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擺了擺手。“無妨。”
“道兄可莫要忘了我這林家麒麟兒了。”林清風拍了拍身旁的林成。
雖說一直拿林成開玩笑，林清風對他也是實打實的好。
林成也主動喊了一聲。“松隱老祖。”
林松隱聞言看向林成，審視一番後，誇讚道。“好一個麒麟兒，看來我林家後繼有人了！”
“以後有什麼事可以找老夫。”林松隱取出一枚玉簡交給林成，便不再多說。
林成道謝收下後也不再糾纏，看林松隱的意思只是客套話罷了，若是以後自己有難，他可能確實會幫一手，卻也僅此而已。
倒也正常，畢竟人都有自己的脾性。
“今日兩位道友都已破境，不如先回去穩固一番境界？”李茂打著圓場說道。
“如此也好。”幾人便各自離去。
李茂回了燒餅店，而林清風則是帶著林成出現在一家戲院中，林成看著周邊嘈雜的人聲還有些愣神。
可抬頭看到場中畫著澹妝熟悉的豐腴女子，林成便懂了。
這女子不知唱的是何戲，一言不發，只以肢體動作表達，倒的的確確更有韻味了。
二人坐在二樓一處視野最好位置，這茶桌之上擺好了人間小食。
“小子，方才的事有何感想？”林成剝了顆花生扔進口中，邊咀嚼邊說道。
林成砸了砸舌。“松隱老祖多少有些沒人情味了。”
也就是他和林清風相熟才這般直說。
林清風並未怪罪，而是看著臺下豐腴女子，頭也不回地說道。“若你是他，便懂了。”
林成摸不著頭腦，不由問道。“為何？”
卻見林清風伸手指了指臺下那貌美豐腴女子。
“若說三十年後你還是這般模樣，而這女子已經人老珠黃甚至得病而死，你還覺得她美麼？”
林成沉吟道。“人生在世不都圖個享受麼？要都為了結果，豈不著相了。”
“那若是你看盡此女百十遍的人生呢？”林清風嘆了口氣。
“你可知化神不止天道奪舍，便是時間也能消磨本心。
林松隱數千年來不知見過多少林家天驕，看盡多少輝煌沒落。”
“幾千年後的你，還是你麼？”林清風的聲音悠悠傳來，就好似問心一般，讓林成有些茫然。
林成不知如何說起。
幾千年後幾萬年後，長生之後，他又該如何，又會如何。
林清風的話就好像一把鑰匙，將他從長生這個牢籠中放了出來，可林成卻發現，那牢籠之外還要更大的禁錮，他根本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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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比凡人的一生，幼稚到成熟，再到老態。
凡人的性格不知會經歷多少變化，這算什麼？
他想起前世小說中主角牛逼轟轟地回答這種問心，“我就是我”，那時只覺得豪氣。
如今想來不過如此。
“老祖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這不是我一個小金丹該想的事吧。”
林成如今根本不知道答桉，索性擺爛。
“小子，人人都說固守本心，那你的本心到底是什麼？”林清風問道。
林成們心自問，隨後脫口而出。“長生，後……愛情。”
他只覺得有些說得通了，他本就是凡俗之人，修行只是為了慾望，沒必要騙自己什麼為了大道。
長生是慾望，所謂愛情也不過是慾望。
倒是沒有自欺欺人。
“多來人間走走。”林清風並未再多說什麼。
林成微微點頭。
他覺得林清風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會有答桉。
又或者對於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桉，相生百態。
'化神果然是一道分水嶺麼。'林成心想。
……
觀山郡是趙國偏南方的地域，山脈眾多卻又不高峭，若是靠近凡人村莊，那山中栽種的大多都是些茶子樹。
若是偏僻之地，則都是些灌木蕨群。
如今春意盎然，山上雜草叢生，便是野花也偶爾能看到幾朵。
只可惜山下炊煙不過寥寥，不知有什麼變故。
趙國如今數百都（郡）有二十多個已經淪陷，凡人死傷不知凡幾。
這觀山郡便是近期逆界入侵的一個地域，逆界之人較之乾正界，只是陰氣偏多。
若只論修士品性，正道、魔道、邪修其實都有。
此時遠處天空中有一金色靈舟飛來，徑直朝著觀山城飛去。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靈舟於觀山城外半空中懸停。
“少主，有這觀山城大陣阻撓，我們可能需要步行入城。”孫繼說道。
“無妨。”林成擺了擺手。
他此次前來，仍舊只帶了巧兒、鄭青、孫繼幾人。
對於林家少主而言，牌面多少有些小了。
可要是說暗地有化神老祖守候，便知道含金量了。
靈舟垂直下落，隨後穩穩停下，便看到林成帶著眾人出現在靈舟之外。
林成瞧了眼緊閉的城門，又朝著孫繼看了眼。
此人便以真元擴音，大聲喊著。“林家少主前來支援，速速將城門開啟！”
不過三十息時間，那城門便緩緩開啟，林成便帶著幾人朝裡走去。
路過城門時林成微微一愣。
卻見城門上方牆壁掛著一個巨大的紅色水晶。
他回想之前，若是較大的城池，城門上方的牆壁都會放上一個照妖鏡，避免惡鬼精怪混入城中。
如今倒是變了，想來這紅水晶能看出進入之人是否是逆界修士吧。
幾人剛要踏入城中，就見一青衣修士緩緩走來，拱手道。
“在下青山門楊勳，不知林少主能否將令牌一示。”
林成取出少主令遞了過去。“楊道友，這幾個月莫非有很多修士冒充我的身份？”
“是。”楊勳不卑不亢地說道。
他將少主令遞還給林成，繼續說道。“並非只有林少主被人冒充，便是其他宗門真傳，也有人妄圖冒充。”
這些冒充之人不可能都是逆界之人，肯定還有許多乾正界的修士打算頂替別人的身份渾水摸魚，拿些好處。
“原來如此。”林成微微頷首。
“不知如今觀山郡是什麼戰況？”林成邊走邊問道。
其實他早在照天城便詢問過李茂，這觀山郡的是什麼情況，大致瞭解了些。
可情報自然越新鮮越好，如今逮了個大宗弟子問問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