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號坐在沙發上面，她併攏的雙腿上是最新的時尚雜志，由企業閒得無聊帶過來的，白皙纖細的手指握著紅茶杯的耳朵慢悠悠喝著紅茶，看似很沉穩、淡然，其實不然。
眼角的餘光看到蘇夏走進辦公室的勝利號深吸了一口，拿起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機看了看，現在是九點五十八分，她揶揄道：“還有兩分鍾到十點鐘……提督真的卡著點上班啊，早一點都不行。”
“為什麼非要那麼早上班，只要沒有遲到就好了。”蘇夏說，他看著勝利號，一頭白髮一如往常乾脆利落的綰起來，穿一身利落的制服，意外的是今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鏡，“你怎麼突然戴了一副眼鏡？”
“想戴就戴。”勝利號伸出手指推了推眼鏡架在鼻樑上面。
“你沒有近視眼吧。”蘇夏說，就算戰艦的精靈、英靈的艦娘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好像胡德就是近視眼，一拳打下去變得蚊香眼，摘掉眼鏡什麼都看不到，戴著眼鏡也好不到哪裡去，歐根親王可以認成俾斯麥。
“沒有。”勝利號說。
“不是近視眼的話……老花眼？”蘇夏說著笑了起來，要知道只有老年人才有老花眼，所以這是暗諷勝利號老奶奶，“勝利號戴的老花鏡？”
勝利號取下眼鏡看了看，隨後重新戴好了，笑道：“還真是哦。老花鏡。”
蘇夏發現勝利號看著她，眉毛挑了起來，好像在很用力看人的樣子，不得不說今天的勝利號不太對，聽到他那麼嘲諷沒有氣急敗壞，暴風雨前的寧靜嗎，反正不能繼續嘲諷了，他說道：“看起來我猜對了。”
勝利號只是笑了笑。
蘇夏不管勝利號的笑容多麼嘲諷，左顧右盼道：“勝利號今天不用演習嗎，不用去碼頭那邊嗎……話說好久沒有看到勝利號了……企業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她今天居然遲到了嗎？”
“企業今天有事，讓我過來頂一天班。”勝利號回答。
“哦。”蘇夏不疑有他，“她有什麼事情？”
“不知道。”勝利號說，“你問她吧。”
蘇夏本來只是隨口一問，沒有得到答案就算了，隨後沒有勞煩勝利號，自顧自找來紅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走到辦公桌邊，放下紅茶杯坐下，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面。昨天晚上休息得好，今天早上精神百倍。
“勝利號。”蘇夏突然喊，他就是想起他好久沒有關心演習的事情了，“一直忘記問你，大家現在的演習情況怎麼樣，練度怎麼樣？”
勝利號想了想，開始彙報她作為教官這些天演習的情況，每天早中晚演習三次，每次演習又持續多長時間，又怎麼安排追擊戰、遭遇戰什麼的，大家的演習情況如何，征服者最努力練度最高，其次是L20，因為她以前有過一段時間演習……
勝利號說了相當多，一直說到蘇夏慢悠悠喝完紅茶。
聽完勝利號彙報，蘇夏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完了？”勝利號問，“提督不準備說一點什麼嗎？”
“說什麼？”蘇夏不解問。
勝利號說道：“比如發表一下意見。”
“沒有意見。”蘇夏說，“我不懂演習……當領導最忌外行指導內行。不懂沒有關係，知人善用就好了。”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勝利號笑，“就是你是提督，我們鎮守府的直接領導，不懂演習真的沒有關係嗎？”
蘇夏被勝利號一句話噎住了。
他現在是早已經知道了，一個人擁有艦娘便是提督，但是想要鎮守府，必須經過好多年學習才可以。
大多數艦娘還是孩子，沒有辦法在戰鬥之外的方面幫到提督。那麼一個提督必須掌握許多知識，必須懂得如何指揮戰鬥，又或者教導艦娘戰鬥，還要會管理，還要會外交等等，足以維持一個鎮守府運作。
他屬於特殊情況。
蘇夏想了想，厚顏無恥道：“我們是大鎮守府，分工明確，一個提督不懂演習也沒有問題吧。好像一家公司董事長，不懂技術也沒有問題吧。”
蘇夏被勝利號盯得不好意思，說到底還是知道一點的，當時嬉皮笑臉道：“我這不是正在學習當中嘛，等到學習完了，自然知道怎麼演習了……再說了，我這不是相信你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勝利號一定可以把演習管理得好好的。”
勝利號瞥了蘇夏一眼，撇撇嘴道：“什麼不會，嘴巴最會了。”
蘇夏笑，同時有一些摸不著頭腦，好久沒有一起工作了，不太記得勝利號以前是什麼樣子了，好像沒有那麼大攻擊性吧。
一杯紅茶差不多了，加了那麼多奶和糖的紅茶熱量不低的。蘇夏沒有再去倒紅茶，隨後從辦公室上面拿起昨天沒有看完的書繼續翻看了起來，這個時候聽到勝利號揶揄的聲音。
“提督看什麼書呢，看起來好閒的樣子，沒有工作嗎？”
“沒有啊。”蘇夏想了想舉起手裡面的書，封面對著勝利號，“這不是小說，我不是在看小說，我這是在學習。”
“我沒有說你在看小說。”勝利號說，“我想說的是，學習可以，是不是先把工作完成比較好。”
“這不是沒有工作嗎？”蘇夏無辜說。萬聖節的收尾工作結束了，有關鎮守府如何擊敗那一艘突然出現的深海戰艦的報告也遞交了，紫貂的詢問電話也應付過去了，只剩下U-35離開鎮守府還沒有回來了。
“沒有工作……這些是什麼東西？”勝利號從茶几上面拿起一個資料夾扔到蘇夏的放到蘇夏的辦公桌上面。
“這是什麼？”蘇夏拿起資料夾翻開起來，一下子看不出什麼名堂。
“這是萬聖節開支表。”勝利號回答。
“萬聖節開支表現在才交上來啊。”蘇夏自言自語。
“你不著急，下面的人自然慢慢做咯。”勝利號說，“威斯康星一整天到晚屁事不做，就在群裡面煽風點火，起鬨胡德找俾斯麥吵架，挑撥薩拉託加和瑞鶴兩個小姨子……你也不管管。”
“我怎麼管？”蘇夏嘟嚷著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鋼筆，準備在萬聖節支出表上面簽字，反正他是拿威斯康星沒有辦法，那個傢伙實在太能折騰了，不如衣阿華級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就算相對穩重的衣阿華也是一樣，“你告訴我怎麼管。”
“你都不看看就簽字了，真的橡皮圖章嗎？”勝利號發現蘇夏的動作，“我告訴你怎麼管……你是提督，還是我是提督，不想當可以不當。”
“那就不當了。讓勝利號當。”蘇夏好笑說，從辦公椅上面站起來，“請。”
勝利號毫不客氣坐到蘇夏的辦公椅上面，問道：“現在我是提督了。”
“是。”蘇夏配合喊，“勝利號提督大人。”
“既然我是提督……”勝利號看了蘇夏一眼，“小蘇子，幫我倒一杯紅茶。”
蘇夏一動不動，他不介意幫忙倒紅茶，主要是對那個稱呼不滿意，幫忙的話不是預設了嗎？
“怎麼，小蘇子連提督的話都不聽了？”勝利號好笑說，“我看你這個月的零花錢不想要了。”
“不要就不要。”蘇夏看著勝利號，冷冷說，“勝利號，不要給你臉不要臉。我讓你當這個提督，你還真敢當……勝利號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誅之。”
“那我只能告訴大家，提督不想當提督了，他想下船了。”勝利號低著頭看著放在辦公桌上面的筆記本，隨後伸出手在筆記本鍵盤上面敲了敲。
眾所周知，提督是一輩子的職業，一個人一旦成為提督就再也別想從事其它職業了，一旦上船休想下船。蘇夏的問題是，以前作為提督太不靠譜了，時不時離開鎮守府，雖然都是因為遊戲的關係了，現在故技重施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錯了。”蘇夏投降說。
“好了，不開玩笑。”勝利號從辦公椅上面離開，“企業號做秘書艦有些太放縱了，提督這不是連以前都不如嗎？”
“看起來我今天很有必要教教提督怎麼工作。”天知道勝利號從哪裡抽出一根教鞭。
“君子動口不動手。”蘇夏說。
“豬玀。”勝利號揮舞教鞭甩在辦公桌上面，“開始工作了。”
蘇夏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質問道：“你剛剛叫我什麼？”
“你居然敢跟提督那麼說話。”蘇夏說，“想好後果了嗎？”
“想好了。”勝利號挑釁說。
勝利號收起教鞭，雙手抱胸，她也是一個資本家，資本相當豐厚，根本抱不了胸，只能抱在胸下面託著胸前越發偉岸，然後她穿著制服，那套制服並沒有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相反露出胸前大片白膩的皮膚，“提督準備怎麼對付我？”
好大，真的好大，但是現在不是看的時候。蘇夏努力把視線從勝利號的胸前挪開，然後怎麼威脅比較好呢，說道：“不要給我抓到你出錯，沒有錯我也可以炮製出來，把你的薪水全部扣完了。”
“我還以為什麼呢……就這？”勝利號嗤笑。
蘇夏感覺他受到羞辱了，現在怎麼找回場子？
“怎麼？”勝利號說，“提督準備像是以前騷擾大家那麼騷擾我不成？”
蘇夏現在風評受害，就是因為以前玩遊戲時經常對著螢幕戳戳戳。
一個好人，做了一件壞事，他就一輩子都是壞人了，大家永遠不會忘記他曾經做了一件壞事，他是裝好人。一個壞人，一輩子做壞事，臨死前做了一件好話，大家都誇他心底想要做一個好人。
他不過就是對著螢幕戳戳戳了幾下，另外搶了那麼幾個人的裝備給另外一個人，至少一直玩著遊戲。會不會有人他做的事情都做了，最後連遊戲都解除安裝了，壞事做盡，就因為最後還是回到鎮守府，那就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你不要胡說。”蘇夏說，“我現在不會再做那種事情了。”
“不會還是不敢。”勝利號說，“我記得提督以前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不會和不像是兩回事，不敢和不想是兩回事。”
“當然是不想了。”蘇夏理所當然說。
“真的嗎？”勝利號站在蘇夏的面前微微彎腰，“提督的眼睛往哪裡看呢？”
蘇夏張了張嘴，隨後惱羞成怒說道：“勝利號，我提醒你，不要玩火。”
勝利號大笑起來，手掌放在胸上，笑得花枝亂顫，良久緩過來，說道：“提督你真的說笑我了。”
蘇夏東張西望，說道：“你笑，繼續笑……現在大白天，影響不太好，等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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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又怎麼樣？”勝利號說，“等到晚上提督準備做什麼？”
“等到晚上啊……”蘇夏看到勝利號左手無名指上面的戒指，遊戲中的勝利號屬於特殊的存在，不能出擊也不能婚，只能做助手做教官，這裡可沒有那種限定，反正她現在是他的婚艦，“你不要忘記，你現在是我的婚艦，我有權力要求你配合我。”
“哦？”勝利號問，“配合什麼？”
“我就是告訴你，晚上洗乾淨了等著我。”蘇夏說，“就這一套制服。”
勝利號伸出手，豎起五指，說道：“那我要十次。”
“誒？”蘇夏愣住了。
勝利號又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承受不住打擊都想要放棄了，誰知道企業突然找到她，口口聲聲幫助她。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是交換，她以後必要幫她。
企業給了她一個提議，她的條件沒有任何問題，她只需要做出一點小小的改變就好了。這個改變很容易辦法，不是那種不切實際的提議——你想要出名嗎，去發明可控核聚變就可以了。你想要賺錢嗎，去買彩票中特等獎就可以了。
這一副老花鏡給你，戴上它你就看不清楚人了。
你只要把提督當做L20對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