
林越伯轉頭,目光搜尋著。
啊這。
見周陌梅臉上的嚴肅表情不似作偽,於是他就真的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實在是想不起來後,就衝著周陌梅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知道。
他就是一個混子。
班上的女同學又不跟他一起走,他去哪認識?大學的同班同學。說是同班,但基本都是以寢室作為單位。上課了,就從寢室裡拿課本滾到教室。一下課,立馬又拿著課本滾回到寢室。
每天皆是如此。
上課了還有機會見幾面,等到了週末,那就是連面都見不到了。所以一個班的除了同寢的,剩下的壓根連話都不會說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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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種環境,他能認識其他人就有鬼了。當然駱文先肯定認識,那家夥是班長。
見周陌梅不信,林驚渝就很無辜地盯著周陌梅看,再次搖頭。
真不認識。
周陌梅鼓勵的眼神,跟哄小孩一樣的看向林驚渝:“加油,再好好想想。”
林驚渝依然搖頭。
這個東西就跟數學一樣的。不認識就是不認識,怎麼可能想得起來?
周陌梅:“……”
周陌梅溫柔地微笑一聲,接著溫柔開口:“想不起來是吧?”。
然後伸手去沒收林驚渝裝豆漿的碗,“要是想不起來,豆漿你就別喝了!”
“???”
不帶這樣的!
你知道油條沒有豆漿會有多難吃嗎?
——
鹿幼幼帶著小蝶去備年貨。
她不敢把小姑娘一個人放在家裡,就帶著她一起出來了。
小蝶是一個很懂事的丫頭,在超市鹿幼幼問她吃什麼喝什麼,她都是搖頭說不要。
“……”
其實鹿幼幼感覺這樣的孩子最難照顧。
你總不能跟她什麼都不買吧。
正當鹿幼幼頭疼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頭一道熟悉的帶有一點疑惑的聲音。
“鹿幼幼?”
“什麼?”
鹿幼幼下意識抬頭,然後就看見了面前那個打扮性感的女人。
虞方方。
小蝶是一個怕生的孩子,遇到生人,她就連忙牽著鹿幼幼的手躲到臨時監護人的旁邊站著。就只用一雙烏熘熘地眼睛盯著對方看。
甚至腦子裡還在想著——
‘小鹿老師應該不會跟對方聊很久吧?’
鹿幼幼看見對面是虞方方,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無語了。
虞方方穿的實在性感。
黑絲加長筒靴。
那雙腿鹿幼幼看著都想衝上去摸兩下。
但奈何性感和暖和一向不沾邊。鹿幼幼低頭看了看自己裹的羽絨服,然後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罷了。
她這輩子都性感不起來了。
她怕冷。
“真的是你?”虞方方聲音一驚,“我剛剛還怕認錯了人。”
然後虞方方又看鹿幼幼一眼,接著目光落在她旁邊站著的小蝶身上。
小女孩子看見有人在看她,又往鹿幼幼旁邊躲了躲。
虞方方看著小蝶脫口便出,“這是你和林驚渝的孩子?”
“……”
鹿幼幼的臉瞬間便黑了。
恨不得給虞方方捶一拳過去,這說的什麼話?
“朋友的孩子。”
“哦。”虞方方頓了一下,又問了,“我記得你好像不是渝城人,沒回去過年?”
鹿幼幼抿了抿唇,然後就不說話了。
主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默著站了一會,鹿幼幼還是覺得得說。
“別跟月月她講。我知道你們關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