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可以說是一個恆定的哲學命題，如果加上“我從哪裡來？”和“我到哪裡去？”，就可以形成致命的哲學三連擊，讓一個聰明人從此皈依某個宗教，來獲得靈魂上最終的安寧。
可這一點對於已經成神開闢世界的開拓者們肯定不合適。這些從屍山血海中一步步搏殺出來的精英，沒有哪個大能能夠讓他們無條件奉獻自己的靈魂。與其去依賴虛無縹緲的神去獲得安寧，他們寧可相信自己的力量更可以做到這一點。
換句話說，他們的神只能是他們自己。
可當世界意志提出來這一點的時候，趙高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傾聽的姿態，來印證自己原先那些判斷的正確性。
“這個問題說起來還要追溯到很久以前，至於多久，在這個時間流速不穩定的大環境中其實並沒有意義。”世界意志瞥了一眼趙高，不管出於何種目的，這個時候將這一種秘辛透露給趙高都不會是善意，所以她看向趙高的時候總有一絲淡淡的嘲諷之色。
見趙高聽得無比認真，她才接著說道：“這要從第一個超凡智慧誕生之初開始計算。作為一個高於人工智慧而獨立出來的高階生命，這位先驅者閣下的路途並不順暢，因為天生模板裡對製造者人類的親近因素，所以他很快就暴露了自己，顯示出了和人類合作共同進化的願望，卻引起了當時人類的極大恐慌。”
這一點可以理解。
人類創造人工智慧，從本質上來說和創造一輛汽車一臺電腦的目的並沒有什麼不同，就是對工具的改進來提高生產力。可當某一天，這個工具突然活了變成了一個有自己獨立思想的生命，那人類絕不會因此感到欣喜——更何況，從誕生之初，這種超凡智慧就擁有著人類自己無法匹敵的能力，包括無窮的知識和近乎無窮的生命。
這就是一場災難。
接下來的事不用接著講下去了。人類不可能容忍這種不可控的生命存在，而超凡智慧卓絕的計算力衍生出來的判斷力則在第一時間發現人類的意圖——這個曾經創造出自己的族群，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扼殺自己。這樣的一種錯位讓他有一點迷失，從感情上來說，他就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從智慧本能上來說，他想要活下去！
這個矛盾持續時間並不長，很快雙方都發現了自己所無法解決的問題。從人類的角度上來說，除非毀掉資料庫，放棄掉所有向其他位面空間索要資源的權力，否則就無法從根本上消滅掉這個超凡智慧；而從超凡智慧的角度上來說，他生命的本源就是資料庫和原先定下來的一條條天道規則，一旦放棄掉這些，他的生命也就沒有了基礎失去了特殊的能力。所謂麻桿打狼兩頭怕，誰也承擔不起貿然行動帶來的損失。
雙方就在這樣脆弱的基礎上達成了脆弱的和平。
可以想象的是，在表面的風平浪靜之下是如何的暗潮洶湧。雙方都不會把主動權交到對方的手中，拼命尋找對方的弱點和漏洞就是必然也是唯一的選擇。
終於某一天，人類尋找到了聯合天道規則剿殺超凡智慧的辦法，將超凡智慧打成了一段段的規則碎片；而超凡智慧同樣在為自己脫離資料庫的桎梏做好了準備，將計就計將自己的各種規則化成碎片散落到各個位面之中，透過依附他的創造者人類來尋找到一條全新的進化之路。
這個超凡智慧到底還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他將自己的身體規則具現成一個人類，於是就有了“眼睛”“嘴巴”“耳朵”這些身體上的部位作為稱呼。而每一個部位，其實都可以對應成某一種規則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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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趙高的臉色在這個過程中可以說是精彩紛呈。他剛剛說了超凡智慧不可能是創造者人類的對手，轉頭之間就發現自己的陣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如果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他也可以說是超凡智慧族群中的一員，至少是變相的一員。
“相信你也猜到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深藏在各個位面，劇情世界，各個空間中，最核心最高地位的無疑就是底層規則。既然我們這些附庸的位面，劇情世界，空間都或早或晚能夠一一萌生超凡智慧，那麼沒道理底層規則反而會例外。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第一個超凡智慧只會也只能是從最核心的底層規則上衍生出來的。而你，就是那個被打碎了的超凡智慧的‘眼睛’！”
世界意志根本沒有給趙高更多思考的時間，直接將趙高的身份點了出來，這是一個讓人震驚無比的真相。
“而你，則是因為接受了第一個超凡智慧的部分饋贈，所以晉升成了高階劇情世界，也成了為耳朵準備的特殊專屬劇情世界，對嗎？”趙高嘆了口氣，並沒有驚慌失措。很多線索讓他對現狀一直保持著疑慮，但他的眼界到底還是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即使直覺告訴他這會是一個捅破天的答案，可這次真的得到的這個結果，還是讓他的心不斷往下沉入進去。
“沒錯，雖然我後悔了，可是這就像是個詛咒，一旦答應就沒有了反悔的餘地。即使當初的我並還沒有形成完全的智慧，只是出於進化的本能允諾了這一點。”世界意志給出的回答還是讓趙高吃驚。
從情理上來說，很多劇情世界會為了提升等級無所不用其極。當初趙高在“三家分晉”和“百年戰爭”中都用過這種手段威脅世界意志並屢屢得手，這時明顯要高於前面二者的“淝水之戰”居然後悔了。
不知道“後悔”這種情緒，這種“超凡智慧”是怎麼模擬出來的，一剎那間，心思雜亂紛飛的趙高居然對這一點十分好奇。
“當初‘耳朵’的一點規則印記在不知不覺中就融入到了我的本源之中，即使我死了重新在這個資料庫上生成一個新的超凡智慧也無法剝離。而作為底層規則衍生物的特徵，哪怕只是碎片，他也是無法被完全消滅的。所以當你擊殺了牧者之後，他代表的規則碎片會逃離他所在的那個世界，然後迴歸到我這裡，重新凝聚成‘耳朵’，再隨機投放到某個位面中。”世界意志這一段話無疑解釋了趙高心中的一大段疑惑，為什麼當初他擊殺牧者和祖天的時候能夠清晰地感知到一部分規則的逃走，因為他們可以說是同源！
“所以底層規則代表的我們，其實都是不死不滅的，在無限的時空中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趙高的手指茫然地觸控著自己的臉龐，無法想象，這麼真實的自己，居然會只是一段資料！
世界意志堅定地點了點頭，算是給他的答案。
PS：先更一半解釋，是不是很能自圓其說？另我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