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他也算得上的機關算盡，可誰知悄悄這次卻犯糊塗了。
讓下人混入舍茲的住所，用了迷香將其迷暈。
這可是奇恥大辱，雖然舍茲強行咬牙受了這份委屈，本來覺得他們的恩怨，絕對不是輕易可以化解的了的。
可眼下看來，這朱楨如此真愛他的王妃，想必當時也只是迷暈了舍茲，以示小懲，比跑步不會對她怎麼樣。
要是再加上自己過去從中調節，應該有緩和的餘地。
再者，這舍茲身為一族的族長，也不想讓自己的族人陷入危險當中，成為朝廷的敵人，那後果不是他們小小族群可以承擔的。
不過，他們的恩怨暫且還不是重中之重，根據歷史來看，這舍茲最後沒有扛過瘟疫的折磨，最後因病去世。
聽楚王的描述，那舍茲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才閉門不出，想必是知道這病有傳染性，再看那些人的反應，應該也都知道實情。
“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要是他們有防範意識，傳播的速度也能慢一些……”
朱允炆催動系統，把朱楨夫婦二人的抵抗力都進行了提升，隨後就離開了他們的寢宮。
解決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又透過朱楨瞭解了病原體的大概方位和情況，心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不過，回想起他在這之前給貴州那邊下達了聖旨，召令彝族族長舍茲到京都面聖，稟告楚王在貴州地界的行為，這讓他有些尷尬。
原先計劃是想宣舍茲到朝上指認楚王。
這樣，一石二鳥。
一方面，可以安慰這些效忠於朝廷的小種族，拉攏人心，另一方面，正好可以趁機拿掉朱楨手中的兵權。
像他這樣，擾亂朝綱，引起暴動的行為，甚至能威脅到了整個朝廷的安穩，如果能拿出他的罪證，這朱楨就算是僥倖沒死，那也免不了被流放。
可誰知道事情轉變的如此之快，朱允炆也有些意外。
莫名其妙的收服了這個桀驁不馴的朱楨，至於宣召舍茲的事情，又讓整個瘟疫的情況複雜了起來，之後會如何發展，他也不知道。
“你說，要是朕現在再撤回那道聖旨，會怎麼樣？”望著遠方，朱允炆苦澀的問了一句。
距離他釋出那道召令到現在已經小半個月，恐怕人都在來的路上了。
“皇上，我記得有個叫劉秀的人，在國子監讀書，是這個彝族舍茲的親人，要是您不放心，可以召見劉秀，再怎麼說他也是彝族的一份子，對於自己族裡發生的一切應該會有些瞭解。”
“哦？”朱允炆考慮了一下，開口道：“行，那你現在就準備一下吧，直接過去，趁著天黑也能方便一些，不引人注目。”
劉秀所在的地方，距離宮裡不遠，出來宮門直走不足兩公裡路就到了。
朱允炆只想見劉秀一人，現在天色已晚，沒什麼人，倒也方便。
再去找他之前，朱允炆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那便是湘獻王朱柏，他可是與朱楨同行來的京都。
他們倆人，一路同行，雖然沒有太過於親密，可朱楨身邊的所有人都感染了瘟疫，一開始朱允炆覺得朱柏此人也難逃此劫。
可誰知，他一來到湘王的寢宮附近，還沒看到人，就聽到了朱柏中氣十足的聲音，正指著鼻子訓斥錦衣衛，也不用檢視什麼了，這傢伙明顯就沒事兒！
這朱柏體格也太硬了吧！瘟疫都能把他怎麼樣？
朱允炆帶來的大夫檢視之後，扭頭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沒問題，朱允炆也為這傢伙的免疫力感到吃驚。
“本王可是先帝指定的湘獻王，就算是手上一點兵權也沒了，那本王也是藩王，皇上，你這叫了一群奴才把我囚禁在此，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朱柏破著喉嚨喊著，讓朱允炆有些頭大。
這朱柏可是有名的犟脾氣，這可是史書上實錘的事實，並且他這一點朱允炆自己也深有體會。
先前想讓他去戰場上目睹戰爭的結果，見證大明的強勁，搓搓他的銳氣，說不定就對朝廷的命令言聽計從了。
可以他現在的樣子來看，這傢伙，不吃硬的這套，方案還是有待改進。
朱允炆盯著他淡淡道：“朕是皇帝，你是臣子，光是你無視尊卑，言行僭越的行為，就足夠讓朕處理你了，還如此囂張？”
“說起來尊卑，你雖為皇帝，但是本王也是你的皇叔，你居然派一群人將本王的住所圍得水洩不通，想軟本王，這又將禮制置於何地？”
這朱柏平時咋咋呼呼的，實則是魯智深班的粗中帶細，在一些事上，還是很有心機的。
這倒好，朱允炆如果和他計較國法，那朱允炆自己就是無視家族長幼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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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朱允炆感到一陣好笑。
“不愧是朕的嫡親皇叔啊，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會道？一直聽傳言湘獻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說的，如此沒有眼力見。”
“哈哈，彼此彼此。”
這朱柏一點也不在乎朱允炆的諷刺。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個流著皇家血液的身體，兵權被朱允炆以借兵為由全都調走了，直接失去了權勢。
他也不做無謂的掙扎。
雖說這樣，可他身為當朝皇帝皇叔的這件事，是無法改變的。
並且，當初先帝封他為湘王，賜號為獻，這等殊榮只要他不逾矩，朱允炆也沒有知道收走。
要是連這最後一點體面朱允炆都要收回，那他就一頭撞死算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也對這個小皇帝走了一些瞭解，朱允炆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名聲，要是因為此等事情自己尋了短見，第一個受到影響的，恐怕是他朱允炆。
看著他死皮賴臉的樣子，朱允炆有些無奈。
嘆了一口氣，這才開口道：“你恐怕是不知道楚王出了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