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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盛夏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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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村是一個臨海的漁村,處於神恩大陸最南方。

因為地理位置,這裡一年四季皆是夏季,因此得盛夏之名。

勐烈的陽光直照沙灘,風景宜人。

海風襲來,帶著一絲海水的鹹味,並不難聞,和海鮮乾貨的味道類似,聞習慣後可能還會覺得有點香。

古皓和傅瀅進入村莊,村裡的房屋皆由由木頭搭建,外面再加上一些草木葉子作為點綴。

不簡陋,反而別具一格,看著相當具有特色。

陽光,大海,沙灘,暖風,木屋……

這些元素放到現代,完全就是度假勝地。

站在海邊,向南眺望,能看到兩處特別的地方……

其一,是一座遠遠高於海平面的島嶼,從海岸看去,說是島嶼更像是一座大山立於海上。

島嶼四面臨海,全是懸崖峭壁,凡人的船隻根本沒有辦法登陸。

至於島上,終年有迷霧籠罩,無法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只能隱隱看到一座宮殿的影子。

據史書記載,神王一族便居住在這座島嶼上,數百年未曾出世……

其二,則是一個巨大的泡沫。

在神王島另一個方向,一個半透明的泡泡懸浮於海面,看著很像是用肥皂水吹出來的泡泡球,只是無比巨大。

陽光照射在泡沫表面,折射出繽紛色彩,如夢如幻。

村口附近站著一位婦女,古皓走了過去,指著那個色彩斑斕的泡沫,問道:“你好,請問一下,那是什麼東西?”

“哦,我們喊那東西叫盛夏泡沫,它是南之神石發生異常後才出現的,不過你們放心,那東西沒有危害,只是將神石包裹了起來。”

婦女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對陌生男女,問道:“你們是旅客嗎?”

盛夏村就這麼大,村民相互認識,古皓和傅瀅面生的很。

古皓微笑道:“算是吧。”

婦女嘆道:“那你們來的可真不巧……”

傅瀅問道:“阿姨,是村子發生了什麼問題嗎?”

“我們村的傳統習俗,是用最生勐的海鮮招待外來旅客,只是現在海里魔物暴動,村子的漁夫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海了。”

婦女搖了搖頭,又氣又無奈,道:“如今,村裡的那些漁夫,天天泡在酒館裡不務正業,說起來就氣,可這也沒有辦法啊。”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他們盛夏村自古以來就以捕魚為業,因南之神石的異常,導致漁民不能出海。

現在,村裡大部分人都變得無所事事起來。

中年婦女酸酸地說道:“何況,酒館最近來了一位美麗的歌姬,男人嘛,總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這點臭毛病永遠也改不了……”

古皓沒想到這位婦女如此健談,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將村裡的那些男人狠狠數落了一大頓。

他表情有些尷尬,因為他也是婦女嘴裡痛罵的臭男人之一,見婦女罵的起勁,又不太好意思打斷對方。

最後,還是傅瀅幫古皓解圍,她問道:

“對了阿姨,請問弗裡斯村長的家在哪裡,能告訴我們嗎?我們受人所託,有事情需要找他談談。”

“啊,你們要找弗裡斯村長?”

傅瀅的話成功轉移了中年婦女的注意力,道:“很遺憾,村長他去年就已經逝世,你們恐怕見不到他了。”

“弗裡斯村長就去世了?”

古皓和傅瀅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怎麼可能?

“我們是從羅來鎮來的,據鎮長自己說,他上個月才和弗裡斯村長透過書信。”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中年婦女指著遠處裡的一棟木屋,道:“那就是村長的家,村長的兒子常在外地跑商,家裡還有一位孫女維拉,你們可以上門問問情況。”

兩人按照婦女所說,找到了弗裡斯村長的加,輕輕敲門。

片刻之後,開門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皮膚略微有點偏黑,盛夏村常年日曬,村裡的人皮膚的顏色都有點偏重。

維拉看到家門口的兩位陌生人,疑惑道:“你們是?”

古皓說明了來意,維拉將他們請入屋內。

客廳裡,傅瀅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其實,爺爺的確在一年前就去世了,之後與里奧鎮長一直往來書信的人是我……”

經過維拉的解釋,古皓他們才知道,原來弗裡斯村長因為早年遊歷時受過重傷,落下了病根,晚年時身體十分虛弱,常年臥病不起。

從五年前開始,弗裡斯甚至連執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與鎮長書信往來,是他餘生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他並不願放棄。

因此,弗裡斯晚年與鎮長的書信,基本是由他自己口述,然後讓孫女代為執筆。

一來二去,兩位老人數十年如一日友情,深深感染了維拉,她應該是這個世上最能理解兩人友誼的人了。

一年前,弗裡斯村長去世。

維拉原本想將這事情告訴鎮長,但她清楚來兩位老人之間的友誼。

鎮長知道她爺爺去世的訊息,一定會十分難過,她有些於心不忍。

經過一番考慮後,維拉決定將爺爺的死訊隱瞞下來,至於與鎮長的書信往來,則是由她冒充爺爺。

畢竟,維拉替爺爺執筆已經有四五年了,兩位老人信件中喜歡聊什麼,她一清二楚。

弗裡斯去世,兩位的老人的書信往來因為維拉的隱瞞,並沒有中斷。

起初,維拉心裡還有些竊喜,畢竟她的瞞天過海,連鎮長都沒有察覺出問題。

不過,時間一長,維拉心裡開始產生出一絲罪惡感,思考自己這樣做真的好嗎?

說了一個謊言,為了謊言不被識破,就必須用更多的謊言去維持。

自己假扮爺爺繼續與里奧鎮長往來書信的行為,從根本上來說是一種欺騙。

而她,就是一個騙子……

愧疚一旦出現,就無法根除,可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最後只能選擇冷處理。

維拉希望鎮長會將這段友情漸漸看澹,雖然她也清楚機率很小,但要是繼續和鎮長往來書信,她無法面對心中的愧疚。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維拉對著古皓他們深深鞠了一躬,低著頭不敢抬起,眼睛微紅,如果時光能夠重來,她一定會選擇坦白。

“原來事情是這樣啊。”

古皓看著一臉羞愧的維拉,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維拉的做法他理解,卻不代表正確。

就連維拉本身都意識到問題所在,而他只是一個外人,沒有資格去評判太多,能做的就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鎮長。

“鎮長他知道弗裡斯村長的死訊,會傷心,但既然事實已定,不可能欺騙他一輩子。”

傅瀅平靜道:“歲月無情,生老病死在所難免,比起好友去世,我相信他更在意的是他們之間的友誼。”

否則,鎮長不會委託他們前來調查。

維拉愧疚道:“不管里奧爺爺之後打算怎麼做,我都會接受。”

解決完鎮長的委託後,古皓順帶詢問道:“對了,關於盛夏泡沫的事情,能和我們說一下嗎?”

“神石的變異我知道得也不多,大概就是盛夏泡沫出現後,海里的魔物性情便的暴躁不安,漁民一旦乘船出海,就會受到襲擊。”

維拉建議道:“如果你們想要打聽訊息,現在村裡的人大多都會聚集在酒館。”

“謝謝。”

……

古皓和傅瀅離開弗裡斯村長的家,他們打算先到酒館看看情況,說不定有漁民會知道神石異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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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兩人來到盛夏村的酒館。

酒館沒有名字,不過村裡的人似乎都知道它,隨便在路邊問了一下,便得到了具體位置。

古皓輕輕推開木凋腰門,他本來還以為會是魚龍混雜的場所,可裡面的情況與想象完全不同,寧靜而又舒適。

酒館內以暖黃的燈光為主色調,木質的歐式桌椅,小巧精緻的吧檯,瀰漫著濃郁的地中海風情。

客人三三兩兩圍著木桌而坐,彼此安靜傾聽,目光看向前方。

前方是舞臺,舞臺上站著一位美麗的歌姬,身穿水青色長裙,褐色的秀髮上掛著色彩斑斕的貝殼作為點綴。

她正在歌唱,沒有任何歌詞,只是旋律的清唱,可正是這樣才更考驗歌手的實力。

歌姬哼唱的極好,猶如天籟之音,她的歌聲就像是一場心靈的洗禮,能夠直入人心。

歌姬富有感染力的歌聲,瀰漫整座酒館。

古皓和傅瀅從踏入酒館的那一刻,便被這動聽的歌聲所震撼。

“歡迎光臨。”

一道問候從吧檯那邊傳來,讓古皓回過神來。

說話的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人,雖不再年輕,可也並不顯老。

不管是鬍子還是頭髮,都打理的一絲不苟,能看出是一個相當精緻的中年男人。

他坐在吧臺前,身後是一排的木櫃,一瓶瓶美酒傾斜放置,擺滿了酒架。

中年男人對古皓點了點頭,笑問道:“你們是外地來的旅客嗎?”

古皓坐到吧臺前,和男子聊了起來。

男子名叫烏諾,是這家酒館的店長兼酒保。

酒館不大,員工就兩人,他和歌姬艾雅,上面還有一個老闆,只是老闆不會常在店裡。

古皓稱讚道:“說實話,我很驚訝,沒想到能在這裡聽到如此美妙的歌聲。”

烏諾坦然道:“艾雅的歌聲的確動人。”

酒館內的客人,並非只有不出海的漁夫,男女老少皆有,他們安靜地坐在臺下側耳傾聽。

哪怕有微弱的討論聲,也全是讚美之詞,聽不到任何的差評。

“啪——!”

這時,有人粗暴地推開了酒館的腰門,發出刺耳的聲響,打斷了悅耳歌聲。

酒館內所有人不約而同看向大門,一個漁夫衣著的男人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咦……你醒了?”

“遇上海難,居然順著海水飄回到岸邊,你可真幸運!”

“都叫你不要出海,就是不聽人勸,這回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村民似乎認識這男人,指指點點議論起來……

男人對著眾人怒吼道:“你們都給我閉嘴——!”

大夥被這樣一吼,頓時心生不滿,對著男人冷嘲熱諷起來……

“你這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腦子有問題就回自己家發瘋,跑到這裡丟人現眼。”

“嘖……你打擾到我聽歌的雅興了!

古皓坐在吧臺前,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那男人身上溢位的怒氣。

男人怒指眾人,罵道:“你們這群白痴,明明什麼都不知道,還天籟之音?我呸!”

“你這可惡的海妖,給我滾出村子——!”

男人怒視歌姬,說著就要衝上舞臺。

“啊呀……”歌姬被男人嚇到,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未等男人衝上舞臺,便被店長烏諾攔了下來,警告道:“你要喝酒聽歌,我歡迎,可如果想鬧事,那就請你馬上離開。”

村民們皺起了眉頭,忍不住說道:“你這傢伙怎麼回事,這樣粗魯對待艾雅小姐,未免也太冒犯了吧?”

男子怒道:“這根本就是海妖的歌聲,她差點殺死了我,你們要我怎麼冷靜!?”

村民疑惑道:“海妖的歌聲?”

“對,這就是海妖的歌聲!”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遇到海難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耳邊聽到的就是這聲音,一模一樣!”

男人指著臺上的歌姬,咬牙道:“她一定是海妖!”

“哈哈,哈哈哈……”酒館內響起了一片笑聲。

“你出海的時候,艾雅一直都在酒館裡給我們唱歌,她一步沒有離開過,酒館裡所有人都可以證明……”

“我覺得是艾雅的歌聲太動聽了吧?發生海難的時候你以為自己要死了……”

“不是有老人說過,人死前都會回憶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艾雅的歌聲就是你最美妙的事情,哈哈……”

許多村民用看小丑一樣的眼神看著男人,壓根沒人相信他的話。

不少人站了出來,攔住男人的去路,厚厚的人牆擋在舞臺前,男人沒有辦法靠近歌姬。

“你們都被海妖的歌聲迷惑了,一定會後悔的!”

男人怒視眾人,可也知道寡不敵眾,拋下一句狠話後離開酒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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