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程遠的有意引導下，憨批與雷網之間的合作逐漸融洽。
見它們已經完全融入到狩獵魔物的快感之中，程遠直接撒手，深藏功與名。
這倒不是他想偷懶，而是他還記得露娜說的，它們之所以會被深海魔物圍攻, 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指使。
所以，如果不能儘快揪出幕後黑手的話，他就得一直這樣水來土掩，實在太沒效率。
“先讓我來測一測，這一次的對手又是有哪方面的殘疾。”
程遠認為，正常人一般不會喪心病狂做這種事。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幕後之人的目標不是艾莉莎的話，那就應該是自己。
那麼事情就很簡單了，在這樣的膠著狀態下，如果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那麼肯定會持續加大兵力；如果不是，那麼艾莉莎那邊應該會有大動靜。
換句話說，魔物首領在哪塊區域，目標物件基本就應該在對應的區域。
可現在已經打了這麼久了，魔物首領卻依舊連個影子都沒有……
程遠猜測，對方應該正在醞釀什麼大招，畢竟上一次是十隻，如果這一次不是來搞笑的，那麼就應該不止十隻。
再進一步推測，對方現在十有八九是在喂招，特意將一些不怎麼強大的魔物趕到這裡，企圖瞭解自己的出招路數。
“呵呵，是該誇你太過謹慎，還是太過愚蠢？”
程遠表示，如果他手上有這麼多兵的話，他絕對直接出擊了。
畢竟這些小體型的深海魔物直接放過來, 與配合著魔物首領放過來的效果可謂是天差地別。
只不過，雖然對方的各個資訊都十分不齊全，但有幾點還是可以確定。
第一點，李希特搞鬼的可能性再一次降低。
不然他得有多無聊，才會一面給自己找事，一面又派雷網帶魚獸來幫助。最重要的是，就算是為了獲取實驗資料，也沒道理對自己保密。
而第二點，仍舊是李希特搞鬼的可能性降低了。
雖然只是簡單地轉了一圈，但不難看出，這些被操控的魔物呈現出呆滯、痴傻等神情。
體現最明顯的，便是不管是被旋渦捲入，還是被憨批們撕咬，它們的本能反應都相當的慢，無法在第一時間進行掙脫。
由此可見，如果真像露娜所說，它們是被操控的，那麼操控的後遺症應該不小。
而如此粗糙的手法，可不像出自李希特之手。
而第三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這些魔物應該都是從深海來的，所以, 不管對方的目標是不是艾莉莎，只要自己能堅守住這裡，就可以強行讓對方把目標變更為自己。
“如果能找到對方的位置就好了。”
程遠認為，手上的情報還是太少。
哪怕現在，他這一方佔據優勢地位，但如果繼續這樣消耗下去，他們遲早要輸。
所以，他必須儘快將對方給找出來。
但問題是，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他又該怎麼主動出擊？
將手上握有的資源來回琢磨了一番後，程遠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壞笑。
“你不是想要搞明白我的套路嗎？那我就一次性讓你體驗個夠。”
程遠認為，按照自己之前的分析，對方的水平操控水平應該不咋滴（對比李希特），所以，他現在採取的行動也許並不需要像對待李希特那樣謹慎，時刻擔心一個出招不慎，就直接被反殺。
既然對方不願意主動露出破綻，那就只能他辛苦點，自己動。
初步擬定了幾套策略之後，程遠當即開始行動。
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應該就在這附近，就算不在，他剩餘的兵力也應該在。
所以程遠首先要做的，便是繼續擴大戰場。但由於不知道對方的具體位置，所以單一方向的擴張，容易出現烏龍。
而全方位的擴大戰場，說難挺難，說簡單也挺簡單。
雖然他事先佈置的特質旋渦數量有限，但很多時候，虛實結合，才容易表現出王炸的效果。
想到這，程遠立刻吩咐雷網們繼續向外製造旋渦。但因為沒了天沫的加持，這些旋渦並不能產生顯著的傷害。
看著越來越多的魔物逐漸習慣了旋渦，並從中逃了出來，雷網代表不由焦急道：“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困不住它們了！”
“別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程遠表示，他就是在特意引誘對方出招。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似乎是個慫貨，所以不露出點破綻，怎麼能讓對方屁顛屁顛跑過來呢？
而正如程遠所料，對方在發現有不少魔物開始穿越旋渦群，立刻採取了下一步的行動。
只不過，他派遣過來的仍舊以小體型魔物為主。
見狀，憨批們首先不滿道：“怎麼都是這種小羅羅？給我們塞牙縫都不夠！我們要吃好吃的！”
“愛吃不吃，給我把它們給圍困好，一會要是漏出一隻，我就讓你們這東西吃到肚皮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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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程遠便進入程式碼武裝狀態，開始操控海底的這些旋渦。
見在程遠的操控下，幾個旋渦迅速聚攏到一起，並不斷快速壯大，憨批與雷網都吃驚不已。
“我們沒怎麼見過這麼大的旋渦，所以驚訝點也不奇怪，但你們天天搞這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憨批們表示雷網們不行，表情過於浮誇，不夠真實。
“你們懂什麼！我們操控旋渦，是利用巧勁不斷產生水流變化。我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只需要揮揮手，就能形成如此大規模旋渦！”
雷網們則認為憨批們才不行，身為門外漢看不懂裡頭的真正門道也就算了，還只會瞎逼逼。
但不管它們內心有多震撼，當事人卻依舊沉浸在他的程式碼世界中，將自己理解為程式碼，將自己編寫成程式，將自己的指令融入進這些旋渦之中。
成為程式碼也許會令人感到驚慌，但這種身臨其境地程序運行感對於技術阿宅來說，卻是語無倫次的絕·妙·茲·味。
而沉浸於武裝程式碼狀態下的程遠自然也不會知道，此刻，憨批們和雷網們看他的眼神終於帶上了崇拜。
試問，如何要讓一頭野獸誠服？
以武力嗎？
但戰鬥過後仍有戰鬥，只要心不死身不亡，戰鬥便不止，又何來勝敗之言？唯有自然，它理所當然地存在，又理所當然地令人敬畏。
如果說，憨批們上一次被虐，只是覺得程遠厲害的話，那麼這一次，在雷網們的科普下，它們終於意識到，程遠的這一手到底有多神乎其神。
“這太不可思議了，旋渦的轉速已經高達70km/h了！我們平日裡的極限就只有60km/ h！”
“怎麼才高10啊！”
“你們懂什麼？如果真這麼簡單，我們怎麼可能一直維持在60km/h！”
“切，那是你們自己沒用。”
“好吧，那我換句說法，我們所製造的旋渦最高速度能達到1440000m/d（天)，而程遠所製造的旋渦轉速比我們還要快上240000m/d。”
“啊！居然有這麼多個零！數字還這麼複雜！大老這也太厲害了吧！”
…………
而在雷網們不斷給憨批們展示大數字之時，程遠已經開始下一步。只見在他的操控下，他身前的旋渦開始不斷向上攀升。
見狀，雷網們與憨批們不由一愣。
“怎麼回事，大老平時不都不讓我們去騷擾上面的人類，怎麼自己卻送了那麼多魔物上去？”
“呵，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不也經常互相殘殺嘛，他們人類又能比我們高尚到哪裡去？”
“你怎麼能拿那些人類和大老比？正常人誰會給我們餵食？還給我們棲身之地，不給其它海域的欺負！”
“要真這麼說，我們的大老也經常給我們喂好吃的！”
“切，說的好聽，你們大老最後還不是把你們打發給我們大老了？”
“哼，真要這麼說的話，你們大老不也經常威脅你們嗎？不過也對，誰讓你們這麼沒用！”
“哈！？？想打架？”
“呵，既然要打，你們倒是過來啊！”
“……”
“呵呵。”
“大老，這些雷網想誘惑我們打架，其心可誅，你快踹了它們！”
“……”
…………
而在憨批與雷網打作一團之時，程遠的旋渦已經衝出了海面。
程遠雖然隱沒在海面之下，但透過程式碼視角，還是能輕易找到尹特學員所對應的程式碼群。
見這些程式碼群的大部分正不斷發出混亂的訊號，程遠知道他們已經看到了自己準備的這份大禮。
下一刻，程遠左手一個用力，握成拳頭，繼續操控著旋渦向著據點的中心衝去。
原本正在放鬆調整的眾人，先是聽到一陣異響，但還不等他們找出異響的源頭，便被從海中竄出的旋渦給嚇了一跳。
但這顯然還不止，大概是因為夜色太暗，使得這旋渦看上去十分混濁，從裡面傳出的嘶吼聲，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隨著一陣啪啪啪啪啪啪的撞擊聲，直接將眾人的恐懼感拉到MAX，全部都佇立在原地，不是四下張望，便是緊張地盯著旋渦，一動都不敢動。
直到有人感到有什麼東西撞在自己身上，並拿起一看後，才發出了劃破雲霄的尖叫聲。
“啊！魔！魔物！是那些魔物又來了！”
至此，藉著皎潔的月光，眾人才看出了發出啪啪啪聲音的原兇——魔物！
這些魔物體型並不大，嘴角似有奇怪的白色粉末，整個身子時不時地發出一陣抽搐，在月光的照射下看上去有些悽慘，但也更為詭異。
空氣就這麼沉默了幾秒，唯有眾人的吞嚥口水聲，以及魔物那進氣少出氣多的嘶吼，相輔而又相成。
下一刻，學員們再顧不得其它，轉身便尖叫著逃跑，瞬間將恐慌傳遍整個據點。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在驚慌失措。
就比如手中長刀正起起落落的艾莉莎。
在再一次將長刀放下後，艾莉莎一貫處事不驚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疑惑、鬱悶、不滿等複雜情緒。
“為什麼？”
艾莉莎是真的不理解，為什麼眼前這個明顯需要解決的旋渦，會是由天沫製成的？
程遠到底在搞什麼鬼？
而顯然，能認出天沫的不只有艾莉莎。
正和眾評審員一起躲在眾人身後的阮阮，看準時機，趁他人不注意之時，假裝一個不慎，踉蹌而出，直接被旋渦帶起的風暴給捲起。
見狀，馬哈特正想伸手將阮阮給拉回來，便看到艾莉莎已經身手敏捷地縱身躍到阮阮的身邊，並將她穩穩抓住。
但就在馬哈特松了一口氣之時，令人費解的一幕發生了。
強大的艾莉莎，不僅沒將阮阮給救出，反而把自己也給賠進去了。
可以說，這一幕給在場的眾人都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不少正四處亂跑的人，見狀紛紛停下了腳步，沒有艾莉莎的指揮，他們根本不知道下一步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先被突如其來這一出給整懵頭，再是被艾莉莎的出事給整的大腦一片空白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旋渦雖然看著恐怖，但自始至終，除了撒下幾百只小體型的魔物外，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
而與眾人的絕望不同，進入到旋渦中的艾莉莎與阮阮兩人的心情可謂是五彩繽紛。
看著不少魔物被旋渦轉得兩眼昏花，口吐白沫，而唯有自己和艾莉莎兩人卻毫不受旋渦的影響，阮阮忍不住興奮道：“程遠，小遠遠，你快出來！你阮阮姐來翻你牌子啦！你還不趕緊出來，給爺好生伺候著！”
雖然內心激動，但擔心自己的吼聲被有心人士給聽見，所以阮阮也沒敢說的太大聲。
只不過讓阮阮失望的是，想象中的黑馬王子從水中走來，被水濺·溼後那若隱若現的緊繃線條圖並沒有出現。
見久久得不到程遠的回應，艾莉莎又來來回回感知了好幾遍。
好一會，她才皺眉道：“阮阮，他似乎不在這裡。”
“我不信！說不定他用了隱身呢？他想給我們驚喜呢？”
阮阮認為，程遠不會做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
“也許吧。”
雖然已經確定程遠不在這裡，但艾莉莎罕見地沒有用事實來論證自己的正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