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蘇嵐很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可莫復興肯定的點點頭：“沒錯，她肯定是因為愧疚才離開了我……我派人去她公司打聽，但是她很早就遞了辭職信，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蘇嵐注意到，莫復興說到朱莉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點恍惚。
有點像是陶醉，也有點像以前看過那種吸毒者的模樣。
“你確定她是因為愧疚？”
蘇嵐總覺得這事情不對勁，秦天朔明顯也有同樣的看法，最重要的是這起靈異事件中有太多的“巧合”了。
“當然，她是個善良的，從來害怕因為自己給我和我的家庭帶來傷害，警察電話當時也是朱莉接的，她臉色當時就變得……變得慘白，死人那樣的慘白。”
從莫復興的表現來看，他至今都沉迷在這段婚外戀中。所以才沒察覺到不對勁嗎？
“如果她不希望給你的家庭帶來傷害，為什麼要替你給你的妻子打電話？”蘇嵐質問道。
莫復興的臉抖了一下，突然憤怒的重重一拍沙發。
“那是因為朱莉見不得我痛苦，我說過了！”
“可是她應該明白自己撥通電話就會導致你的妻子受傷，你的家庭破裂不是嗎？”蘇嵐沒被莫復興嚇到，他的頭腦越發清晰冷靜，“而且她既然早就準備離開，為什麼一定要打完電話，等你妻子出事了再走？”
“你能肯定她不是故意想……”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朱莉是愛我的！你別在那裡胡說！”
莫復興的雙眼圓瞪，幾乎要脫框，模樣極其嚇人。可說完，他就成了洩氣的皮球，躺在沙發上只能粗喘氣。
蘇嵐面色一沉，莫復興一旦提及這件事就非常難以溝通，似乎除了朱莉以外他什麼都沒在乎。
他明明知道莫年、莫愁母子的悲劇，卻對此無動於衷！
“這個逆子，逆子！”莫年老爺子氣的不行，在企鵝裡火冒三丈。
要不是這混賬逆子惹來的風流事，他又怎麼會慘遭報復，最後和心愛的小孫子陰陽相隔！
饒是頗為潔身自好，不想惹事的蘇嵐也忍不住想要一巴掌把這貨抽醒。
他陰沉著臉，伸手就要給他一記連環巴掌。
但秦天朔擋住了蘇嵐揚起的手，在蘇嵐氣不過轉頭看自己時，解釋道：“等一下，菜鳥鬼差，你沒看出來他的狀態不對嗎？”
確實是，莫復興的狀態很奇怪，似乎隔了這麼多年那個朱莉還讓他念念不忘。以至於目睹自己亡妻討命後，心裡還只考慮到小三的事情。
蘇嵐冷靜下來，收回手。這裡面或許還存在沒經驗的自己看不出來的事情。
“他確實很不對勁，但是這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他被什麼人在心神裡種下了蠱惑咒。你應該聽說過鬼迷心竅，他現在就處於類似的情況。只要一涉及到關鍵詞，他就會按咒行事，讓鬼差和警察什麼資訊都得不到。”
竟然還有這種事……蘇嵐驚訝一下，轉念一想，鬼魂天庭地府都是真實存在的，那古代留下那些典籍裡的確實很可能是真的。
“這種咒可以解開嗎？他這樣的狀態我很擔心他能不能照顧好莫愁。”
秦天朔得意勾起嘴角：“別人不行，但我可以。”
“那……”蘇嵐很期待。
可惜下一秒就被現實重重一擊。
“不過他已經中咒多年了，沒辦法一次性解開，這件事收尾我來做。”秦天朔說完，抬手指指房間的方向，“那位要你照顧段時間了，他應該也比較信任你。”
是說讓我帶走莫愁嗎？
蘇嵐思索片刻，向還在喘氣的莫復興搭話道：“那莫先生，莫愁就暫時交給我照顧陣子可以嗎？”
“隨你便，不要煩我。”
這態度讓蘇嵐想深深嘆氣，莫愁最後的親人是這幅模樣，誰都沒法放心吧。
蘇嵐準備去叫醒莫愁，被秦天朔叫住了。
“先別急著走，這些東西我想你比我更需要。”
秦天朔說著，拿過帽子，從裡面掏出了一大把的珠子。
“這些是……普通小鬼的魂珠？”蘇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認錯，因為這些珠子和之前的魂珠有點不一樣，有的內部看起來有些渾濁，但這數量著實閃瞎了他的眼。
“嗯，都是剛剛淨化的那批，等裡面的濁氣散了就是。”
秦天朔把這些珠子都遞給蘇嵐，蘇嵐鄭重接過收到了衣服兜裡。
這些都是被莫愁母親所化厲鬼迫害的無辜鬼魂，等熬出了自我意識，也就可以轉世超生了……沒想到出門散步一趟，撿回來這麼多免費打工的。
想想心裡都有點不可思議。
“等、等一下！不要拽老夫，不要把我拽出去！”蘇嵐正心情複雜數分贓來的魂珠，聽到一個滄桑的聲音在嘶吼。
莫年老先生？
蘇嵐疑惑轉頭，看到一個很喜感的畫面。零的金線捆住了莫年的靈魂，想要把他從自己的企鵝玩偶裡拽出來，莫年不依不依在搖頭，努力把自己縮在企鵝裡不肯被拖出來。
零看起來有點不開心，拽的力氣比較大，莫年就在企鵝裡一伸一縮，時不時冒出頭慘叫一聲再鑽進玩偶裡。
“這位男士，可以請你從那裡出來嗎？”秦天朔狠戳了莫年靈魂兩下，戳的他喵喵叫。
“不，不可以，這是老夫的尊嚴！老夫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要出這個企鵝！”
“你已經死了。”
“那我也不出去！”
蘇嵐面無表情看著這群人在那裡鬧，內心的小隕石都要撞地球了。是不是厲鬼解決了你們就膨脹了？圍著個企鵝毛絨玩偶爭搶什麼？
巧巧已經默不作聲旁觀很久了，她已經參悟了，自從她遇到不靠譜的契約夥伴，就開啟了不靠譜世界的新大門，就連往日看起來很酷很帥的秦天朔和零畫風都跑偏了。
“他為什麼不肯出來？”蘇嵐苦惱，按理說莫年的願望已經達成，他擁有對莫年的命令權，但他很不想把他們的關係變成冷漠的上下級。
巧巧打個哈欠，漂亮小貓的懶腰重出江湖：“莫愁聽到企鵝玩偶說話，起了個名字叫船長，說是自己第一個玩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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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嵐秒懂，不由自主扶額。
想必這愛孫成痴的老人家是不想失去這麼好的由頭，超想賴在企鵝玩偶裡和小孫子聊天。
…………
最後秦天朔不得不放零和蘇嵐他們一行人一起離開，等給莫年找到新的合適的企鵝身體後再帶零回來。
對於自己寵愛的企鵝也完全不想放手的零冷著小臉，和睡得兩眼朦朧直打瞌睡的莫愁一起，被蘇嵐領著往店裡走。
蘇嵐頂著夜色，眯眼瞅瞅手錶。
都過零點了，怪不得外面一個人都沒有了。
深藍色的天空上點綴著白墨點子般的星子，照得整條街都晦暗不明，白天看起來很正常的事物，在深夜總會有不同的模樣。
據說模糊與黑暗會讓人的想象力無限放大，所以很多人怕黑。但蘇嵐知道其實理由不是這樣，每到晚上他散步的時候，都會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在黑暗裡蠕動遊蕩。
那不是鬼，而更類似於陰氣的形成物。
蘇嵐已經習以為常，莫愁被夜風一吹，看到這麼陰森的氛圍頓時嚇精神了，一個勁兒問蘇嵐還有多久才能到。
“拐個彎兒就到了。”蘇嵐指指前面，果不其然那個倒吊人人偶又被店員掛起來了。
可惜明天八成又要被許樂一口咬斷了，蘇嵐在心裡想著。
“蘇嵐，你忘記關燈了嗎？”巧巧蹲在他頭頂上，打了個小哈欠，喵喵叫。
沒有啊？
蘇嵐回神，下意識朝著自家店鋪門看去，果然看到燈光大作，照得周邊一大塊地方都亮堂堂的。
…………等一下，為什麼都半夜了，我家店的燈還亮著？
下個月的電費要多少錢？？
蘇嵐登時腦子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