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的建議是看起來嚴重，實際卻是要輕很多的輕傷。
達芙妮沒提建議，只是希望能有多輕就有多輕。
哪怕沒有開玩笑打趣的凜音作為對比，文森特都能聽出她倆對自己的關心。
“放心吧，我對這個很有經驗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可是曾經死過一次的人。
“很有經驗？”赫敏臉上的擔憂瞬間變成疑惑。
她看向凜音，試圖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對方跟她一樣，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之所以能看見夜騏，是不是跟這些‘經驗’有關？”
說漏嘴的文森特趕緊裝傻，“肯定是啊，富拉坎那麼大一隻，而且還是兩隻，你都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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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說得通，但她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每當他想要隱瞞些什麼的時候，總是會故意表現得特別輕鬆。
“既然你很有‘經驗’，那就有多重就撞多重吧。”
語氣明顯很重，應該是打發掉了。
暗自松下一口氣的文森特其實有點慌。
混得越熟，就越熟悉自己。
她聰明的小腦瓜遲早會猜出點什麼。
到時候會變成怎樣，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非常感謝你的建議。”文森特雙腳調整角度，朝向一個高高突起的陡坡。
達芙妮朝他的背影大喊道：“赫敏是開玩笑的，千萬別照她說的那樣做！”
背對著她們輕揮右手，他頭也不回地高高躍起。
後方的詹姆斯慌忙按下快門，記錄下這個精彩瞬間。
穩穩落在雪地上的文森特目視前方。
安倍家的屏障已經能依稀看見，再有兩三次提速估計就到了。
……
……
蒼昊坐在小院，旁邊的桌面放著幾個空的碗碟。
儘管可能性很低，但始終都是有這個可能。
他全神貫注的等待沒有白費，那個高高躍起再落下的身影果然來了。
速度很快，就跟無魔者的跑車似的。
“休想！”蒼昊抽出魔杖，大步走向屏障。
“少爺，交給我們吧。”守衛們迅速攔住。
“不，這是我的試煉，你們停住那些人就行。”他停在面前，深呼吸一口氣，
“記住，絕對不能讓他們受傷。”
“是，少爺！”
蒼昊推開守衛們，徑直穿過屏障。
他出現的一瞬間，高速滑來的文森特已經明白安倍家在打什麼主意。
如意算盤打得挺響的，居然想要他來充當小兒子成長道路上的阻礙。
就跟鄧布利多利用奇洛和洛哈特一樣，這些魔法學校的校長個個都老謀深算得很。
“呲呲——”文森特調整滑雪板的方向，不再沿著之前重疊的軌跡。
被利用的感覺特別不爽，尤其是事先知道的話。
他向著蒼昊往前，距離已經非常接近。
如果再繼續下去，兩人就會撞在一起。
“文森特，快停下來！”
他能隱約聽見喊聲，可惜呼呼作響的風聲實在是太大了。
一身白色狩衣，簡直跟雪地融為一體。
誰會留意到前面有人呢？
蒼昊知道他肯定留意到了。
兩人的目光先一步在空氣裡對撞。
文森特非常鎮定，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
“你！”蒼昊緊緊捏著魔杖。
現在使用魔法，並不算違反《日本巫師準則》。
但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五十英尺，
三十英尺。
眨眼就到的距離，他始終沒有抬起魔杖。
誰都不肯退讓。
十英尺！
文森特別說是減速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五英尺，已經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蒼昊全身緊繃，咬牙側身往雪地翻滾。
在近距離目光接觸的一瞬間，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得特別徹底。
父親羽玄選錯了對手，這是帶著覺悟過來的狠人。
“喀哧——”滑雪板橫著掀起大片積雪。
文森特在雪地旋轉兩圈，對上蒼昊有些呆滯的目光。
解開一邊的固定器，抬起還扣住滑雪板的左腳，結結實實踩在屏障上。
疼痛是短暫的，挫敗感卻是一輩子的。
“蒼昊？”他放下左腳，“真的很抱歉，我沒有嚇到你吧？”
神情慌亂，沒有任何破綻。
從雪地站起來的蒼昊強顏歡笑著，“當然沒有，我還以為你聽到我說的話了。”
“風聲太大了，而且我得集中精神滑雪。”
連理由都想好了。
“原來是這樣。”他低著頭看向身上的衣服，
“人沒事就好，不如進來坐坐？”
文森特沒有拒絕他的邀請，“好啊，不過我得等他們到齊。”
“那我先進去準備一下。”蒼昊從他身旁經過之後，臉色變得特別不自然。
儘管隔著屏障，兩人都知道彼此現在是什麼心情。
“都退下吧。”
等到守衛們離開，那種挫敗感終於達到頂峰。
“失敗的感覺怎麼樣？”羽玄走到垂下腦袋的小兒子面前。
“難受得就像是快要窒息。”
“記住它，然後克服它。”
蒼昊抬起頭，迷惘的雙眼裡彷彿有什麼在閃爍著，
“父親大人，您不怪罪我？”
“他也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障礙。”羽玄看向外面。
文森特背對他們父子，在跟遠處的三道身影揮手示意著什麼。
她們減慢速度，停在他面前。
“噓——”
四人都非常默契地聊著別的話題。
蒼昊鬆開一直緊捏的拳頭，“父親大人，我已經想明白了。”
羽玄輕拍他的肩膀，“安倍家從來都不是靠過去的名聲繁榮到現在的。
你是未來的繼承人，應該考慮要怎麼為家族帶來榮耀。”
挫敗感依舊存在，只是被深深埋藏在心底裡。
“老文，我剛剛把你拍進照片裡了！”在詹姆斯的大嗓音之後，安倍父子並肩走進屋內。
外面的文森特很是無奈地聳聳肩，“帥不帥，要是不帥可別貼到活動室。”
“帥呆了！”詹姆斯豎起大拇指，卸掉相機裡的膠捲，收納在一個專門放置的盒子裡。
“一定要用相框表起來掛在門口，等以後的新生們看見了，估計會排著隊加入我們的俱樂部！”
不靠任何魔法，單純憑藉高超技巧的完美飛躍。
別人不知道，阿斯託利亞肯定是第一個加入的。
……
……