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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6章 老者的講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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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者的講述之中,樂小白已然知道,這位來自芒碭山脈深處龍神部落的老者,正是當年被東漢一家宗門帶出了芒碭山脈,帶入宗門之中修行,嘗試讓他突破到絕代宗師境界的南荒孩童之一!

這位老者本身的武道資質,在當年的南荒孩童之中也算是最好的幾個之一。所以,他在那家宗門之中的修行一直順風順水,只用了四十餘年光陰,就已經在四十七歲的那一年達到了大宗師絕頂,也就是神照巔峰的修為。

然後,那家宗門在驚喜之下,便拿出了宗門珍藏已久的絕藝,教給老者修行,試圖讓他一舉突破到絕代宗師境界。

不過,最終這位老者卻毫無懸念的失敗了!而且,在老者試圖打破天地界限,晉階絕代宗師的時候,他所引發的天劫,還讓那家宗門為他護法的兩位天榜高手當場重創,四名地榜長老更是直接身死!

一家原本有著三位天榜大宗師,四位地榜宗師坐鎮的超級宗門,就這樣在一夜之間損失了全部的頂尖戰力,直接淪落成了三流宗門!

而接下來的兩年時間裡,這名這家宗門為了給包括老者在內的三名宗門強者治療傷勢,更是耗盡了最後的一絲底蘊。

終於在兩年之後,這家宗門在一場紛爭之中被仇家找上門來,滅了滿門。在那場爭鬥中,這位老者只帶著另外一位太上長老一起勉強逃脫。

在宗門被滅之後,這老者可謂是悽慘落魄,身上帶著沉重傷勢,背後有仇家追殺,天下雖大,卻不知道何處可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家宗門僅存的另外一位太上長老,卻將老者的身世說了出來。

一開始這家宗門將老者帶到宗門中修行的時候,為了保證老者對宗門的忠心,所以根本沒把老者是南荒出身的事情說出來,只是告訴老者他的父母雙亡,是宗門撿回來的孤兒。

但是到了最後關頭,那名太上長老自己性命不保,宗門也已經灰飛煙滅,他已然沒有必要繼續儲存這個秘密。所以在良心驅使下,那名太上長老便將實情和盤托出。

說完實情之後沒過多久,這名太上長老便支撐不住傷勢,隕落了。而老者本人則是在走投無路之下,只能一咬牙乾脆深入南荒,去尋找自己出身之處。

“……老實說,老朽原本深入南荒,也只是求個心安而已。就連老朽自己也沒有想過,真的能夠認祖歸宗。畢竟,四十年光陰荏苒,老朽離家的時候才不過是五歲孩童,回去的時候,卻已經是年近五十歲的老者。而且,老朽在中原宗門之中待了四十餘年,所謂‘南荒’在老朽身上都已經再也找不到半分痕跡。所以老朽也只是想著,看看自己出身的故土,便就這麼算了。可是,出乎老朽意料的卻是,在老朽出身的龍神部落之中,竟然真的有龍神!而且,老朽在龍神部落附近窺探不久,便被那龍神發現了行跡!老朽當時本來已經以為是必死,可是誰能想到,那龍神竟然還能認出老朽是部落之子!非但沒有殺死老朽,還取來靈果草藥,醫好了老朽的舊傷!”

“哦?還有這種事。”樂小白聽到這裡,已然是禁不住輕輕點頭,沉思起來。

對於那只“龍神”能夠認出老者的身份,樂小白倒是並不意外。從老者的講述來看,這龍神部落之內的龍神,只怕多半便是一隻修行到了成丹境界的妖獸!

妖獸到了成丹境界,已然是生出了幾分靈智。而且成丹境界的宗師本身就擁有了辨認本源的能力。

這老者雖然離家四十餘年,少兒離家老大歸。但是無論他的相貌修為如何改變,他的本源都是不會改變的。那“龍神”既然是守護部落的“神靈”,那麼在老者五歲的時候,很可能就辨認過他的本源。即便是五十歲的時候老者返回,那龍神依然能夠將他辨認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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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神治好了長者的傷勢,那之後呢?”

“這龍神雖然治好了老朽的傷勢,但是老朽當初突破絕代宗師不成,已是傷了根本。修為跌落到只有宗師的境界。而本宗的仇家又還在滿天下尋找老朽的蹤跡,要斬草除根。老朽無處可去,自然就留在了龍神部落之中。只不過,龍神部落身處山脈之中,部落之中的人壽命不長。老朽歸來的時候,父母已經雙雙仙去,未能再見一面。”

“前輩節哀。”

“呵呵……這也沒什麼。起碼,老朽從龍神處知道,老朽的父母是壽終正寢,比這天下間的大多數人都強多了。無論如何,老朽之後便留在龍神部落之中。當時這龍神部落中除了供奉龍神,祈求庇佑之外,並沒有修行之法。老朽既然回到部落之中,自然就看不下去部落眾人多病多災,就將宗門中一些武修之法傳了下去。龍神一開始似乎對老朽傳功之事有些不喜,但後來見到部落中人因此而漸漸強健起來,也就預設了老朽的做法。只不過,老朽卻沒有想到,老朽傳下去的這些功法,卻會給龍神帶來滅頂之災。”

“哦?怎麼會這樣?”

“老實說,老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麼緣故。反正在老朽將功法傳給部落中人之後不久,龍神似乎也從中受到了什麼啟發,開始修行起來。後來某一日,龍神便突然告訴老夫,它似乎有一場災劫將要臨頭,它需要去秘境之中躲避。老實說,當時老夫並不能理解龍神的意思。在當時的老夫看來,龍神的實力簡直就是天下無敵!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傷到龍神的事物。就算是讓整個天下所有的武者都聯起手來,也傷不到龍神半根毫毛!”

“嗯……”樂小白聽到這裡,也不由微微點頭。

從老者到目前為止的敘述來看,樂小白幾乎可以肯定,這龍神部落的“龍神”,少說也是成丹大成,也就是丹成七轉以上的妖獸!這樣級別的妖獸,說在這煉神界中天下無敵,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而那只龍神對老者所表達的意思,不但是讓老者迷惑不解,同樣也讓樂小白覺得奇怪。

當然,樂小白覺得奇怪的,倒不是那只龍神說自己會遇到災禍——畢竟無論這龍神再怎麼強大,這煉神界中也並不是天下無敵。這天下間,總還是有能夠威脅到它的東西的。

真正讓樂小白覺得奇怪的,還是龍神最後的那一句——它的災禍來了,於是它要到秘境中去躲避!

要知道,這芒碭山脈之中的秘境,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兇險之處!正常來說,就算是與龍神同樣級數的成丹宗師,對那秘境也應該是躲都來不及!可是,這龍神在遭遇了危險之後,卻偏偏還要往這天下第一等的險地之中去!這怎麼能讓人不覺得奇怪?

“當時龍神向老朽示意了這些之後,老朽也沒放在心上。但幾日之後,龍神就真的不見了。”在樂小白正思索的時候,那老者便再次講述起來,“而且,等龍神再出現的時候,老朽便感覺到龍神的氣息虛弱了許多,身上還到處都是創傷,近乎奄奄一息。老朽當時便是大驚失色。但龍神卻說,這是天意。那場災禍,它在秘境之中也沒有避過。而且,它還告知老朽,它遭遇的這場災禍的源頭,便是老朽傳出去的那些功法。是這些功法,導致它即便在秘境中,也仍然無法減弱災禍的力量。”

“竟然會是這樣?”樂小白聽到這裡,已是愈發吃驚了。然而,隱隱約約的,樂小白卻又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那龍神修行了老者的功法,然後便遭遇了災禍。在災禍來臨的時候,它去秘境中躲避,卻還是沒有避過。

這兩者聯絡起來,樂小白已經感覺到這南荒芒碭山脈之中最大的秘密,似乎已經擺在他面前,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了。不過,這一層窗戶紙雖然近在眼前,卻又像是遠隔萬里。樂小白拼命思索想要將它捅破,卻始終難以觸及。

嘗試了片刻,樂小白也只能暫且將這些念頭拋開到一邊,繼續聽那老者講述。

“總之,龍神當時讓老朽保證,不要再在任何部落之中傳授這些南荒之外的功法。在老朽保證之後,龍神便說,它現在還有一線求生的機會。若是它能夠成功,便會繼續庇護部落。但是如果它失敗了,便讓老朽在它死後帶著部落的所有人離開南荒,去外面的世界。”

“那您答應了嗎?”

“老朽本就是龍神部落的子民,又身受龍神數年大恩,情願以命相報,怎麼會不答應?只是……無論老朽答不答應龍神,結果都是一樣了……”

“什麼意思?”

“就在龍神與老朽說定之後,龍神便尋了一處地方準備做最後一搏,試圖透過某種秘法恢復傷勢。可是就在龍神療傷尚未開始的時候,卻有一名中原的武道強者來到龍神部落,要搶捉部落中剛剛出世的幾位孩童!龍神雖然重傷,但是為了庇護部落,卻仍然出手與那中原武道強者爭鬥。結果,最終卻是龍神隕落……”

“這……羅英?”聽那老者說道這裡的時候,樂小白已然是禁不住驚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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