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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學貫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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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送別了呂布,回到茅屋看見世魁真人端坐在堂,上前施禮問道:“不知師傅此舉何為?”

世魁真人問道:“你又是如何猜到的。”

趙雲施禮道:“首先此等身手絕非等閒之輩,雲兒雖未見過多少武林高手,但能將師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只怕除了師傅雲兒還想不起其他人。其次師傅放冷箭雖是衝著雲兒來的,可雲兒看得清楚弓箭的走向在雲兒的兩腿之間,並不會傷到雲兒,只是當時師弟面對師傅這樣的高手一時情急無暇分析這些細節罷了。

再次,看到黑衣人對師弟的招式瞭如指掌,甚至在師弟出招之前就已經躲過了師弟的攻擊範圍,並且同時針對師弟的破綻出招。試問師弟尚未出招便知道招式的破綻,即便是絕頂高手也辦不到吧,除非他對師弟的戟法非常瞭解,甚至對師弟也是十分的瞭解。故而師弟每次都是剛想出招就被逼成了狼狽的防禦招式。雖然師傅言明漢中刺史之事,但漢中刺史又如何得知師弟今日下山,又怎會知道師弟的下山路線?再者師傅並未盡全力,招式之中並無灌注道家罡氣,雲兒想來一是不想下死手,點到即可,二來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吧。故而雲兒斗膽猜測是恩師在考驗師弟。”

世魁真人點點頭道:“嗯,眼光犀利,思路清晰,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說是有憑有據。所以你就配合著為師將這出戏唱了下去,說什麼漢中刺史也不願樹強敵之類的話,就是讓你師弟相信黑衣人是為了教訓他而來,對嗎?”趙雲道:“確如師傅所料,分毫不差。”

世魁真人捻鬚笑道:“你可知為師為何如此嗎?”趙雲道:“雲兒不敢妄加揣測師傅心思。”世魁真人故作生氣狀道:“問你就答,何故如此,在為師面前不必有任何顧慮,說來聽聽。”

趙雲道:“是!雲兒以為師傅此行目的有三。其一,是想讓師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可過於自負,自認天下無敵。其二。師傅是想借兩年前我和師弟下山之時闖下的禍事一個教訓,好讓師弟知道凡事三思而後行,做任何事情都要有承擔後果的心理準備。其三,師弟雖然精通武藝,但他高手交手經驗欠缺,師傅您放心不下,此番交手既可以看看他學以致用的效果,也可以讓他積累下高手對決的經驗。雲兒能想到的只有這些了,還望師傅指教。”

世魁真人道:“嗯,有關呂布自己的問題你都說出來了,你忽略了你的問題。”趙雲不解:“還望師傅指教。”世魁真人道:“為師也是在考驗你的眼力和分析能力,還有就是呂布對你這個小師兄的感情究竟如何,這兩點也是為師想要考察的方面。總之,這個結果為師十分滿意,你師兄弟二人不僅感情親密無間,呂布對你的信任更是達到了生死攸關之際對你都能言聽計從的地步。為師甚為欣慰啊。”

趙雲拜謝道:“弟子受教了,只是接下來雲兒除了習武之外不知師傅還有何安排?”世魁真人點頭道:“嗯,知道學無止境,孺子可教也!為師要你利用習武之餘的時間來學貫古今!”趙雲道:“請師傅賜教。”

世魁真人道:“時逢亂世,所謂時勢造英雄,英雄者有能文者、能武者、善兵者、善謀者。而如今你的統兵之道已至極致,你年紀尚輕武藝尚需時日,只要勤加練習將來不在你師弟之下,此事不可急功近利。至於能文善謀則需要學貫古今,不僅是正史也包括歷代的野史和諸子百家。為師要你做的不僅僅是學,更重要的是要通。明白了嗎?”

趙雲道:“能武善兵善謀,雲兒可以理解,只是這能文雲兒不甚理解,還望師傅賜教。”世魁真人點頭道:“你年紀小不明白也實屬正常,舉個例子說吧,亂世起義者必得師出有名,釋出討賊檄文,令天下歸心,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你明白,你可知道亂世之中得民心不僅僅依靠施行仁政那麼簡單,做任何事名不正則言不順,又如何取得天下百姓的支援呢?好的一片討賊檄文可敵十萬雄兵,此話絕非虛言啊!為師打算讓你花兩年的時間通讀這些書籍,之後再給你一年的時間來總結分析,雖說三年的時間扣除練武的時間是短了點,不過為師覺得憑你的能力,要想三年之內學通這些東西亦非難事。”

趙雲拜謝道:“雲兒明白了,雲兒定當刻苦研習。”趙雲並未問及師傅為何不傳呂布這些東西,因為他和世魁真人都知道,呂布的個性學這些東西只會事倍功半,貪多學不爛反而耽誤了他,倒不如讓他一門心思專攻武藝兵法,這也是亂世爭雄最低的資格了。不教呂布也是為他著想。世魁真人又對趙雲發問道:“你可知為師要你總結的是什麼嗎?”

趙雲道:“雲兒以為古往今來成王敗寇,自然是總結先人成敗的各種因素了。”世魁真人搖頭道:“非也!人與人的境遇、時局、對手各不相同,故而每個人的成功因素都不一樣,如此一來,你對他們成功因素的研究又有何意義?”

趙雲拜服問道:“依師傅之見,又當如何?還望師傅賜教。”世魁真人點頭道:“功成之人雖然各不相同,但失敗之人卻是大同小異,故而你需要將精力集中在總結失敗教訓之中。至於成功的經驗瞭解知曉便可,無需深入研究。你要記住,天下模仿歷史上功成名就之人的人多如牛毛,你若再去模仿又有何意義?為師之所以讓你瞭解各種成功的經驗是要你對其他人的想法有所瞭解。正所謂:知敵之所知,亦知敵之所不知,方可萬事料敵於先掌控全域性!”

趙雲頓悟道:“雲兒明白了,多謝師傅指教。”趙雲拜謝而出,回到屋裡取出呂布留給自己的木劍練習劍法去了。自此趙雲便是白天習武,夜間研習史書與諸子百家。

春去秋來,三個寒暑轉眼即逝。也許是趙雲看呂布習武看多了,對自己出招速度和準確度有了更高的要求,此時的趙雲出招速度比起呂布還要快上一分,雖然使用的是木製武器,可這對於十二歲的趙雲來說已經實屬不易了。三年的學識亦是長進不少。

這日,世魁真人將趙雲喚至屋內,示意趙雲坐在自己的對面,趙雲坐定,世魁真人道:“雲兒啊,三年來為師看你武藝精進,力道也是增進不少,從今以後你可以不用再練木製武器了。現在為師要看看你三年來學識的長進。”

趙雲道:“請師父出題。”世魁真人點頭笑道:“此等自信,為師卻是喜歡的緊啊。好!為師想聽聽你對上古兵家孫臏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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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思慮片刻道:“雲兒以為孫臏是戰國時期一名頂級的軍事家,二流的謀略家。其用兵之道神鬼莫測,即便是同門學藝威震天下的龐涓在其面前也是一敗再敗,故而說他是一名頂級的軍事家。但其不懂得隱藏鋒芒,招致殺身之禍,雖然靠裝瘋賣傻逃過一劫卻是落下雙腿殘疾。嫉妒之心人盡有之,廟堂之中尤為最盛。孫臏身在異國廟堂卻不知收斂鋒芒,幫龐涓屢次出謀劃策,殊不知幫助龐涓之時亦是招致龐涓嫉妒之時,不知適可而止,終遭陷害。謀略上雲兒以為,孫臏輸在了對人性尤其是廟堂之上的人性的瞭解,更輸在了對度的把握上。雲兒此答不知師傅意下如何,還望師傅賜教。”

世魁真人追問道:“說說你認為他哪些度沒有把握好。”趙雲道:“其一:對龐涓出謀劃策次數的度;其二:對人際關係遠近的度;其三:對人的信任度。其四:對事物瞭解的全面度。”世魁真人點頭道:“不錯,繼續說下去。”

趙雲道:“其一:尚未出山之時便開始幫助龐涓出謀劃策,甚至出山之後依然跟隨龐涓出謀劃策實為過度,如此一來既容易讓龐涓對其產生依賴心理更容易激起龐涓的嫉妒之心,一旦龐涓嫉妒之心爆發之時,便是孫臏受害之時。其二:人與人的關係極其微妙,正所謂物極必反,走得太近了反而讓彼此不舒服,保持適當的距離才能保持良好的關係,太遠了容易疏遠關係,孫臏輸在和龐涓走得太近,也可以說是沒有隱藏住自己的鋒芒吧。其三:害人之心不可有然則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孫臏身在異國他鄉,這是他輸在了過分信任他人。其四:孫臏沒有看透龐涓的立場,殊不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句話不僅僅是運用於戰場,用於人際關係亦是如此,沒能把握住龐涓之上還有魏王,換而言之在孫臏眼裡龐涓只是他的同門師弟,他忽略了龐涓還是魏王的臣下,沒能看透全域性故而對龐涓也是毫無防範意識。”

世魁真人道:“還有嗎?”趙雲道:“經此一劫,孫臏知道了對人性度的把握,能在功成之後隱退,終得善終。雲兒以為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挫折亦然,挫折磨練人的心性讓人日趨成熟。成功亦然,成功矇蔽人的雙眼讓人日趨驕縱。勝不驕敗不餒,方為聖者所為。”

世魁真人捻鬚笑道:“雲兒啊,看來你不僅武藝精進不少,就連你看待事物的眼光和對事物的分心能力亦是越發完善了啊,也罷,由此看來這三年你的武藝韜略精進程度遠比為師想象的要好。”

趙雲施禮道:“若非師傅日夜教誨,雲絕無今日成效。只是不知今後師傅對雲兒有何安排。”世魁真人道:“不必著急,為師九年前答應過你父親,在你十二歲時讓你回家省親,這兩日你可以隨時動身,兩個月後回來,屆時為師自有安排,此次下山只可帶木劍下山,儘量不要惹是生非。”趙雲拜謝道:“雲兒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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