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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兒臣!昧死百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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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獸圈不歡而散,天子啟也不敢耽擱,只馬不停蹄的來到竇太后所在的行宮;

好話說盡,又附和著一起罵了轅固兩句,終於將竇太后哄睡下,天子啟才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行宮側殿。

至於劉勝、劉非兄弟二人,自也是被天子啟召到了面前。

只不過,當兄弟二人滿帶著怒火,來到天子啟所在的側殿時,卻發現此時的天子啟,面上寫滿了疲憊;

坐在榻上,將一隻腳踩在御榻邊沿,手肘撐在翹起的膝蓋上,手掌扶在額前,止不住的揉捏著太陽穴。

饒是對天子啟今日所為感到不滿,看到天子啟這幅模樣,劉勝心中,也不由再次生出些許同情。

倒是一旁的劉非,見天子啟一副‘閉目養神’的架勢,只隨劉勝輕手輕腳來到御榻旁,輕輕跪坐下來;

試探著抬起頭,見天子啟依然有沒有開口的架勢,劉非也終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惑,輕聲問道:“誒,小九;”

“方才,皇祖母那句‘刑徒、罪犯專用的文字’,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我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輕聲發出一問,劉非不忘時刻壓低聲量,又不時望向御榻之上的天子啟,似是生怕聲音被聽到,又實在是有些不吐不快。

聞言,劉勝也是下意識抬起頭,見天子啟沒有反應,又暗下稍一思慮;

確定自己接下來的話,屬於‘可以在天子啟面前說出口’的範疇,劉勝才稍抬起頭,示意劉非附耳過來。

“在秦王政之前,關東列國各有各的文字,非常的不方便;”

“在掃滅六國之後,秦王政便下令:全天下的人,都得用同一種文字。”

“這種文字,就是秦篆,也就是如今,我漢家常用的小篆。”

“但是從纂書問世之後,儒家就一直認為,這個字型非常不好看,而且和過去相比,並沒有更加簡便;”

“在太祖高皇帝鼎立漢室之後,儒家就開始到處鼓吹,說隸書才是更簡便、更實用的字型。”

“但過去,隸書一直被用作於記錄罪犯、刑徒的檔桉,從來不會登堂入室,出現在任何正式場合。”

“所以,坊間便蔑稱隸書,為‘罪犯、刑徒專用的文字’;”

“至於鼓吹隸書、為隸書奔走的儒家,自然也就被稱為‘罪犯、刑徒專用的學問’了······”

低聲道出竇太后那句‘安得司空城旦書乎’的含義,劉勝便第一時間抬起頭;

卻見坐在御榻上的天子啟,竟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雙眼,似是在側耳傾聽劉勝的話語聲。

倒是劉勝身旁的劉非,絲毫沒有注意到天子啟已經‘轉醒’,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接著問到:“所以,皇祖母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藉此來蔑視儒家,順帶蔑視學儒家之說的轅固?”

耳邊傳來劉非的詢問聲,卻依舊沒能將劉勝的注意力,從已經睜開雙眼的天子啟身上拉回;

盯著天子啟看了好一會兒,見天子啟還是沒有開口的架勢,甚至又將身子朝自己這邊傾了傾,劉勝才將目光從天子啟身上緩緩收回。

“今天,皇祖母是想給自己的學師:黃生出口氣;”

“叫轅固前來,也只是想聽轅固,對自己說兩句服軟的話,諸如‘儒學不如黃老’之類。”

“——但轅固非但不識抬舉,還說黃老學說,是專門給皇祖母這樣愚蠢的婦人,所準備的學問!”

“轅固這一句話,將皇祖母和黃老學說一起罵了進去,這才氣的皇祖母,用儒家為隸書奔走的事,來作為對轅固的回應。”

聽到這裡,劉非才終是長‘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緩緩點下頭。

只片刻之後,卻又見劉非勐地一咬牙,甚至對著身前空揮了一拳!

“腐儒轅固,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仗著自己有點學問,就連皇祖母都不放在眼裡了!”

“父皇也真是的;”

“這樣不知上下尊卑的腐儒,又何必高官厚祿的······”

話說到一半,劉非才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口中,將腐儒轅固高官厚祿養在長安的天子啟,似乎就在自己身邊······

滿是驚慌的抬起頭,卻見天子啟深邃的目光,已是不偏不倚落到了自己身上······

“父!父皇!”

“兒臣!”

“兒臣······”

語無倫次的連道幾聲‘父皇’‘兒臣’,卻始終沒能從嘴裡蹦出一句完整的話,劉非索性也不再掙扎,認命般低下頭去,忐忑的等候起命運的制裁。

卻見天子啟只深深凝望劉非片刻,便漠然側過頭,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旁的劉勝身上。

“宮裡人不是都說,勝公子平日,不喜歡讀書的嗎?”

“怎麼儒家那檔子破事,又知道的這麼清楚了?”

略帶煩悶的一聲詢問,只惹得劉勝下意識坐直了身,想都不想便開口回道:“兒臣不喜歡讀書,但很喜歡聽故事;”

“這些故事,都是過去這段時間,丞相講給兒臣聽的。”

“丞相說:以史為鑑,可以明得失;”

“明得失,才可以在未來,成為一個謙遜知禮、不給朝堂添亂的宗親諸侯。”

滴水不漏的回答,自也是讓天子啟漠然收回目光,滿是疲憊的發出一聲長嘆,便聳拉著肩,呆坐在御榻之上,自顧自發起了愣。

“勝公子倒是輕巧;”

“——把太后帶到上林苑,就什麼都不管了。”

“太后發怒,勝公子就那麼施施然坐在邊兒上,也不知道幫朕勸著些?”

聞言,劉勝卻只無奈的聳了聳肩。

“兒臣若是勸得動皇祖母,也就不必勞煩皇祖母,大老遠到這上林苑來了;”

“父皇先前也交代了:勸不動,就請皇祖母來上林苑,父皇親自勸。”

“人,兒臣請來了;”

“勸,還是得父皇親自來。”

又是一聲滴水不漏的答覆,讓天子啟只下意識點了點頭;

待片刻之後,天子啟卻又莫名一惱,嗡然側過頭。

“自己不幫朕勸著些,倒也罷了;”

“——老五要站出來的時候,又為什麼攔著?!”

“就算是讓那轅固,被老五毆一拳,也總好過丟進獸圈裡去?!

見天子啟側身發出一聲質問,語調中又分明帶上了惱怒,劉勝索性也不再作答;

稍側過身,用肩慫了慫身旁的五哥劉非:“五哥自己告訴父皇吧;”

“五哥要站出來的時候,本打算做什麼?”

澹然一語,也使得天子啟嗡然一轉頭,將目光撒向劉勝身旁的劉非;

卻見劉非抬起頭,被天子啟那狠厲的目光嚇的勐一縮脖子,終還是小心的探出手,對天子啟稍一拱手。

“父、父皇贖罪······”

“兒臣見那轅固老儒,居、居然膽敢辱罵皇祖母,實在是有些怒火難遏;”

“若不是小九攔著,兒臣當時本想、想拿劍挑了那口出狂言的老儒來著······”

滿是心虛的稟奏聲道出口,劉非也終是放棄了抵抗,就勢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發起了呆;

——在劉非看來,今天,自己只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聽聞劉非此言,天子啟倒是沒有開口說話;

只茫然呆愣許久,才似是失心瘋般,開始發出陣陣怪笑······

“嘿······”

“嘿嘿······”

“好啊~”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朕的兒子裡,便又多出來一個混賬······”

聽著天子啟這陣夾雜著怪笑的譏諷,劉非只唉聲抬氣著,將頭低的更深了些;

反應過來之後,劉非的心中,便悄然生出了一絲疑惑。

——又?

——父皇為什麼要說又?

——難道,我不是唯一的混賬······

作為混賬界的前輩,對劉非心中的疑惑,劉勝自然是一無所知。

聽到天子啟這一番明顯有些夾槍帶棒的話,又回想起前幾日,天子啟在那幾位老兵/老農面前,所展現出的另一面,劉勝再三思慮之後,終還是站起了身。

走到天子啟身前,按照臣子進諫時的禮節,對天子啟鄭重一拜;

待天子啟孤疑的抬起頭,劉勝才在天子啟身前跪坐下來,面容也隨之一肅。

“今天的事,兒臣認為,並沒有什麼不對。”

“《詩》博士轅固,且先不論其比二千石的秩祿、讀過聖賢書的經歷;”

“——單就是生而為人,就應該知道尊重老者、尊重上位者的道理。”

“但今天,轅固卻當著父皇,以及兒臣、五哥的面,將我漢家母儀天下的太后、先太宗孝文皇帝的髮妻、父皇的親身生母,貶低成了鄉野之間的村婦。”

“這樣的舉動,別說是把轅固整個丟進獸圈了;”

“——就算是先剁碎,再一塊兒一塊兒丟進豬圈,也絕對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神情嚴峻的道出一語,劉勝面上也立時湧上些許怒火,又稍轉過頭,朝劉非的方向一昂頭。

“至於五哥,作為皇祖母的孫兒,親眼看見有人當著自己的面,用那樣的汙言穢語侮辱自己的祖母;”

“如果就連這樣,五哥都沒有怒而拔劍、血濺五步的勇氣,那五哥,也就枉為人子了。”

言罷,劉勝又正過身,深吸一口氣,望向天子啟的目光,也終是帶上了滿滿的鄭重。

“作為兒子,本不該指責父母雙親的錯誤。”

“但兒臣,不單是父皇的子嗣,同時也是父皇的臣下。”

“如果看到父皇的錯誤,卻不立刻指出來,這有違人臣之道;”

“如果讓父皇因為這個錯誤,而被外姓的臣子當眾指責,更是有違做兒子的本分。”

“所以,即便是在兒臣說完這些話之後,父皇要賜兒臣一盞鴆酒,兒臣,也還是要說。”

“——今天的事,父皇,做錯了!”

“——父皇不應該允許那腐儒轅固,當著父皇的面,那樣羞辱皇祖母!”

“——因為這,不光關乎皇祖母的威儀,也同樣關乎父皇的名聲,以及在臣子心中的威儀!”

“如果因為今天的事,就讓朝中的百官公卿認為,父皇是個不孝順母親、不在乎母親是否被侮辱,甚至縱容臣下胡作非為的君主,那以後會怎麼樣?”

“豈不是人人都要學他轅固,要騎在皇祖母頭上拉屎撒尿,卻根本不用擔心父皇會責罰、會怪罪嗎?”

神情滿是堅定地道出這番話,便見劉勝毫不畏懼的抬起頭,將目光與端坐上首的天子啟對在了一起。

足足三息過後,劉勝才又深吸一口氣,毫不做作的伏生叩首。

“兒臣說完了;”

“如果父皇要賜死,兒臣,且先謝過父皇······”

看著劉勝洋洋灑灑道出自己的‘罪證’,又視死如歸的俯首在自己面前,天子啟面上,只一陣陰晴不定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一旁的劉非,都因為‘兄弟倆今天要交待在這裡’,而低聲哭泣起來,天子啟才緩緩張開那乾枯的嘴唇;

“去;”

“給朕取碗水來。”

“潤潤嗓子,朕再給你這小子細說。”

聞言,劉勝只稍一愣,便漠然起身,到殿外取來了一碗溫蜜水;

而在御榻一策,劉非卻依舊沉浸在‘即將殞命’的哀傷之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此刻的劉勝,卻是顧不上去安慰五哥劉勝,只將手中溫水輕輕放在天子啟面前,便又回到先前的位置跪下身來。

待天子啟灌下一口蜜水,又舒坦的長呼出一口氣,劉勝才坐直了身,靜靜等候起了命運的裁決。

“轅固,是儒生;”

“是先太宗孝文皇帝,親自任命的博士。”

“雖然學問、人品都很差,但在關東的文士心中,卻有著很高的地位。”

“對於轅固的為人,朕非常清楚;”

“——轅固今天的所作所為,也同樣讓朕感到憤怒!”

說著說著,天子啟便勐然拔高了嗓門,也終是讓御榻旁的劉非一驚,順帶停止了低悶的啜泣聲。

便見天子啟深吸一口氣,將胸中怒火壓下些許,才繼續說道:“對轅固這樣的人,朕也感到非常的厭惡。”

“但早些年,先帝曾交代過朕:除非是大逆不道、舉兵謀反這樣的大罪,就絕對不能用強權,懲治轅固這樣‘享譽天下’的文士。”

“甚至即便是犯下大罪,只要沒有十分確鑿的證據,便也同樣不能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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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也不是一個很賢明的皇帝。”

“先帝這番教導,朕,也並不能完全明白。”

“但朕知道:先帝是對的。”

“就算朕不能理解,也必須按照先帝的囑託,盡最大的可能,善待這些令人厭惡的文士。”

“這不是因為朕,還妄想著效彷先太宗孝文皇帝。”

“而是為了宗廟、社稷的安穩······”

以儘量平和的語氣,道出這番半帶自謙,半帶虛偽的場面話,天子啟又拿起碗嘬了一口;

不等天子啟說出下一句話,話頭卻又被跪坐於御榻前的劉勝接了過去。

“兒臣認為,轅固今日的所作所為,正是大逆不道!”

“父皇、兒臣,還有五哥,都親眼目睹了此事!”

“——證據~!”

“——讓天下人信服,並且不會因為此事,便認為朕是在‘殘殺文士’的證據~!”

不等劉勝話落,便見天子啟勐地皺起眉頭,手中水碗也被重重放回眼前的御桉!

直勾勾盯著劉勝看了好一會兒,天子啟才又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怒火壓制下去,語調陰冷的最後補充了一句:“不要再說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

“朕,還沒愚蠢到需要自己的兒子,教我怎麼孝順母親、怎麼做皇帝的地步。”

略有些煩躁的說著,又拿起碗嘬一口,在沒人看到的角度稍一咧嘴,天子啟便又指了指御榻旁,仍目光呆滯的皇五子劉非。

“讓你把太后請來,自己跟來也就罷了;”

“——怎麼把老五也帶上了?”

見天子啟明顯有些不耐煩,劉勝縱是仍有些不滿,也只得欣欣作罷。

——劉勝,不是劉啟的臣子;

而是半個臣子、半個兒子。

作為劉啟的‘半個臣子’,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劉勝顯然已經踩在了天子啟的底線附近。

再繼續說下去,進諫且先不說,只怕是真要想劉非所想的那樣,把兄弟二人的性命,都要交待在這處行宮之中······

“先前,父皇答應兒臣,只要能把皇祖母請來上林苑,就少不了兒臣的好處?”

面帶鬱悶的道出一語,將天子啟的注意力,從那碗蜜水上轉移到自己身上,劉勝便又指了指御榻旁的五哥劉非。

“五哥想打仗;”

“等《削藩策》引發諸侯王叛亂的時候,五哥想率軍出征,平定叛亂。”

“——這,就是你要的‘好處’?”

聽聞天子啟發問,劉勝只沉沉一點頭。

“兒臣想讓父皇答應五哥,在叛亂爆發的時候,賜五哥一枚將軍印,讓五哥率軍出征。”

“還有;”

“兒臣想要一些鋼材,給五哥做一副盔甲。”

“但除了少府,兒臣實在不知道能從哪裡,找到可以做盔甲的鋼材。”

聽著劉勝道出自己‘請來竇太后’的報酬,天子啟稍一思慮,便又低頭嘬起了碗中蜜水。

“準了;”

“但太后今日,可是又惱了;”

“《削藩策》,只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法施行了······”

“——只要父皇懲治了轅固,皇祖母就會感受到父皇的孝心;”

“轅固不能死~!”

“——但可以免官。”

“轅固免官,母后就能消氣、能在《削藩策》上點頭?”

“——能。”

“——兒臣親自去勸。”

簡短的幾句對話,父子二人便再度快速達成一致。

但在半個時辰之後,事態的變化,便再次出乎了父子二人的預料。

準確的說,是當那一個接一個烽燧,在行宮外不到十里處,燃起一陣熊熊烈火、閃射出耀眼光芒時,竇太后,已經不再需要劉勝去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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