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神立身於界海之中，遙遙看著那一點。
九天書的封禁太過徹底，近在眼前都無法窺探。
“輪迴……”柳神對於輪迴也並非一無所知，仙古時，六道輪迴仙王為了演化輪迴可謂是大費周章，將自己都差點煉廢了，六道輪迴盤也是崩開。
柳神袖袍一揮，無數道秩序神鏈將這一片界海都是籠罩，強勢展現自身威勢，驚退了一切窺視者，為姜望道護法。
而那位於絕對封禁中的姜望道此時已經陷入了最深層次的悟道境之中。
六道輪迴仙王的道果和他相合，讓他的六道輪迴道韻瘋漲，壽書在演化，在激盪著滾滾太初之光，其上的所有道紋都是顯化烙印天地之間。
“天人、修羅、畜生、人間……”姜望道連點六指，六道鼎立，在這一刻，那原本已經融入姜望道道韻之中的六道輪迴盤重新出現，將這六道承載，只是不同了。
這一六道輪迴做了無形之質，成為了道的化身，是法則的載體，將其放入任何一界都能夠在世界本源中構架起一方真正的六道輪迴，讓無盡生靈輪迴其中，證得另類永生。
這是萬物的終末，也是萬物的起源。
是壽書的真意。
“起源、終結，永恆自在、不死不滅……”六道輪迴果然是最大的契機，在演化出六道輪迴的那一刻，姜望道對於壽書的感悟呈爆發式增長。
只是這一切都還未結束，六道輪迴還差著許多。
“出！”姜望道以自身手掌做開天巨斧，斬在混沌之中。
轟！
壽書光芒大放！
天地開闢，清濁兩分，陰陽輪轉，化出五行之靈。
重重光影閃動，一條黃黑色的大河轟然而來，一道雲橋飛架，跨越長河，通往浩瀚迷霧。
嗡，又是一陣輕吟，那迷霧之中出現一座殿堂，殿堂之中影影綽綽，玄奧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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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輪迴落到這一方世界之中完美適配。
“六道輪迴，地府界成！”姜望道撫掌而笑，無數道流光化作真靈，無中生有，落到了地府界各處節點，撐起了這一方界域。
六道輪迴和這一方界域相合才是真正無暇的輪迴。
“各位道友，該往生了。”
姜望道將死棺世界中的幾位放了出來，水晶頭骨、金色手掌、染血眼珠，還有來自生命禁區的禁區之主和他的兩個真仙童子。
這些人都是姜望道研究輪迴的道友和“試驗品”，畢竟他沒有真正死過一次，對於生死之變掌控依舊有些薄弱。
“多謝道友成全！”禁區之主顯化自身，白衣飄飄，仙氣十足，他的這一縷殘念甚是強大，被姜望道以唸書和死書修復，足以經歷一場新生的輪迴了。
“多謝道友！”其餘者都是從那所寄存的形體中脫離而出化作最基本的念，落到地府界中。
見過了三生石，跨過了奈何橋，來到了閻羅殿。
“往生，輪迴！”姜望道的一道靈身坐鎮中樞，接引壽書太初之光，落到了幾位遠古仙王身上。
下一瞬他們便是站在了六道輪迴旁，再進一步便是完滿。
“這就是六道輪迴？”禁區之主看了看那輪轉的六道，驚撼著，然後邁步進入其中，其餘者也都投身其中。
一種至高之道落到了界海的這一片區域，讓柳神警覺，只是這一劫並未降下，被九天書隔絕了。
這一幕發生過很多次，九天書自身便帶著一種超脫氣息，並不在萬道之中，和至高等同。
姜望道看都不看這至高大道一眼，全力護持這些仙王轉世輪迴，這可是仙王，不是其他！
為了保持這些仙王的道念不滅，魂魄新生，需要對六道輪迴完美至高的掌控。
“我是要你們參戰的，自然不能將你們的一身道果全化去了。”姜望道撫摸著壽書，壽書白玉書面上有著一道輪迴之像在演化，那是它本質的一種體現。
“不過完全留下道果也不太現實，就做些取捨吧。”姜望道運轉死書妙法，將其中奧妙抽絲剝繭般融入那幾團道念之中。
終，這些光芒從那六道輪迴之中脫離而出，沒有經歷轉生輪迴的最後一步。
仍由這些光團在六道輪迴中漂浮著，姜望道將地府界收入死棺之中。
而他自身則是解除了和外界的阻隔，讓自己的氣息和這片天地交匯。
嗡！
萬道齊鳴，有金蓮紮根虛空，朵朵神聖而嬌豔，有著無盡道韻蕩開，這一刻似有時間長河浮現，勾連著一個又一個時空，而這些時空之中都有誦經聲響起，震撼著無盡界海。
太初之光更為強盛了，從姜望道身體最深處綻放，是混沌開闢的第一縷光，神聖而超脫。
“壽書大成了。”姜望道身後閃過一道六道輪迴虛影，融入身體之中。
卡！
一種恐怖的傷勢出現在姜望道身上，從肩膀開始，到小腹終，幾乎是姜望道斬開了，像是被仙帝持劍砍在了身上，那一道傷口帶著真正不滅且至高的氣息。
這便是他來到亂古時代的代價，其中帶著那不知命仙帝的一劍，還有穿越兩個時代揹負的天大因果。
能夠在這個境界承受這一劍沒有死已經是一種奇蹟了。
“當真棘手！”完美的六道輪迴落到傷口上，長生永恆、不死不滅的道韻盪漾開來，讓那道如黑洞般吞噬著姜望道生命的傷痕在好轉。
“有戲！”姜望道眼睛一亮。
永恆唯一、不死不滅，這種特性和仙王元神不滅特性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壽書更為擅長，專注此道。
姜望道以六道輪迴療傷，一切都在好轉。
只是某一瞬，姜望道身上忽然炸開一道傷痕，元神差點都要被噼開。
“最多三分之一……”姜望道一嘆，這仙帝級的傷勢太過恐怖了，就連堪稱不死不滅的壽書都無法完全填滿那無底黑洞。
“怪不得就連仙帝也對時間長河忌諱莫深。”姜望道搖頭，將傷痕隱藏起來，重新將死棺收入體內。
嗡！
姜望道身體一震，九天書也是穩住自身，倒也徹底地穩住了他的形體，不至於崩潰了。
也就是說他不用再日常躺棺材了。
“好事！”姜望道伸了個懶腰。
“你……”柳神降臨在姜望道身邊，以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大道再進一步，可惜的是敵人太強。”姜望道搖頭感嘆。
柳神默然點頭，剛剛她也是看見了那一道差點便是可以將姜望道斬斷的劍痕，那種至高的氣息讓她震撼難言。
“這一世真的有帝嗎？”最終柳神問了一句。
“那裡有。”姜望道目光幽深地看向界海最深處。
柳神輕輕點頭。
“我要去磨礪自身。”柳神看向界海深處，忽然說道，她有著明確的道路，只需要走下去就好了。
“剛好我也要去！”姜望道忽然將藏在死棺中一件寶物拿了出來，“你想磨礪，我卻要仙王道果和仙王屍體。”
“原始之門？”柳神微微凝神。
“我也不是去送死，”姜望道解釋了一句，原始之門直達那界海盡頭，但走上那條路的結局都不太好。
“但有人會來的。”姜望道笑了。
……
九天十地一處平凡的院子中，一個麻衣老人看著眼前的少年，慎重至極。
“我須得警告你，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老人白髮飄飄，帶著一種無上威嚴，這是身處高位者無盡歲月來養成的。
“你的師父似乎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道路，那是通天大道。”
“不，我的道路從來都在於我自己。”一身白衣的石昊微微搖頭，他從三千州來到了這裡，看盡長生家族，也無一人可以入眼。
“而且，這是他對我的唯一要求。”
麻衣老人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種恍然，然後驚歎，“真想見一見這樣的人物啊，太過非凡了。”
“好！那我便助你以身為種！”麻衣老人眼前閃過一道精光，“你是我見過的最強天驕，這個紀元也只有你才有希望成功！”
“謝大長老！”石昊也是臉色凝重地點頭，這關乎道路的選擇，必須慎之又慎。
大長老袖袍一揮，幾口藥池落在地上。
石昊沉默著跳入其中，經歷著難以想象的折磨與蛻變。
大長老眼中閃爍著夢幻般的光彩，他也在激動，是看見了希望存在，縱使天地劇變，時代崩潰，那只要今天成功，那天地也依舊有一線生機！
石昊的身體和元神堪稱完美，鍛鍊著自身的是更多的是鍛造著自己一直忽視的一個寶物。
那是他戲稱為道尊牌奶罐的異寶，每一日都會從那無盡混沌萃取出精粹，吸納萬道碎片，弄出獸奶來。
他童年時將其視作最寶貝，少年時將其視作童年黑歷史，但他現在已經將其看透，視作自己的希望。
這將是他以自身貫通天地的關鍵。
“這樣的寶物……”大長老驚撼道，為這玉罐而震驚，萃混沌與萬道之精粹，這是何等造化神通？
“只是為什麼會有一種奶香味？”大長老有些迷惑，但很快便是瞭然，“萬道碎片和混沌精粹何等難得？奶水亦是人體之精粹，或許是天定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