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說說吧。”望月稚子來了興趣。
魏定波也注意聽，他覺得梁文錦既然敢說合作，肯定是有所依仗的。
他的依仗到底是什麼？
梁文錦看了魏定波一眼，意思有些明顯。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望月稚子主導，魏定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配合的，或者說是協助的。
雖然也是科長，但是顯然不是這一次調查的中心。
因此梁文錦在開口前, 也覺得是不是自己和望月稚子談就行了。
看到他的動作，魏定波還沒有做出反應，望月稚子就說道：“魏科長也是負責人，就在這裡說。”
既然望月稚子發話了，梁文錦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開口說道：“先找上我的是地下黨的人，安排了一個負責人, 聯絡上我之後, 告訴我了這件事情，想要讓我加入他們，為抗日出一份力。”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要考慮考慮。”
“再然後呢？”
“軍統的人就找上我了，軍統的人大方的多，給我許了很多好處，甚至於提前就可以給我。”
“你心動了？”
“起碼我表現的心動了。”
“表現的心動？”望月稚子問道。
梁文錦笑著說道：“我為什麼留下來，想來兩位都很清楚，我是想要有一個好的前程。
兩位認為跟著抗日組織，能有一個好的前程嗎？”
“那自然是沒有。”望月稚子說道。
他們是武漢區的，抓的就是抗日分子。
“那就是了，那我自然也不會加入抗日組織，每天提心吊膽，將腦袋別在褲腰上，那我乾脆不如跟著租界當局撤離。雖然異國他鄉寄人籬下，起碼還能過個安穩日子，留在這裡何苦來哉。”
聽到梁文錦的話, 魏定波心裡有些緊張起來，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所以你的打算是？”望月稚子問道。
“我先答應了軍統, 又答應了地下黨，我表現的很積極，說自己沒有離開租界，就是為了這一天，我們的合作非常愉快。
可我的目的是用他們，作為我工作中立功的臺階，我會接手這裡的治安工作，我會親手將這些抗日分子抓出來，到時候這些功勞就是我的。”梁文錦說的很得意，但是得意之餘又有些懊惱，因為他的計劃被打亂了。
徹底打亂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如果新官上任能接連立功，那豈不是更好。
梁文錦在地下黨和軍統找到他之後，就已經想好了自己立功的途徑，他給自己的前途，鋪路鋪的非常好。
但是梁文錦沒有想到，他等來的不是接手這裡的工作，而是被關押起來調查。
“所以你知道地下黨和軍統的位置，或者說是你能聯絡到他們，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望月稚子問道。
“我為什麼要說？”梁文錦反問。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功勞，而不是給別人做的嫁衣，他難道還要主動告訴望月稚子嗎？
如果不是鄒強等人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怎麼可能現在說出來。
“人在什麼地方？”
“望月科長你忘了，我們是合作。”
“你都已經答應地下黨和軍統的條件，你恐怕也忘了你的身份。”
“我相信是枝弘樹隊長如果知道我的辦法，他肯定不會認為我有過錯。”梁文錦說道。
確實梁文錦的辦法很好。
至於你說他是不是說假話，那你就看他能不能抓到抗日分子就行了，很好證明。
而且也不像是假話。
畢竟梁文錦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何必留下來呢？
“你想怎麼合作？”
“很簡單，放我離開，我來抓人。”
“不可能。”
“那就沒有辦法合作。”
“你現在沒有資格談條件。”
“我有，因為我聯絡不到地下黨和軍統，他們只是告訴我，等我站穩腳跟他們才會聯絡我。如果我一直被審查，你覺得他們會主動聯絡我嗎？”梁文錦勝券在握。
這個說法能站住腳嗎？
確實可以，畢竟地下黨和軍統也是很小心的，他們在拉攏了梁文錦之後，讓他不能主動聯絡，確實是比較合理。
那麼現在看樣子，只能配合梁文錦，才可以抓捕到抗日分子。
“能抓多少人？”望月稚子問道。
“這個就不好說了，就要看我們的配合如何了，只要能抓到我在地下黨的聯系人，以及我在軍統的聯系人，我想順藤摸瓜應該不難。
畢竟租界內有他們多少人，你們比我清楚，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梁文錦覺得自己漸漸的，掌握到了一些主動權。
望月稚子看了魏定波一眼，魏定波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可是心裡現在卻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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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試探嗎？
顯然不是。
姚筠伯會配合望月稚子的試探，但是梁文錦顯然不會。
姚筠伯的訊息是假的，但是這個訊息顯然是真的。
魏定波剛想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可現在看來，計劃趕不上變化。
但望月稚子這個不好對付的女人，就坐在身側，魏定波又能如何？
梁文錦看望月稚子不回答，他繼續說道：“現在原本租界範圍內大搜查，我想地下黨和軍統都過得不太好，可能他們會需要我的幫助。
如果我現在自由，且握有一定的權利，我想他們應該會找我幫忙，這是一個機會，但是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天，再不利用起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這樣的損失，不知道望月科長和魏科長，能承擔得起嗎？”
梁文錦的一番話，讓望月稚子不得不重新看待他。
望月稚子說道：“可是巡捕內的內鬼還沒有抓到，就這樣放掉，未免太過冒險。”
“只要抓到了地下黨和軍統，還怕巡捕房內的內鬼抓不到嗎？
而且望月科長你現在這樣審訊，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這麼多天過去了，就抓到了幾個鄒強這樣的見錢眼開的人，他們不就是軍統放出來的煙霧彈嗎？”
梁文錦接連三問，讓望月稚子不得不說，他說的是對的。
鄒強這樣的人，你找到再多也是沒有用的。
看似十幾個，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軍統根本就不在乎他們，他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背後真正的抗日分子，才是他們應該抓捕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