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注意到李北風略微惋惜的眼神，李素衣清冷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隨即走出房門，走進院子。
夜色如墨。
院中有涼風吹拂。
小院坐落在李家村後山腳下，位置算不上優渥，但夜晚的空氣卻很好。
絲絲涼風吹拂臉上，吹散了一整天的燥熱。
一襲素衣長裙的李素衣出現在院中，剛沐浴出的長髮依舊沾著些許水珠，在夜色微風中飄舞。
她瞥了一眼坐在門口的李北風，神色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謝謝！”
“啊？”
李素衣出聲，將還在痴呆狀態中的李北風喊醒了過來。
李北風有些戀戀不捨的將目光從對方身上收回：“你剛剛說什麼？”
李素衣沒有再開口，將目光轉移到遠處。
遠處，除了天空點點星輝之外，再無多少光亮。
小山村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年代，照明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普通老百姓根本用不起煤油燈，尋常百姓家也沒有照明的條件。
一旦夜晚降臨，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早早的上床睡覺了。
有老婆的生孩子玩，沒有老婆的，便只能勤練祖傳手藝。
正因如此，古代人家孩子生的多也不是沒有原因。
畢竟天黑之後，也沒有別的什麼娛樂活動了。
而此刻的李家村，便早已萬籟俱寂。除去點點星火之外，整個村莊都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
李北風和李素衣兩人坐在院子裡乘涼，顯得有些獨樹一幟。
李北風目光偷偷又瞄了幾眼李素衣……每個人都會有對美好事物嚮往追求的想法，他也不例外。
既然好看，為什麼不能多看幾眼？
所以，李北風偷看的很理直氣壯。
似乎注意到了李北風有些肆無忌憚的眼神，李素衣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冷。
沒說話。
但是眼神中有警告的成分。
李北風這才又收回了視線……見好就收，再看估計就翻臉了。
“我今天去平安縣，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蘇小姐。我跟你說啊，那位蘇小姐不但脾氣不太好，她的病也很奇怪……”
想讓李素衣主動開口，恐怕是不可能的。
以李北風對她的瞭解，若是沒什麼事，她可以好幾天不說話。
但李北風不行。
於是，他便開口說起了今日在縣城內發生的事情。
從得罪那位蘇小姐，再講到如何見到那位蘇小姐。
李素衣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開口。
目光偶爾落在李北風身上，美眸平靜，不知道想著什麼。
“咦，你可有聽說過寒霜之毒？”
當提起那個蘇小姐所中的毒時，李北風想起來，眼前這位女俠來歷不俗。
她見多識廣，有可能聽說過此毒。
“寒霜之毒？”
李素衣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之後，她微微點了點頭：“這寒霜之毒，乃是當世奇毒。極少能見著，幾乎已經失傳，我也不過是略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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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李素衣看了一眼李北風：“你是說，那位蘇小姐身中的是寒霜之毒？”
“沒錯，而且看樣子，這寒霜毒恐怕中了好多年了！”
李北風點點頭。
連雙腿都癱瘓了，顯然中毒頗深。
李素衣似乎想到什麼，欲言又止。
隨即，她瞥了李北風一眼，像是不經意般開口：“寒霜之毒，乃是出自江湖。”
“嗯？”
“寒霜之毒原本出自於江湖藥王谷，百年前便失傳了。此毒不簡單，此毒狠，下毒之人也定然醫術不俗。你說的那位蘇小姐，恐怕不太簡單……”
李素衣平靜道。
李北風愣了一下。
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這寒霜之毒，乃是江湖中的奇毒。
那位蘇小姐，莫非是跟江湖有染不成？
下毒之人乃是江湖中人士？
蘇家得罪了江湖的人？
李北風早知道蘇家不簡單，但蘇家與江湖中還有恩怨，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李素衣此刻又瞥了李北風一眼，淡淡道：“江湖險惡……如無必要，最好不要與他們有牽扯。”
李北風有些意外的看向李素衣，她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江湖……是什麼地方？”
李北風忍不住詢問出聲：“當真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李素衣細細品味著李北風的這句話。
隨即，她點點頭：“你說得對。”
“有人的地方，的確就有江湖。”
此刻，李素衣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冷意。
很快消失不見。
李北風再想問什麼時，李素衣似乎已經有些興致不高了。
“早點休息吧。”
李北風起身，正打算回房時，突然似乎想到什麼，回頭看向李素衣：“對了，你今天喝藥了嗎？”
李素衣原本平靜的臉上，這一刻多了一絲不自然。
她微微扭過頭。
“喝了。”
“真的？”
李北風滿臉狐疑。
她這反應，不對勁……
李北風湊上前去：“真的喝了？”
李素衣轉過身子，不看李北風。
也不回答。
李北風懂了！
果然沒喝！
這女人……
還真的是一點不聽話。
該打屁股。
心中如此想著，此刻，李素衣正背對著李北風。從他的視線中，能看到李素衣絕美的後背，以及順著視線往下的某處高聳位置……
拍一巴掌手感應該挺好的吧？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的大膽想法讓李北風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膽子這麼肥了？
敢這麼作死了？
趕緊搖搖頭，李北風開口：“早點休息，明天早上起來喝藥！”
努力正經的說完之後，李北風快速回房。
李素衣依舊站在院子裡。
直到李北風回房之後，她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夜色中。
微風吹拂，掀起了她臉頰的秀髮。
秀髮下，露出一張精緻無暇的臉蛋。
此刻，這張略微蒼白的臉色下，臉頰上似乎隱隱約約有一抹紅。
許久之後，漸漸消散。
李素衣抬頭望向夜空中。
明月當空。
那雙漆黑深色的美眸中，一瞬間有那麼一刻的迷茫。
不過很快，她收回了視線。
目光看了一眼旁邊，李北風所在的房間。
燈光暗了下去。
黑暗中，李素衣的耳力極好，她依舊能聽見一牆之隔後，李北風的呼吸聲。
有些急促。
有些緊張！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李素衣的美眸中，此刻似乎多了幾分愉悅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