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基裡安搖搖晃晃地走到陽臺透氣,宿醉般的感覺,使他有些後悔昨天剛成為超凡者,太過興奮,過度使用了獵人的能力。
透支的靈性,不是那麼容易補充回來的。
尤其是剛剛成為超凡者的他。
這時,陽臺門傳出動靜。
張懷生推門走了出來。
“你怎麼這麼憔悴?”
基裡安被張懷生慘白的臉色和烏青的眼圈嚇了一跳:“昨晚上我見你時不還好好的嗎?難道你撞見‘詭秘’了?”
張懷生揉了揉太陽穴,搖頭道:“沒有,只是昨晚做了些實驗,沒休息好。”
粉碎副人格的代價已經開始顯露了。
秦皇還好,對張懷生影響不大。
但阿道夫和約瑟夫兩個虛構出來的人格,卻著著實實引發了他體內屬於“獨裁”序列的靈性的共鳴。
這使得,他粉碎掉這兩個人格後,他們虛構出的“人生經歷”也隨之融入了張懷生,讓他的大腦一陣混沌。
醒來第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身處柏林的地下室,正準備飲彈自盡。
所幸,這兩份人格的記憶設定還很單薄,只要休息一段時間,這點後遺症很快就能痊癒。
可問題是,他下午還要找謝靈韻學劍法,他可不想到時候被謝靈韻毫不留情地一頓訓斥——忒丟人了。
“那就好,事情什麼時候辦妥?在波士頓呆得我都快發黴了,我已經開始懷念得克薩斯的戈壁灘了。”
基裡安不是個安於寂寞的人,他喜歡騎著馬,自由地賓士在荒漠上。
“再過段時間吧,或許你得乘坐漢薩號提前回去。”
張懷生並不打算那麼早回去,他已經找到了扮演“獨裁”的捷徑,希望趁這段時間,再在北方搜尋一下惡魔途徑的晉升儀式材料。
陽臺上有顯而易見的被打穿的罐頭盒,獵人序列,不僅可以提升槍械的精準度,還能提升槍械威力。
基裡安揹著的這把春天步槍,雖然不是超凡道具,但也得到了上一位主人的改裝,是一把非常不錯的槍械。
“這幾天你好好鍛鍊一下能力,有什麼不懂的,要及時請教麥克卡尼先生,他雖然只是序列7,但學識很淵博。”
“只是序列7?”
基裡安撇撇嘴,你這可真是好大的口氣。
基裡安回身取來了兩個豌豆罐頭,用罐頭刀切開,遞了一罐給張懷生:“來嚐嚐?這是所有罐頭裡,味道最好的了。”
“不了,這東西吃多了容易脹氣。”
脹氣就會放屁。
雖然張懷生身為“獨裁”序列,肯定能憋住,但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張懷生手指輕敲著欄杆,眼神下意識盯向了街對面的一棟房屋。
在房屋的幾塊玻璃窗上,能清晰地看到一塊塊白色掌紋,像是有無數只手,曾扒在上面,向裡偷窺一樣。
寂靜荒僻的街道深處,留有不少雜亂無序的密集腳印。
越往裡眺,越能感受到那澹澹的危險感。
“鳶尾花街的秘密,恐怕來頭不小,畢竟是傳承近千年(包括瓦盧瓦,波旁,奧爾良支系)的卡佩王室,可真是底蘊深厚啊。”
張懷生眯起眼睛,神情有些凝重,超凡世界,就像汪洋大海,看似平靜的海面,越往下越是暗流洶湧。
想想看,實力如此雄厚的波旁王朝和奧爾良王朝都被革新趕下臺了,這革新隊伍到底是什麼成分?
若說沒超凡勢力參與,鬼才信。
張懷生看向正用鐵勺挖著豌豆吃的基裡安,說道:“你繼續練吧,我得回去再歇一會兒,晚上別睡太早,等我回來給你們帶吃的。”
睡眠,永遠是恢復精神的良藥。
睡了整整一個上午,到正午時,張懷生醒來,總算感覺恢復過來了。
他在盥洗室簡單洗漱了一下,並且對著鏡子,微調了自己的相貌。
儘管熟悉的人仍舊能認出自己來,但從輪廓上來看,已經完全不像是放在波士頓,宛如鶴立雞群的東華人了。
和基裡安,麥克卡尼道別。
張懷生走到了新奧爾良街。
荷槍實彈,配備高壓蒸汽步槍,甚至是穿著蒸汽動力機甲,蒸汽外骨骼機甲的士兵,在大街上來回巡邏。
鋪滿鋼板的蒸汽列車,上面架著兩門機槍,沿著軌道前行。
張懷生明顯能夠感知到氣氛的嚴峻,承平已久的波士頓,此刻已經進入了戰備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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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淵之神做的事情,暴露了?”
張懷生皺起眉。
這比他想象的要快,就是不知道波士頓的超凡勢力,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估計最多也就清除掉三條街區上的異種靈性,想要制裁沉睡於太平洋深處的大海溝中的潛淵之神,恐怕沒門兒。
正走著,一位巡警伸手攔了過來:“先生,我得檢查一下你的證件。”
他拿出自己的入籍證明,遞給對方。
“得克薩斯州來的?”
巡警將證明還給了張懷生,神情有些玩味:“波士頓最近很亂,如果沒必要的話,還是儘快回去比較好。”
巡警看著張懷生離去的背影,帽簷下,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差點沒認出來你這卑賤的狼崽子,可惜,你身上的氣味,實在是太明顯了。”
...
抵達使館時,正是飯點。
“瑾瑜來了,快坐,今天這東坡肉和香辣蟹可是一絕,在這異國他鄉,再難吃到如此正宗的贛菜了。”
裴元僑很熱切地讓人拉開椅子,招呼張懷生坐下吃。
他也沒客氣。
三位道門弟子圍坐在桌旁,桌上卻擺滿了大魚大肉,辛辣食物,謝靈韻低著頭,吃的飛快。
張懷生坐到她身邊,她才抬起頭,忙裡偷閒地向張懷生點了點頭。
謝靈韻吃飯的速度很快,儘管每一口都不大,但很快就吃下了滿滿一大碗米飯,並且又要了一碗。
張懷生沒好意思再看下去,拿起碗快,也飛速吃了起來。
這時,裴元僑開口道:“國內今早傳來訊息,交趾一戰,我軍大勝啊。只可惜這前線缺乏軍備,海運又遭英法之遠東艦隊斷絕,瑾瑜,你可有看法?”
張懷生沒理他,東華人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是傳統,可他向來認為吃飯是吃飯,談事是談事。
再者說了,在這兒談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裴元僑充其量一個大使,而且採購完軍需就得返回東華,我跟你廢那麼多口水有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