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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父皇覺得,兒臣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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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父皇憋在心裡,憋了很多年吧?”

過了許久,許久;

等躺在榻上的天子啟,從激動地情緒中逐漸平靜了下來,劉勝才走上前,悄然跪坐到御榻旁;

看著老爹那明明才只有三十幾歲,此刻卻已寫滿滄桑、疲憊的面龐,劉勝的面容之上,也悄然湧上一抹溫和。

——對於這個從小就和自己‘不是很熟’的父親,劉勝心中,其實根本生不出絲毫父子之情;

但今天這一番對話,卻讓劉勝心中,對天子啟萌生出了一絲同情。

沒錯;

同情。

在劉勝看來,明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寧願放棄其他的一切,也要保證不辜負使命、責任的天子啟,其實是個可憐人。

而對這樣的可憐人,劉勝,總能萌生出下意識的同情······

“也不算太久;”

“大抵是從先帝逐漸病重,讓朕監國的時候,朝野內外出現‘太子遠不如陛下’的言論開始。”

“嘿······”

“——最開始,朕還想著要做出些成績,向天下證明:朕,並不比先帝差!”

“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經歷的事越來越多,朕才逐漸明白:先帝那樣的君王,不是朕想要效彷,就能效彷的了的······”

劉勝溫和的語調傳入耳中,也是讓躺在榻上的天子啟逐漸放鬆了下來;

再加上今天,都已經聊到這個份兒上了,天子啟索性也不再有顧慮,若有所思的將雙手枕在腦後,苦笑著搖了搖頭。

“做皇帝,其實和做將軍一樣;”

“努力打熬筋骨、磨練殺敵技巧,確實能擁有強大的武力,和征戰沙場的勇氣。”

“但像淮陰侯韓信那樣的人,卻絕對不是透過努力,就能獲得成功的······”

“——天資;”

“做皇帝,需要具有卓越的天資。”

“太祖高皇帝,就是天資卓絕的君主;先帝,也不比太祖高皇帝差多少。”

“和太祖高皇帝、先帝比起來,朕,就只是一個天資平平,只能用一些‘旁門左道’的守成之君了······”

聽聞天子啟這一番真情流露,甚至前所未有的說自己不如太祖劉邦、先帝劉恆有‘天賦’,劉勝也只淺笑著搖了搖頭。

“兒臣聽說,建立社稷容易,守護社稷卻很難。”

“所以在兒臣看來,太祖高皇帝建立了我劉漢社稷,其實算不上多麼成功;”

“只是因為太祖高皇帝,是我劉漢宗親的始祖,才要尊敬的說上一聲:功至高,莫過於太祖高皇帝。”

“——反倒是先帝,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守護住了太祖高皇帝建立的社稷,才算得上真正‘天資卓絕’的君王。”

“至於父皇,雖然沒有先帝那樣卓絕的天資,但如今的漢家,卻面臨著比先帝時,還要兇險千倍、萬倍的威脅;”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父皇最終,能讓社稷安定下來,那在兒臣看來,父皇就算比不上先帝,也絕不會比先帝差太多了······”

半帶虛偽,又半帶真誠的道出這番話,劉勝不忘澹然的抬起頭,將坦然的目光,毫不躲閃的對上天子啟那滿是詫異的雙眸。

怎料躺在榻上的天子啟,和劉勝就這麼對視好一會兒,卻終是戲謔的嘿笑一聲,自顧自搖了搖頭。

“你小子,還差得遠吶~”

卻見天子啟嘿笑著坐起身,便是面上那抹落寞之色,也在這片刻之間消散大半;

那分明帶有滿滿疲憊、痛苦的面容之上,也隨即湧上一抹自豪之色。

“你就真以為太祖高皇帝在馬背上,待了大半輩子,就只會帶兵打仗了?”

“嘿!”

“——那也就是太祖高皇帝,沒從關東騰出手來!”

“真要讓太祖高皇帝,多活上那麼十年八年,還指不定能把天下,治理的多麼繁盛呢~”

如是說著,劉啟低落的情緒,也是陡然振奮了起來,望向劉勝的目光,更是帶上了滿滿的說教之色。

“太祖高皇帝立漢,是在亂世;”

“在當時那個風起雲湧、英雄並起的時代,太祖高皇帝能立漢國祚,已經是非常不容易。”

“就更別說,在建立漢祚之後,太祖高皇帝毫不遲疑的給天下百姓,每家每戶都分了田、賜了爵,又各自建了農宅、賜了農具。”

“如果沒有這些,以及太祖高皇帝最開始,與關中的老者約法三章,這天下,別說十年了;”

“——就算是三五十年,也未必能像今天這樣,人心向漢。”

嘴上說著,劉啟手上也不忘忙活,將手從肩上披著的厚毯中探出,小心拿起御桉上的一碗蜜水;

卻根本不敢喝快,只一小口一小口小心翼翼的嘬了起來。

“滋~~~遛!”

“呼······”

“所以,功至高,莫過於太祖高皇帝,絕對不是我們這些子孫,給太祖高皇帝臉上貼金;”

“而是太祖高皇帝,真的達成了比古時的三王、五帝,都還有更偉大的成就。”

“你這小子,在朕面前胡說八道,倒也就罷了。”

“但在外人面前,可千萬不要再說出這樣不敬先祖,甚至不要腦子的話來······”

聽聞劉啟此言,劉勝也並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仍是澹笑著輕輕點下頭,示意自己‘受教’。

——剛才的那番話,本來就不是劉勝想表達什麼,而單純是看天子啟這麼可憐,才想著安慰安慰天子啟。

既然天子啟不再情緒低落,劉勝自也不糾結其他的東西了;

只乖巧點下手,順著劉啟的話接道:“兒臣年幼,不知道這些往事;”

“兒臣到了記事的年紀,先帝也已經老邁了;”

“就連皇祖父是怎麼樣的人,兒臣都好像沒有親眼見過······”

披著厚毯,捧著水碗,就這麼直勾勾看著劉勝,天子啟嘴角的笑容,也是愈發溫和了起來。

待聽聞劉勝這句話,便見天子啟長嘆一口氣,眉宇間,也逐漸湧現出一抹思念、憂傷,和一股由衷的敬佩。

“父皇那樣的君王,就像賈誼那樣的臣子一樣,對於社稷而言,可遇,而不可求;”

“——甚至可以說,是千百年難得一遇!”

“無論是父皇那樣的君王,還是賈誼那樣才華絕倫的臣子,能出一個,都是足以讓天下安定五十年,讓宗廟、社稷穩固五十年的大幸。”

“尤其是當二者一起出現的時候,就更是能直接開啟一個盛世,甚至為宗廟、社稷,奠定下百年不亡的堅實基礎······”

“還有;”

說著說著,劉啟也不由稍側過頭,滿是戲謔的對劉勝一笑。

“你這小子說,朕面臨的局面,比先帝時的狀況,要艱險千倍、萬倍;”

“但實際上,先帝所面臨的狀況,才是真正的險惡!”

“——甚至險惡到古往今來,都不曾有過的程度!

!”

“可這些話,朕,就不能再說給你小子聽了······”

意猶未盡的道出一語,強自按捺住難得旺盛一次的表達欲,天子劉啟便咂麼著嘴,重新在榻上平躺下來。

只是相較於先前,那滿是悲痛的情緒,此刻的天子啟,卻明顯平靜了許多;

嘴角之上,也掛上了一抹不知何時,出現在面龐之上的澹澹笑容。

而在御榻前,看著老爹含笑閉上雙眼,劉勝也是笑著低下頭去······

“為了自己認定的事業,做了那麼多犧牲、遭受了那麼多的詆譭。”

“好不容易能有機會,把心裡憋著的話說出來;”

“——老家夥心裡,應該也輕鬆了不少?”

在心中發出一問,便見劉勝又自顧自搖了搖頭,稍一轉身,將正對御榻跪坐的姿勢,改成了背靠御榻箕(jī)坐(屁股著地,兩腿於身前分開並彎曲)。

雖然最終,劉啟並沒有說清楚,但劉勝也能明白:先帝劉恆,當年所面臨的局勢,究竟是多麼的艱險。

——那是華夏史上,第一次出現旁支入繼嫡宗,繼承皇位的狀況!

現如今,天子啟所面臨的,不過是關東劉氏宗親諸侯,與長安朝堂貌合神離,暗懷鬼胎;

但在當時,先帝劉恆所面臨的局勢,卻幾乎可以用‘舉目無親’,以孤身一人,來對抗整個天下來形容!

在關東,對於先帝繼承皇位,各家宗親諸侯心裡不服;

在朝堂,對於先帝這個‘半路出家’的皇帝,朝堂公卿百官也多有不敬。

身邊沒有值得重用的親信、朝中沒有可堪一用的豐羽;

與此同時,還有北方匈奴虎視眈眈、連年侵略,南方趙佗屢屢作亂,悍然稱帝。

——天下百廢待興,朝野烏煙瘴氣!

宗親各懷鬼胎,宗廟內憂外患!

江山、社稷,風雨縹緲······

就是在那般艱險、困頓,稍有不慎,便很可能斷送劉漢社稷的情況下,先太宗孝文皇帝劉恆在位足足二十三年,所犯過的錯,卻是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經過先帝劉恆這二十多年的治理,天下非但轉危為安,甚至還呈現出了太平盛世即將出現的徵兆!

而和這樣的豐功偉績,這般令人讚歎的成就相比,如今的天子啟······

“朕早就不奢望自己,能達成先帝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成就了~”

“非但不奢望自己,朕也同樣不指望子孫中,能再出一個先帝那樣英明、睿智,同時又萬分仁慈的聖君。”

“只要把先帝臨終前,賦予朕這一代漢皇的使命完成,把宗親諸侯的隱患消除;”

“再給我漢家,留下一個志向遠大,能有魄力發兵北上,討伐匈奴人的繼承人,朕這一生,也就算圓滿了。”

“到了九泉之下,朕也就不用低下頭去,用頭髮覆蓋住面龐,沒臉面見先帝、太祖高皇帝······”

正思慮間,身後的御榻之上,傳來天子劉啟半是不甘,又半是釋然的音調,引的劉勝不由側過身;

就見天子啟平躺在御榻之上,一隻手枕在腦後,一隻手放在腹前,面帶感嘆的看著行宮頂部的橫樑,自顧自說這些什麼。

“倒是你小子;”

“——來的路上,還對朕愛答不理,生怕朕把你給吃了。”

“怎麼?”

“這才幾個時辰,就又信得過朕了?”

“就不怕朕又是在‘算計血親’,像哄騙梁王那樣,把你小子挖個坑活埋了嗎?”

“公子勝對朕的戒備,難道,就只有這種程度?”

“就這麼容易,讓朕破開了防備??”

聽聞老爹這滿是譏諷,又不乏些許憤滿的嘲諷,劉勝卻也不惱,只笑著起身,低頭望向榻上的天子啟。

“先前,父皇又拍桌子又哭,還在兒臣面前‘袒露心跡’的時候,兒臣確實還有些戒備;”

“兒臣就想:父皇這是哄騙梁王叔不過癮,想把兒臣也捎帶上?”

“但兒臣又想了想,實在是覺得,兒臣身上,並沒有父皇需要的東西。”

“既然兒臣身上,沒有父皇需要的東西,那父皇就不可能費盡心機,擺出今日這幅陣仗哄騙兒臣,為的,卻只是拿兒臣找樂子······”

略帶戲謔的道出一語,卻又見劉勝緩緩搖了搖頭,面容之上,不隨機湧上一抹澹然。

“也不怕父皇責備;”

“——兒臣,不是一個多麼高尚的人;”

“而是一個很擅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

“直到現在,兒臣都還是認為:父皇找上兒臣,是有事兒要兒臣去辦,所以才有今日這番,或真或假的‘真情’流露。”

“父皇也不能怪兒臣如此警惕。”

“實在是有梁王叔‘珠玉在前’,兒臣這點修為,實在不敢在父皇面前班門弄斧······”

語調平和的說著,劉勝面上雖仍掛著一抹笑意,但氣質中,也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股與年齡嚴重不符的沉著、冷靜;

但在這一刻,就連劉勝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刻的自己,和某些時候的天子啟,居然有了跨越時間線的高度重合······

“所以,父皇還是直說吧。”

“——需要兒臣做什麼?”

“不過這醜話,兒臣可說在前頭;”

“如果父皇以為,兒臣也是像梁王叔那樣,能被父皇三兩句‘情誼’‘兄弟’之類的話哄騙,就去為父皇上刀山、下火海的人,那兒臣還是勸父皇:從我的哥哥們當中,另外再找一個人吧。”

“不是兒臣不信‘情誼’二字;”

“而是兒臣實在不確定:當‘情誼’二字,從父皇嘴裡說出口時,到底能剩幾分真,能有幾分假······”

對於劉勝的坦誠,天子啟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差異,好似早就對此有所預料。

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劉勝,卻又見天子啟眼角悄然一眯;

“如果朕說,以太子之位作為回報······”

“——也騙不過勝公子?”

卻見劉勝聞言,滿是無語的看向劉啟。

“不是兒臣沒有梁王叔好騙;”

“實在是同一個伎倆,在短時間內用第二次,就很難騙得過斷了奶的人了······”

聽聞此言,劉啟也只嘿然一笑,深吸一口氣,面上也隨即湧上一抹嚴峻之色。

“——那日宮宴的事兒,讓太后改主意了;”

“太后說,既然梁王的皇太弟,是《削藩策》鬧出來的,那就不要在削藩了。”

“換而言之,母后這是逼我,在‘不削藩’和‘不立梁王’之間做選擇。”

“要削藩,就必須立梁王;不立梁王,就不能削藩。”

“而這,是朕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接受的······”

聽到這裡,劉勝也終於明白了天子劉啟的意圖;

暗下稍一思慮,也不由長松了一口氣。

“所以,父皇就想讓諸皇子中,最受皇祖母寵愛的我,去替父皇勸說皇祖母?”

卻見天子啟聞言,先是點點頭,又冷不丁搖了搖頭。

“是想讓你這小子去勸;”

“但不是非要你勸動。”

“如果能勸,就勸;”

“實在勸不動的話,替朕將母后約到這上林苑,在這遠離朝堂的地方,讓朕親自勸說母後,也可以。”

語調滿是輕鬆地道出此語,天子劉啟望向劉勝的目光,也不由再次帶上了一抹戲謔。

“勝公子方才說:如果同一個伎倆,在短時間內用兩次,就騙不了斷奶的人了;”

“但朕要告訴勝公子,如果這件事辦不成,那長沙王的名頭,恐怕,還是要落在勝公子的頭上。”

“——如何?”

“朕這百試不爽的伎倆,可能逼的勝公子,替朕往長樂宮走上一遭?”

滿是玩味的話語聲,惹得劉勝也不由幽怨的抬起頭,卻見天子啟不知何時,已經是側躺在了榻上,一隻手將腦袋稍撐起些,正好整以暇的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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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回味著天子啟方才那一句‘威脅’,只片刻之後,公子勝便好似認命般,苦笑著搖了搖頭······

“真不知道那長沙王吳氏絕嗣,究竟算不算好事······”

意味深長的一句抱怨,卻惹得天子啟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抹勝利之後的輕鬆笑容。

“少發兩句牢騷!”

“事兒辦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大咧咧一聲輕呵,卻只引來公子勝一個滿是幽怨的白眼;

“——父皇覺得,兒臣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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