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來面試的。”
“噢，上裡面辦公室。”
林北轉了趟公交，終於到了準備面試的快遞站點，地方不是很大。
應門口那個快遞員的話，林北看到了裡面，的確有幾道白色的門。
“謝謝！”
道一聲謝, 林北託著行李箱來到了對方指向的門口，抬手敲了敲。
“進。”
聽到裡面回應，林北不假思索的進入，半敞開的門被輕輕的開啟。
辦公室裡，亂七八糟的擺設，兩個對向辦公桌, 在裡面坐著個人。
對方四五十歲，長的肥頭大耳…看樣子平常吃的那是非常的哇塞。
“你幹嘛？”
“你好, 哥, 我是來面試的。”
田強掃視了眼進來的人，1.76米個頭，長相普通卻顯的特別年輕。
“坐。”
田強抬手示意了下，然後斜挎起身子，正視了下這個年輕後生仔。
“今年多少歲啊？”
“成年了，18歲。”
“剛成年啊…”
“是。”
“怎麼不讀書，想幹這個了。”
聽到對方刨根問底，甚至還點上了根菸，林北停頓了下繼續道：
“沒考上，反正以後也是要工作，不如現在就工作，少走彎路。”
“哈哈，你小子有意思。”
田強笑著彈了彈菸灰，隨即笑容慢慢放下，把煙夾在手中問道：
“能吃苦嗎？咱們這個工作吃不了苦可不行，尤其是不能使性子。”
“能，這個放心。”
“嗯…”
田強吐出一口煙，眨眨眼一手夾著煙, 另一只手伸出來說道：
“來，把你身份證給我看看。”
聞言，林北把胸前的揹包開啟拉鍊，很快從錢包裡取出身份證。
“好，給…”
田強的胖手接過，似是在意又似不在意的打量了一眼，同時道：
“你是豫南的啊？”
“是。”
“怎麼跑這麼遠過來了？”
田強只是隨口一問，不過認真對待工作的林北，還是遲疑道：
“我有親戚在這邊，他們說海城市的發展好，海城人也非常的好。
我到海城雖然不久，不過的確比我老家強，地鐵修的方便又好看。
遇到的人裡都挺和善的，有大城市的素養，包括大哥也十分面善。”
田強意外的看了眼林北，隨即目光再次放在身份證上，默讀日子。
2002年8月26日…
“小嘴挺甜。”
田強把身份證還給林北, 點頭笑了聲, 隨即不假思索的問道：
“你想面試什麼崗位，業務員，理貨員，還是去總部做分揀員啊。”
聽及詢問，林北直接道：
“我想幹送快遞的那種。”
聽說快遞行業零門檻，只要不超50歲，識字且會用智能機就可以。
現在看，果真是如此…
“噢，行！”
田強點點頭，明白了對方的需求，他也擺起老闆的架勢講起正事。
“你之前幹過什麼工作嗎？”
“賣過貨，送過餐…腿快嘴甜，這份工作應該和我還是對口的呢。”
林北露出傻笑，其實他幹過不少兼職，但也只撿有用的說上一說。
因為他明白，這個男人看著很好相處，但不代表對方能可憐自己。
沒有人平白無故可憐一個人，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他不慘。
當初爸爸死了，媽媽帶著一半積蓄和賣房的錢改嫁，留下5歲的他。
林北明白，叔叔嬸嬸為什麼極力要他的監護權，且把奶奶接過來。
不就是為了那十幾萬遺產嘛。
他記得小時候叔叔嬸嬸還挺好的，但這個時代，發展的太快了些。
當初十萬塊錢是筆巨資，可慢慢的兩個人發現，撫養林北划不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堂弟牙牙學語時，他沒有了零花錢。
可他也有自己的必須品，身高一天天在變，衣服小了他體驗無數次。
奶奶是一個相夫教子的傳統女人，這輩子任勞任怨撫養兩個人兒子。
她沒有退休金，除了嘴上護林北，也只有偶爾不知從哪弄的吃食。
當童工…感謝沒有多事的人舉報老闆，讓他還算體面的走到現在。
“呵呵，行。”
田強被林北逗笑，感覺這孩子的確不一樣，不去多想的擺手道：
“既然你想做這份工作，那你就來上班，不過畢竟你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我這還是需要有人帶你。”
“嗯。”
林北沒有打斷對方的話，只點點頭回應，眨眨眼等待著他的下文。
“咱們這邊是底薪加收件和派件提成，不知道你瞭解過這一行沒？”
“有過瞭解…”
“嗯，那最近的行情你也知道，各個快遞公司都在打價格戰，咱們也不例外，這到手的錢不會特別高。
像以前派個件兩塊的價格已經沒有了，這個事情你應該瞭解吧？”
聞言，林北遲疑著點點頭。
“嗯…”
“啪嗒。”
見林北很沉得住氣，田強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拿起火機點了根菸。
抽了一口，他看了眼玻璃上的雨珠，手在空中示意了下說道：
“這樣，你既然是新人那就還需要學習，馬上快雙11了，這段時間又出了個什麼提前購，還挺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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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忙的幾個月，你先跟著老人…本來讓自備車的事兒可以慢慢來。
薪資的話，我給你底薪5000塊，加500高溫補貼，11月12月這兩個月，你還有個1000塊的獎金。
月休3天，包兩餐和住宿，雙十一加班補貼500，還有個年終獎。
你先幫著老人理理貨，搬搬件…順便也和老人學一學，這個期間我每個月扣你點錢，三個月弄個車。
到時候車下來，你正好也學的差不多，我們再來說收件的那些事。”
田強說的挺多，煙並沒有抽，但不知不覺中已燃盡一半，灰掉落。
林北聞著嗆鼻的煙味，因為有多次工作經驗，他很清楚該瞭解什麼。
“哥，那工作時間呢？”
“早上7點點名，差不多下午7點就可以下班，這個沒有強制時間。
具體幾點下班你要看工作量，不過你沒績效，可以跟老人一起走。”
“那是不是幹的快一點，也可以早點下班，比如4點就可以離店。”
聞言，田強滅掉煙笑著點頭。
“對，就是這樣。”
林北面露笑容，心裡思索著…這份工作他現在已經瞭解了個開頭。
因為價格戰，績效提成低了…不過他的底薪，倒是比以前高了些。
工資就是這麼個工資，新人5-6千，管吃管住累點就累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