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聞見不知道那位“妖奸”,和人類修士口中的“楔子”,具體是什麼。但根據他們當時對話的內容,加以理解、分析,能大致判斷出,楔子是人造物,在某些東西內部,不直接顯露。
修為突破到煉虛後,安聞見的精神力量進一步提升,不只讓他能夠煉化空間,解析能力也有進步。
現在,即便是安聞見從未見過,一無所知的事物,只要有少許相關情報,就能在短時間內,經由解析,知曉全部資訊。
剛突破時,變化不明顯,安聞見沒能及時發現這點。
但之後煉化虛空那三十多年時間裡,安聞見整理腦子裡那些“解壓”資訊過程中,發現並熟悉了解析的新效果。
【方圓十公里內的非自然造物,除了我那顆球形建築,就只有地面下方約九百米處的陣法…不完整,是某個陣法的一部分嗎。】
安聞見集中注意力,神識視野縮小到地下陣法周圍,進一步解析。
意識裡,以發現的陣法為“初始點”開始延伸,逐漸擴大。
但這個陣法的規模實在太大,安聞見只還原到三分之一左右,就感到精神疲憊,難以維持解析,不得不暫時停下。
【(髒話)!什麼鬼陣法,太大了吧!】
安聞見在心裡大罵,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呼吸都亂了。
這模樣落到周圍妖族眼中,都覺得是安聞見之前破陣消耗太大,只是強撐著,這會兒撐不住了。
“喂,你還好吧?”
七七馬上靠近,關心道:“破陣慢一點又沒什麼關係,沒必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安聞見喘兩口氣,眼珠子一轉:“明白,下次注意。”
“知道就好。”
七七松一口氣,轉過身,突然又轉回來:“你就算有什麼三長兩短,也要先把那一萬斤靈脈石給我再說。”
“好。”
安聞見笑一下:“我保證。”
她這才繼續研究球形建築。
【這一整,倒是知道現在短板在哪兒了。】
安聞見慢慢休息,恢復精神,思考自身短板:【只要構築靈力爐,靈力就用不完。有足夠靈力支撐,體能不是問題。但無論控制、使用靈力還是陣法,精神消耗都無法避免。目前沒有短時間內恢復精神的手段,必須注意點。】
順便再想想地下陣法的處理方式:【地下的陣法,應該就是那些人說的楔子。直接破壞……萬一他們有所佈置,能感應到,事後再補上,我一個人很難阻止。】
【不破壞,只是使其無效化……這麼重要的陣法,規模又特別大,很可能會定期檢查。如果發現有哪個無效,恐怕也會及時修復。】
【那麼,就只剩“修改”這個選項了。】
打定主意,安聞見開始專心休息,盡快恢復精神。
休息半天,再次開始解析。
這次安聞見有注意控制,放慢解析速度,讓精神回覆量,略大於消耗量。
又過去兩天,七七和其他鼠妖依舊對著球形建築琢磨,有幾個直接上手嘗試“煉化”,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如果不是安聞見提前挪開一部分陣法,這些嘗煉化的鼠妖,可以直接埋了。
但這會兒,安聞見沒心思理會那些鼠妖,地下陣法解析的最終結果出來了:【超大範圍的廣域煉化效果…這是要把整個妖界打造成爐子?!怕是活著的玩意兒都會被當成材料煉化,這特麼是要煉個什麼鬼?這麼多活生生的個體強行煉化,那些傢伙完全不考慮業力嗎!?】
雖然迄今為止,安聞見接觸過的修士,對業力的存在都沒有一個明確認知,但那不代表業力不存在。
例如,當初千花坊坊主跟安聞見說過,修行界從未有修士突破到真仙境界。
這背後肯定有業力纏身的影響,不然數萬年,哪裡會一個真仙都出不來。
【我破壞那些人的計劃,應該算間接救下整個妖界吧?】
安聞見忽然有些期待:【修改完陣法後,天道會不會給什麼獎勵?】
事實證明他想太多,陣法修改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真是小氣的天道。】
期待落空,但不怎麼失落:【只解決一個楔子,不夠保險,在那些人最終發動陣法前,最好能多改幾個。】
但一時半會兒,他去不了妖界其他地方。
【得想辦法讓七七帶我在妖界四處走動。】
安聞見看向七七,還有那些圍著球形建築轉悠的鼠妖們:【差不多也該放棄了吧。】
鼠妖們研究球形建築第十天。
“我放棄。”
七七一臉憔悴地對安聞見道:“不愧是過去的大能留下的法器,無法啟動,無法破壞,強行煉化也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沒有頭緒。繼續呆在這裡只是浪費時間,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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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會再研究一陣。”
安聞見起身,問:“去哪兒?按照說好的,你應該會先帶我去賺靈脈石吧?”
“我們先去一趟寶金鼠國。”
七七掏出一個形似飯碗的法器,變大後坐進去,飛起:“以你的陣法造詣,足夠在那裡大賺一筆。”
安聞見直接起飛,跟在飯碗法器旁邊:“寶金鼠國,我記得你之前介紹自己時有提到過,是你的故鄉嗎?”
“不是。”
七七道:“雖然叫鼠國,但那裡只是鼠妖們聚居、抱團的地方。”
安聞見不是很明白:“沒有鼠國,鼠妖就不會抱團嗎?”
“鼠妖族群很多,分佈也很廣,相互之間少有往來。而鼠妖本身實力弱小,又喜歡收集法寶,曾經是其他妖族修士最喜歡的‘獵物’。為了對抗其他妖族,不至於淪為獵物,過去的鼠妖大能們聯合起來,建立了寶金鼠國。”
七七平靜地講述:“我是尋寶鼠妖。我們這一族沒有固定的故鄉。”
“尋寶鼠?”
安聞見不禁看一眼七七:“你能感應到那個球是寶物?”
“能,但不完全能。”
七七給出一個微妙的答案:“妖族修士透過修煉血脈力量,能激發各自族群的天賦能力。我們尋寶鼠妖的天賦能力是尋寶——只要接近某種寶物到一定範圍,我就能感應到。”
“我能感覺到那個球本身是寶物,但感覺很奇怪。”
七七努力描述:“就好像,把一大堆寶物拆開後再組合起來,非常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