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我在早膳時的表現,晚上的家宴上,雲天熾特意的交代我,讓我不要再認性了。若是被太上皇、恭王爺他們這些長輩們看見了,總是不好。
我抿著笑,點了點頭。
宴席上,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看看我。像是怕我再像早膳那樣,突然的演上那麼一出。估摸著,是想在我還沒有動作之前,加以阻止。
我倒是很給他面子,沒在家宴上出醜,好好的吃了一頓餃子宴。直到我嚥下了最後一口,放下手中的筷子,拭了拭嘴。雲天熾這才誇張的衝著我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
我知道,他這是安心了,心中暗自笑了兩聲。
大年夜的家宴,本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樂樂的吃著年夜飯。按照禮數,小輩要向長輩們拜年,說些吉祥的話,長輩會給小輩們壓歲錢。民間這樣,宮裡也不外如此。
兩位小公主和皇子都先後按著輩份,跟一眾長輩們行了禮數拜了年,捧著賞下的物件高高興興的退回了坐位。
按照順序,又是那些妃嬪皇親們出了席座,過來拜年。
一番輪過之後,這才輪到皇后的我。我自斟滿了酒,先跟雲天熾正式拜年說了賀詞之後,這才端著酒杯離席,來到了太上皇雲中昱的面前。說了些吉祥的話,無外乎是長壽安康之類的話。
跟著,來到了恭王爺雲中胤的面前。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我按照形式的送上祝福的話。他舉起了酒杯,謝過我的美意,也同樣回了吉祥的話後一仰而盡。
我直贊了聲:“叔王好酒量!”做勢轉身。表面上看起來,我可能是轉的有些過急了,一個不留神,踩上了裙角,腳上絆了下,身子晃了兩晃,眼看就要摔倒。
幾乎是同時,離我最近的雲中胤,想也未想的直接伸出手臂,攬住了我的腰身,扶住了我,避免了我摔成肉餅的命運。
我穩住了身形,衝著他溫言的道了聲謝,展顏的笑了笑。他似有些失神,微一恍惚,方才驚覺似的松了手。
場中頓時靜的連根掉下來,都可以聽見。數十雙眼睛,直直朝著我這個方向看過來。
我似不覺的走回了座位,目光追隨著我直到我坐下後,齊齊轉向我身旁邊的雲天熾。
只見他輕‘咳’了聲,狀似輕鬆的道:“皇后真是不小心,好在叔王出手,否則可是要當著眾人的面出醜了。”
他這一說,眾人紛紛收回了各異的目光,有會拍馬奉迎著的,咐和的跟著直點頭道:“是啊,是啊,多虧了恭王爺了。”
我暗自留意了下雲天熾的表情,並未見到絲毫的異樣。平靜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手裡的酒杯卻一直沒有放下,直直斟飲到家宴結束。
這一年的歲尾,對於某人來說,可能是鬱結加氣悶,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快意無比。
正如我把期望的那樣,對於我的誹議之言,越發的重了。
正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在這皇宮大內,也是如此。早膳和家宴上發生的事,透過各種渠道,被那些有心的,無心的人加油添醋的那麼一說,就傳的沸沸揚揚的。
對於我這個新立的皇后,失行、失德的言論,如臘月裡的一場大雪,鋪天蓋地般的席捲而來。另我感到最為滿意的就是對於我和雲中胤,眉目傳情的一說。
傳言,我這位新立的皇后和恭王爺雲中胤,早早的便已暗通款曲,勾搭成奸。也不知是誰將我在韓府中坐陪對飲的事兒也都挖了出來,為這一段‘姦情’輔上最有力的佐證。
還言,我在家宴上那一笑,秋波流轉,情意綿綿,明眼之人,一望便知我倆人有姦情。只是可惜,當今萬歲爺不知內情,還蒙在谷裡。
更有人說,我本就是個淫蕩之人,會使些妖媚手段,勾引著男人失了魂。等等,等等。對於我的誹言論議,多不列舉。
雲天熾打從家宴之後,再也沒有露面。也不知道是真的大度,還是假裝不知。以我估計,八成被這些洶湧而來的謠言,弄得心情很是不好。又不好在我面前發作,獨自一個人,躲起來氣惱去了。
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他既然能立我為後,那就應該嚐嚐我這位皇后的手段。讓眾人看看,他這個決定,是如何的‘英明神武’。
我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後悔立我為後的決定,只想著在這把燒得正旺的大火上,再加一把柴。
失行、失德的舉動我也都在眾人面前做了個十足,若再加上個失度,那可就是做足了功夫了。
而要想做到失度,除了對那些妃嬪下手以外,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人選。
就算雲天熾冷情,對於他那些妃嬪們或許不在乎,可對於自已的骨血,卻是不能不坐視不理。
三名子女裡,兩個公主實在太過年幼,一來是我實在狠不下心來下那個手,再來,以她們的年紀,也學不會加油添醋。弄不好,可能連話都說不明白。拋除這兩個,也就只剩下一個人選了。
十二歲的雲浩,也是雲天熾唯一的皇子。若是從他身上做手腳,我就不信雲天熾不動容。
我打定了主意,便藉著各種的藉口,閒著沒事兒就往賢妃孟薔的宮裡轉悠。
這賢妃倒還真不愧冠上了這個‘賢’字,在這樣鋪天蓋地盡是對我的誹言語裡,竟然還能對我這個人人指唾的皇后恭敬有佳,倒還真是難得了。
一來二去的,我於她表面上可謂是親近的不得了。偶爾的,她也會回禮的來我這裡坐坐。閒聊時,我便有意無意的扯到她那兩個孩子身上,每每還誇獎兩句。
身為母親的,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是聽見有人誇讚自已的孩兒的。自然是心花怒放,比讚美自已還要來得高興。
我便藉機狀似客套的直說,讓兩個孩子也來走走串串,這樣也好增進彼此之間的感情。好歹我也算是他們的半個母後。
賢妃並未察覺我有何用意,是笑著應允了。
又過了兩日,正是大年初五。吃過了早飯,我正自想著要不要去賢妃宮裡走一走。宮婢過來告訴我說,賢妃帶著浩皇子和小公主過來了。
我心中一喜,連忙迎了出去。
遠遠的,就看見賢妃手裡領著小公主雲宣,旁邊走著雲浩,身後跟著幾名宮女,走了過來。
我笑著迎上前去,直道:“本宮正想著要不要去賢妃你那裡呢,賢妃便過來了。真真是心有靈犀呢。”跟著低頭看了看雲浩和雲宣,溫和道:“浩皇子和宣公主也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雲浩穩穩重重的行了個禮,道:“給皇后娘娘請安!”
雲宣也跟著稚聲稚氣的道:“給——皇后娘娘,請安——”
“行了,行了,快進去吧,別凍壞了小身子。”一左一右牽過兩人的手。
雲宣倒還好,任我牽著小手,沒有動靜。雲浩卻似直覺的閃躲了下。我頓住了,掛在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賢妃趕忙過來,似是警告的輕斥道:“浩兒,皇后只是想跟你親近親近,莫要失禮了。”扯住他的手交到我的手裡,微笑道:“皇后不要見怪,浩兒他的性情一向如此,便是和我這個母妃也很少親近。”
“哦,怎麼會。”我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握著兩人的手,走了進去。
宮婢聽了我的吩咐,早已經備好了糖果糕點和孩童們玩耍的小玩意兒。我這邊和賢妃閒聊著,她們那邊哄著雲宣玩耍。
雲浩挺直了脊背坐在那裡,一聲不響。眼睛直盯著雲宣手中玩耍的小玩意兒,隱隱透著幾分渴慕。
到底不過是個孩子,就算外表裝的再成熟,終究不能掩沒了屬於孩童的天性。我有些遲疑,拿捏不定到底該不該那麼做。
將屬於大人的怨氣和憤恨,利用一個半大孩童報復出去,這樣的手段,屬實有些太過的卑劣。我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暗自一嘆,頓時生出一股退意。
賢妃自是不知我心在在想的這些,看著一雙兒女,心滿意足的衝我道:“皇后進宮也有一段時日了,怎麼也不見有喜信傳出?”她垂眼看了看我的肚子。
我低頭跟著看了下,狀似有些落莫的道:“本宮也盼著能早一些懷上皇上的龍種,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是不見任何動靜?”
“可有傳御醫過來問問?”
我作勢羞怯的瞥了她一眼,道:“這樣羞人的事,怎好去問?”
賢妃抿嘴一笑,道:“皇后莫要覺得羞赧,關係到皇上的子嗣傳承,自然是要格外的謹慎。有空閒了,還是請御醫過來看看的好。”
我受教似的點了點頭,視線有意無意的瞄了眼坐在那裡的雲浩,有些遲緩的說道:“本宮聽說,後宮中的妃嬪們一概不得將骨肉帶在身邊養育,只有六宮之主的皇后除外。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賢妃聞言,當即就變了臉色。
我跟著追問道:“賢妃你說話呀,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知——皇后此言是何用意?”先前的溫言有些微微發顫。
“哦,本宮也並無甚用意。只是想跟賢妃你證實一下罷了,賢妃切莫多心。”我此言,在她聽來,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的臉色越發的白了。
一直靜靜坐在那裡的雲浩,也將視線投了過來。望著自已母親,憂心的皺起了眉。
恰在這時,那邊正自玩耍的雲宣,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兒,捂著自已的小肚子,直嚷嚷著:“母妃,宣兒肚肚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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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陪著她玩耍著宮婢,一時慌了神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也被嚇了一跳,想要叫宮婢去叫太醫過來瞧瞧,卻被賢妃阻止了。
她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雲宣跟著蹲了下來。扳著她的小肩膀,看了看,柔聲的問道:“宣兒,是不是想要如廁啊?”
雲宣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
賢妃回過頭來,衝我解釋道:“宣兒有時候想要如廁,是這個樣子的。皇后不用擔心,沒什麼大礙的。”作勢抱起她,往外面走。
“不如讓她們帶著去吧?”我指了指一旁的宮婢,說道。對於她的‘親力親為’,很為驚訝。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賢妃回拒道。拍了拍雲宣的小屁屁,帶著寵溺的說道:“你呀,就是個小壞蛋。總是變著法兒的不讓母妃省心,是不是?”
雲宣被拍的‘咯咯’一陣笑。
濃濃的母女親情,向四處漫延。有意似無意的在向我宣告,她們是多麼分不開的兩個人。
後宮,在我的印像之中,未近之前,是一個充滿了冷漠,隱著無數辛酸血淚,四處盡是陰謀的地方。身處其中之後,便覺得它是一個事事非非,無盡痛苦的地方。
似這樣濃濃的親情,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一個皇帝的妃子,對於自已的幼兒,竟然也可以做到和民間百姓般的慈愛疼寵。不假他人之手,親手扶育自已的骨肉。
這樣的情,在這深宮大內之中,是何其的彌足珍貴!
我有些知道了,為何她會被封為賢妃?又為何可以打破宮規,將這一對兒女帶在了身邊。這是雲天熾的肯定,也是眾人的默許。
或許,她才是最合適的皇后人選。只可惜,這個名頭卻被我這個無心的人佔去了。
想必,她也很恨我吧?只是,她比一般人,掩飾的更好,也更聰明。
她並沒有直接了當的回答我的問題,卻用另一種方法,直接向我宣示了這一雙兒女是如何的與她分不開。
孟薔,賢妃,確有過人之處!
幾名宮女隨後也跟了出去。雖是主子自行,可身為侍者,總要跟隨在側,這才是一個好的侍女。
屋中只剩下我和雲浩還有我的兩個宮婢。
我見他坐著不動,便找了個話茬兒與他搭話:“浩皇子要不要喝些荼水,吃些果品點心?”
“不用。”雲浩回答的直接了當,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怒氣。跟著像是想到了什麼,衝那兩個宮婢之一吩咐道:“本皇子想要吃王御廚做的糖心糯米糕了,你去吩咐他做些來。”那宮婢領命出去了。
稍過了一會兒,他端起荼杯輕抿了口荼,皺了皺眉頭,將荼杯重重的貫到了桌子上,衝著另一名宮婢喝道:“荼都涼了,也不知道添些來嗎?”另一名宮婢也應著聲的,跟著出去了。
我對他過於明顯的行徑,感到有些想笑。不由開口道:“怎麼,浩皇支開她們,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本宮說嗎?”
他像是壓抑了很久,終於不需要再壓抑了似的松了緊繃的心絃,‘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怒氣不已的衝我吼道:“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臭女人,有什麼資格成為皇后?父皇真是瞎了眼,把你個這破貨當成了寶貝一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意圖,自已生不出孩子來,就想要搶別人的孩子嗎?虧得母妃還好心好意的帶我們過來,和你親近。想不到,卻親出你這頭狼來。你說,我母妃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你狠毒的想要把我們分開?”
我卻被他罵的有些氣惱,冷了聲音道:“浩皇子,別忘記了你的身份。我現在還是皇后,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的。”
雲浩哼了聲,道:“臭女人,別太得意了。你這皇后做不了多久了。”
我剛想再教訓他兩句,卻被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詭異目光驚愣。
門外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我直覺的想朝外面看一眼。卻被他接下來的動作,驚愕在當場。
只見他張開右手的五根手指,一臉詭異的衝著我笑了笑,當著我的面,將手掌整個朝著屋中燒得正旺的火爐貼了上去。
隨著他的一聲慘叫,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迅速漫延開了……
一陣凌亂的腳步衝了進來。
“浩兒——”賢妃跨進門檻,眼見自已的愛子哀嚎著舉起的灼傷的手掌,痛叫一聲,放下懷中的**,直撲了過去。
“快,快讓母妃看看——”
“母妃,孩兒好疼啊!”雲浩一臉痛苦的舉著自已的手。
“這是——這是怎麼弄的,到底是怎麼弄的?”賢妃小心翼翼的捧著被燙燒得起了泡的手掌,心疼的直掉眼淚。
雲浩悶聲不吭,拿眼睛看向我。
賢妃跟著投過視線來,先是驚訝的喚了聲:“皇后,你——?”跟著似反應過來,惡狠狠的質問道:“我的浩兒到底哪裡得罪了皇后,讓皇后下得了如此狠毒的手?”那麼溫和的一個人,在對著傷害自已骨血的人時,也顯出了凌厲來。
直到此時,我已經明白了雲浩的詭計。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倒是狠辣至此。不惜自殘身體來中傷我。我看著他,冷聲問道:“浩皇子,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雲浩似是有些畏懼,哆嗦了下。轉頭可憐惜惜的跟賢妃道:“母妃,都是浩兒的錯。皇后娘娘她沒有抓住浩兒的手,往火爐上送,真的沒有。”
他若是直接說是我傷了他,可能還有人去懷疑。他這樣直接自認錯的方式,反倒讓人半分懷疑也沒了。
不光是賢妃看著我的眼光帶著忿恨,便是那幾名跟著來的宮女也是滿臉氣憤。
我不僅暗自贊著雲浩聰明,在沒有第三個人做證的情況下,我真是百口莫辯。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半大孩子,會狠心的去傷害自已,為的只是讓我這個皇后,擔上惡毒的罪名。
原本,我已經放棄了想去傷害他的念頭。不曾想,雲浩演的這一出,倒是成全了我。
賢妃含著淚的眼,咬著牙忍下了那濃濃的狠意,吩咐著那幾名宮女抱起了小公主雲宣,瞪著我,狠聲道:“回宮。”
一行人,傾刻之間,走的沒了蹤影。
我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想著剛才那驚駭的一幕,心有餘悸的猶自平扶著心緒。
過了一會兒,被雲浩支走的那兩個宮婢,先後回來了。瞅了瞅走的乾乾淨淨的屋子,疑惑不已。直問我,皇子不想吃糕點,不想喝茶了嗎?
我坐在那裡,微微苦笑了聲,涼涼的道:“還吃什麼糕點,喝什麼茶,沒把屋頂掀了就算不錯嘍。”
兩宮婢一頭霧水的相互看了看,不解其意。
雲浩上演的這一出,很快的就顛倒了個兒的傳遍了宮裡宮外。
大年初六,天子解下了年前封的皇印,開始上朝的第一天,滿朝文武就聯和一心的跪在大殿之上,齊齊的向身為天子的雲天熾奏了一本。
“皇朝新立之韓後,失行、失德、失度,全然不佩為一國之後。吾皇應極早廢除之,以平眾怨。”
雲天熾面對著這一頓眾奏,駁然大怒,當眾便命人責打了幾名為首之臣。惹得眾臣,忿聲更起。
一連幾日的早朝,眾臣不奏一本,只是默然殿上。逼得雲天熾無法,當殿揮袖而去。
我雖處內宮,對於朝堂之事,也略有所聞。心中暗自揣測,應是過了不了幾日,便會有所結果。
果不其然,雲天熾在眾臣默然無本上奏的第四日,也是大年初十的這日早朝後,出現在了我的宮中。
當時我的手中正繡著一朵臘梅,聽見他的腳步聲近前,頭也未抬的道:“皇上稍等片刻,這一朵梅只差幾針就好。”手上針線未停。
雲天熾靜立在一旁,並未出聲,直等得我繡完最後一針,方才沉沉的問道:“繡完了嗎?”
我收了針線,衝他溫聲靜氣的說道:“讓皇上久等了!”起身倒了杯溫荼遞上。
雲天熾並未接荼,只是盯著我片刻,像是結論,又像是很不甘心的沉聲的道:“你不該這麼平靜的,不該的。”
我見他不用,便自顧低頭輕啜了口,潤了潤喉嚨,輕笑道:“我這樣平靜,皇上是氣不過了?也難怪,皇上這些時日定然是被那些大臣們逼得是焦頭爛額的。而做為這罪魁禍首的我,卻在這裡平靜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確是挺招人恨的。”我放下手裡的荼杯,扭頭道:“說吧,皇上,你打算怎麼樣處置我?”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卻還是這麼的平靜。朕是該說你冷靜呢,還是該說你無情呢,情兒?”雲天熾道。
“說什麼都好。”
雲天熾苦笑了聲:“這就是你對朕的報復!但憑著幾出演碼,便可以讓滿朝堂的文武來反對朕。你明明知道,朕是那麼的想立你為後。你卻偏偏不要這天下女子們,夢寐以求的榮耀。你在怨恨,怨恨朕把你囚在這皇宮之內,更加怨恨朕要了你的身子。所以,你就想要報復,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朕。為了達成這個目地,你甚至於不惜去傷害一個半大孩子。你明明知道,浩兒是朕唯一的兒子,你卻忍心將他傷成那樣?如果說,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朕恭喜你,你成功了,朕不會再堅持下去了。”
“多謝皇上成全。”
雲天熾冷冷的看著我,不帶一絲感情的陳述道:“既然你如此的不想當朕的皇后,不想享有這份獨有的榮耀,那朕就成全你。”深吸了一口氣,讓聲音儘可能的平靜下來,道:“朕,剛剛已經下了召書,你已經不再是大運皇朝的皇后了。從今以後,你只是一個可以任人欺壓的最婢微的奴才。打從今日開始,你便去‘浣衣局’做一名最低微的宮女,一日沒得到朕的允許,便一日不能停止勞做。韓情,你不要怪朕,這都是你逼迫朕的。”
我聞言,冷冷一笑:“多謝皇上恩典!”
雲天熾怒視著我,突然發了瘋似的衝到桌子前,手臂橫掃,將上面所有的東西全數掃到了地上。
我那副只繡了一半兒的繡帕也一同掉到了地上,他狠極似的跺著腳上去用力的踩了踩。
我裝作什麼都看不見,平心靜氣的勸他:“皇上莫要動了真氣,當心傷及了龍體。跟我這個下賤的奴才生氣,不值得。”
雲天熾指著我的鼻子,氣得七竅生煙道了聲‘你’,便沒再說下去。
臨出去之前,衝我拋下一句:“韓情,有你後悔的一天,朕等著你來求朕。”哼了聲,揮袖離去。
我呆在原地良久,跟著轉身坐到了梳妝桌前,對著銅鏡,摘下了頭上的髮飾,又把身上所有的佩飾全數摘了下來。摘了一身的行頭,看起來倒是順眼了許多。
跟著,我又找出了裝盛雲天熾賜下珠寶的方匣,撿了幾顆珠子出來。用絲帕裹好,揣進中衣裡。便坐在床前,等著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