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還想去送她，被項南一把抓了回來，“夠了，收回你的聖母心好麼？你原諒她是你自己的事。你現在是成年人了，你心裡怎麼想，大哥我管不著。
但是你不能把她帶回來，讓我們像你一樣原諒她。你讓我、芳芳、小敏、玲姐怎麼想？你做這件事之前，有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對啊，你帶她回來做什麼？你別忘了，是她兒子殺了我們爸爸！你還想讓我們原諒她，你還有沒有自尊，還有沒有良心？”方芳都忍不住呵斥道。
方婷低著頭，無言以對。
“你走，你走~”就在這時，玲姐忽然暴起，隨即用力推搡著方婷，幾乎要把她推倒在地，“你不是要可憐她麼，去啊，去啊，跟她去啊~”
這可把方婷嚇了一跳，連連哀求，“玲姐，不要，玲姐，不要。”
項南見狀，連忙上前拉住玲姐，“玲姐，消消氣，消消氣，婷婷還是孩子，還沒進入社會，思想難免幼稚。我們好好教育，不要這樣逼她。”
“是啊，玲姐，你別生氣，二姐知道錯了。”方敏也趕忙拉住玲姐道。
“還不快向玲姐道歉。”方芳也拉著方婷，恨鐵不成鋼的道。
“玲姐，我錯了，你別生氣。”方婷不情願的道。
她只是想化解兩家的仇怨，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沒想到結果居然會是這樣。
“玲姐，你消消氣。”項南向方芳、方敏打了個眼色，隨即拉著方婷出了門，“我帶婷婷到下面走走。”
……
來到樓下的公園，兩人坐在涼亭上。
“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方婷看向項南道，“我覺得賤婆婆是無辜的，她其實也很慘的，這些年一直住在庵堂，吃齋念佛。而且，她也一直都很關心我們，記掛我們。”
“賤婆婆或許的確很無辜。她這些年住在庵堂，吃齋念佛，沒跟孫子們去享福，去住大別墅，吃山珍海味，看起來好像是很慘。
但我告訴你，那只是廉價的同情而已，最虛偽也最無用。就像我們看到小貓、小狗受傷，我們也會難過，我們也會可憐。
但我們這點同情心，對小貓小狗來說，有一點用麼？它們還不是依然要承受痛苦。我們感動的只有我們自己。
同理，賤婆婆日子過得再清苦，她感動的也只是她自己。對我們的現狀，沒有任何幫助，”項南搖頭道。
“可做錯事的是丁蟹，不是她呀，我們不應該恨她的。”方婷又道。
“如果我把毒藥放在樓梯口，被小孩子不小心喝了死了，你覺得我有沒有罪，要不要負責？”項南反問道，“養子不教如養虎，養女不教如養豬。孩子犯了錯，家長就沒有責任麼？
再說我們不是琺官，我們也不是旁觀者，我們不需要客觀的看問題。死得那個人是我們的爸爸，我們的人生都因為他的傷，他的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爸爸還活著，我現在已經是哈佛畢業的博士，商界精英，股壇新秀，我會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你也會是出國留學，考碩士，考博士，將來進公司就是總經理，嫁人都要嫁入豪門。更別說芳芳、小敏、玲姐。所以我們有權力去恨，去生氣。
但是，我們真的恨她了麼？我們去庵堂罵她了麼，我們想法報復她了麼？我剛才動手打她了麼？我們都沒有！
婷婷，你不要以為我們是壞人。真正的壞人，不會像我們這樣。”
“那真正的壞人會是什麼樣？”方婷疑惑地問道。
“你跟我來。”項南拉著她，乘車來到九龍城的金葉路。
……
一到這兒，就見滿街都是黃色招牌，什麼學生妹，什麼住家菜，什麼青春玉女，什麼烈焰紅唇……
街邊還有很多女人，穿得都很簡陋，不住得向來往的人兜搭。
方婷跟著項南走在街上，來往的男人看到她，都忍不住露出猥瑣的目光。
方婷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躲在項南身後，都不敢抬頭。
“大哥，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方婷不解的問道。
“這裡是九龍城，是忠青社的地盤。”項南解釋道，“這裡所有的舞廳、按摩、桑拿，全部都是忠青社旗下的。”
“……”方婷一愣，沒想到忠青社勢力這麼大。
“你看到這麼多的招牌，就知道他們拖了多少女人下水。”項南說道，隨後走向一個看起來已經很老，足有四十多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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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來玩嘛，只要五十就可以了。”女人一見他，立刻開口道。
“我出五百元，陪我們聊聊天。”項南取出五百元道。
“只是聊天？”女人有些詫異。
“不願意就算了。”項南收回錢來道。
“不，不，我當然願意。”女人立刻道。
她站了半天都沒生意，現在好容易有個冤大頭，自然不能錯過。
……
項南隨後帶著她和方婷來到一處時鐘酒店，路上還買了一些吃的喝的。
“老闆，真的不要玩玩麼？”進到屋中，女人看著項南，笑著問道。
“不用。”項南擺手道，“餓了麼，吃點東西吧。”
女人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好。”拿起麵包、香腸就吃了起來。
項南又起了一瓶啤酒遞給她，“慢點吃，別噎著。”
“老闆，你是個好人。”女人接過啤酒，灌了一口，隨後笑著說道。
“是麼？”項南笑了笑，“能說說你幹這一行多久了麼？”
“幹嘛，你是記者還是條子？”女人一愣，隨即謹慎的問道。
“放心，我不是記者，也不是條子。”項南擺手笑道，“只是我妹妹年少無知，被人騙了，所以我想找人教教她。”
“被誰騙了？被男人吧。像她這樣的學生妹，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很容易被男人騙的。”女人看了方婷一眼，見她坐在那裡，滿臉的不自在，就知道她還是個雛兒，不禁哂笑道，“告訴你，小妹妹，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好人。你知道我是怎麼入這行的麼？我就是被男人給騙了。”
女人開啟了話匣子，隨即開始絮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