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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邪魔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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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陳默說完這句話後,紀塵便拿起了自己之前帶回來的那個包裹,以及鹿雨霏的屍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回到了房間之後,紀塵有些頹然的坐在了地上,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之上,眼中充滿了落寞的神色。

一直以來,他都只想當一個普通人而已,他知道自己在本質上就是一個不可救藥的變態,但他在心底裡,也只想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之人。

與自己的意願無關,他之所以會這麼選擇,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江風眠對自己的恩情。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了。

在他的認知裡,“人類”這個物種和村子裡的那些螞蟻還有飛蛾這些東西,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的。

人類的小孩會用水,用火,甚至使用一些其他的工具來搗毀螞蟻的窩,來肆意的損壞飛蛾的身體。

這是他們對於這些東西懷有滔天的恨意嗎?

不,不是的……

對於這些孩子來說,這些東西只是他們的“玩物”而已,是他們在無聊的時間裡來進行消遣的一種隨處可見的物件罷了。

而對於紀塵來說,“人類”也是如此!

當年的他因為受不了父親的虐待還有其他人的嘲弄與欺凌而一怒之下放了一把火,那一刻,他本以為他的內心會有什麼異樣的波動,但是很可惜,他期待中的那些情緒並沒有出現。

這一刻,他才真正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在看到村子中的其他人因為對於死亡的恐懼而哀嚎不已的時候,紀塵的內心在這一刻無悲亦無喜。這一刻的他,與那些搗毀螞蟻窩的孩童並無二致,對於他來說,他對於這些人並沒有什麼滔天的恨意,他有的只不過是那些人欺凌他所產生的憤怒而已。只不過他與那些孩童不一樣的一點是,他所殺害的是一種名為“人類”的物種罷了。

就這樣,紀塵在這種暗無天日的深淵之中漸漸地成長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對於其他人來說是十惡不赦的,所以,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做好了被他人當做“螞蟻”殺掉的準備。

要不是江風眠及時地將自己從那暗無天日的深淵中給拉出來的話,自己可能早已萬劫不復了。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第一次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貌似……當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麼不好啊。”

就這樣,紀塵第一次開始嘗試著封閉那個真實的自己,用一個人畜無害的外殼來偽裝自己。

很顯然……他成功了。

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紀塵便成功的將自己改造成了一個其他人理想中的普通青年。也是從這時候起,紀塵才發現,接受一個“玩物”的善意,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而江風眠對於紀塵的意義,可不只是一個值得尊敬的“螞蟻”,江風眠是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被紀塵當做平等的存在來對待的人。

在他看來,江風眠身上同樣也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人是群居的動物,一個人孤獨久了,就會想要尋找同類。而江風眠正是這樣一個值得尊敬的同類,在紀塵看來,他的存在甚至要比自己高階得多。

所以,他對於江風眠的感情可不只是尊重這麼簡單,甚至還有些許崇拜在裡面。

就這樣,紀塵開始慢慢的步入了人生的正軌。

然而,空間的突然出現卻是讓沒有完全做好當一個普通人準備的自己再度面臨著墜入深淵的境地。

謊言重複千遍,也會成為真理。

紀塵的願望其實很簡單,他只想活下去,當一個“普通人”活下去。

可是,現在的這一切都已經不可能了。

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原來的那個那個……永墜深淵的自己。

想到這裡,紀塵也是不由得哀嘆一聲,他這聲嘆息,不光是為自己,也是為江風眠。自己這一次,算是完全的辜負了江風眠的一片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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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侵正法,意馬損心猿!

現在的自己已經徹底地回不了頭了。

事已至此,紀塵也就不再糾結這件事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那顆面容扭曲的頭顱,自言自語的說道:“這一次的任務……全看天意了啊。”

早在回來之前,紀塵就已經從陳默那裡瞭解到,之前他們在被關寧襲擊之時,是蘆屋大友的突然出現才救了他們一命。

可惜的是,蘆屋大友,也和這家的那個老奶奶一樣,因為誤喝了井中被下了毒的清水,不幸去世了。

而令人奇怪的是,蘆屋大友在臨死前,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告訴他們,口中一直含糊不清的唸叨著:“景……景……我……景……”

話沒說完,他便斷了氣。

與此同時,陳默還告訴紀塵,蘆屋大友的腹部,還有著一個猙獰的血洞,看著與劉念胸口的那個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紀塵也是不由得提了提嘴角,露出了一個陰森無比的冷笑。

只聽他喃喃自語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在瞭解到蘆屋大友去世的訊息之後,紀塵終於是徹底的堅信了自己的猜測。也正因如此,他開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與那個“幕後黑手”來見上一面了。

只見紀塵皮膚上那好不容易才漸漸退下的潮紅之色,又開始浮現了出來,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眼睛卻深邃的可怕,好像那無底的深淵一般,似乎要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這次的任務,可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得多,不光是這匪夷所思的事態發展,更是因為,紀塵感覺到,他再一次……找到了同類。

難以抑制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與之前他所參與過的任何一個任務都不同,對他來說,之前的任務就像個雞肋一樣,食之無味,卻又棄之可惜,聊以果腹而已。

可這次的那個在背後操控一切之人,卻是讓他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他知道,這個人將是他有史以來,第一個擺了自己一道的傢伙!

紀塵咧著嘴,笑得像個孩子一樣:“我開始有些期待,與你見面時候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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